第208回 唯一的破綻
“什麽？！”陳南靖臉色一變，立時怒喝道：“林先生，你在胡說什麽？！”
陳慕也是麵露疑惑，走上前來，問道：“林先生，你是不是對在下有什麽誤會？”
南靖前來赴宴的將領們也都圍上前來，大部分都對林輕歌怒目而視，像劉斌等少數幾個與林輕歌有些私交的人則是目瞪口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而死離卻是瞬間上前一步，站在了陳慕身側五步的地方。怕是陳慕稍有異動，便會被他即刻拿下。
本來因為刺客盡數伏誅才緩和下來的氣氛，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
陳南靖怒不可遏，吼道：“林輕歌，別以為你為星月立過點兒功勞，就可以胡說八道。別說老子當年為星月出生入死的時候，就算是陳慕為星月把守西南戈壁防線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在什麽地方喝奶呢。想誣陷我兒子？門兒都沒有！”
在場眾人無不為陳南靖的氣勢所震懾，心裏均想：林輕歌這次可是一腳踢到鐵板上了！如果他拿不出陳慕謀反和刺殺城主的有力證據，隻怕陳南靖絕不會對他善罷甘休……
結果，林輕歌麵對陳南靖的怒罵全不生氣，反倒是哈哈一笑，說道：“陳鎮長說的對，陳慕兄為星月把守西南防線，舍生忘死，這是我親眼見過的。說他謀反，這實在不像話。不過……”
他略頓了頓，突然把臉一沉，冷道：“如果這些事情不是陳慕兄所為，那麽就隻怕是陳鎮長你的手筆了！”
“你……”陳南靖似乎是氣極反笑，指著林輕歌，說道：“林輕歌，你今天是咬定咱們爺兒倆了，是不是？”
林輕歌沒有回答，卻轉身向宴會廳的一處角落走去。
片刻，他便提著個酒壺走了回來。將酒壺遞到陳慕的麵前，說道：“陳慕兄，這是剛才張順騙我喝下的藥酒，不如你先看看這個再說？”
陳慕滿臉狐疑地接過酒壺，先是打開壺蓋看了看，然後再提到鼻前聞了聞……
“這……這是……”陳慕的眼睛猛然瞪得老大，仿佛這壺酒裏隱藏了什麽驚天的秘密。
旁邊的死離眼角一挑，突然一閃身，也抓了個酒壺回來。遞到陳慕的麵前，說道：“這是郭綱想騙我喝下的酒。”
陳慕這一次接過酒壺之時，雙手竟是有些顫抖。
他隻是稍聞了聞，便即頹然點頭，說道：“沒錯，這兩壺裏裝的……都是麻藥葉的濃漿。”
“麻藥葉的濃漿？”
“那是什麽東西……”
周圍的人紛紛議論，顯然大多並未聽說過這種東西。
林輕歌伸手從陳慕那裏取回酒壺，問道：“陳慕兄，這麻藥葉濃漿想必是南靖軍中剛剛研製出來的東西。卻不曉得除了陳慕兄之外，還有什麽人知道這樣東西的存在呢？”
陳慕的眼神下意識地瞥了一下陳南靖，但是瞬間收回，搖頭道：“這麻藥葉濃漿是前些天剛剛研製出的新事物，除了軍中幾個專門負責麻藥研製任務的醫務技師之外，再沒其他人知道它的存在。”
“真的？”林輕歌顯然是不相信的，他瞥著陳南靖，笑道：“南靖軍裏研製出來這麽好的一樣東西，你會不第一時間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南靖的鎮長大人？”
“因為那幾天軍務繁忙，所以……”
“算了，不必替我隱瞞了！”陳南靖突然打斷了兒子的話，朗聲道：“麻藥葉濃漿一研製出來，陳慕便馬上派人來向我報告了，而且還帶了一桶樣品給我檢驗。”
“不過……這麻藥葉濃漿乃南靖軍中機密，你又是如何知曉的？這件事情不解釋清楚，隻怕你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一個！”陳南靖冷哼一聲，眼神中的寒光幾乎就要殺人。
四周有人暗暗點頭，覺得陳南靖說的也有些道理。畢竟刺探軍中機密，乃是大忌，如果林輕歌真的做了這種事，那麽確實很難再自證清白。
誰知林輕歌又是哈哈一笑，對陳慕說道：“陳慕兄，這個事情由你來解釋？還是我自己說啊？”
陳慕此刻似乎已經木了，訥訥地不知如何開口。
“那我自己說好了。”林輕歌見陳慕這副模樣，也有些不忍心再難為他，於是轉向陳南靖說道：“陳鎮長，你大概隻知道這麻藥葉濃漿是南靖軍中研製的新事物，卻不曉得，這麻藥葉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吧？”
陳南靖微怔。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知道？
林輕歌嘿然，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這麻藥葉，正是區區不才在下我……偶然間發現的。”
“什麽？！”陳南靖腦中“嗡”地一聲，實在想不到居然會發生如此巧合的事情。
林輕歌說道：“要說在星月城邦，乃至天星大陸，我應該是第一個品嚐過麻藥葉的味道。所以方才張順騙我這是酒水時，我隻提鼻子一聞，便已經察覺了它的真麵目。”
一旁的張順心想：不對啊……我明明看著你一口把杯裏的麻藥葉濃漿都喝了的！但他此時自顧不暇，哪有膽量開口去揭穿林輕歌的小謊話？
林輕歌繼續說道：“我清楚這麻藥葉的底細，所以當然馬上懷疑到了陳慕兄的頭上。不過嘛……後來我觀察陳慕兄的表情，發現他確實對此一無所知，所以我又進而懷疑是軍中的其他人所為。直到陳慕兄發現了這酒壺裏裝的是麻藥葉濃漿時，他下意識裏的反應，讓我瞬間明白，原來能夠搞到麻藥葉濃漿的人除了陳慕兄之外，似乎就隻有陳鎮長你了。”
“這種麻藥葉濃漿無色，除了淡淡的酒精味之外，別無異味。在沒有人知道這種東西存在的時候，用它假冒酒水來麻人……嘖嘖，這實在是個很高明的主意。隻可惜，你們居然把它用在了我的頭上。”
林輕歌嘿嘿一笑，說道：“陳鎮長，如果你們用砒霜、用斷腸草、用鶴頂紅，哪怕搞點兒敵敵畏、百草枯，我都認不出來。可你們卻偏偏選了麻藥葉濃漿……”
“這是天意呀，陳鎮長。本來你謀劃得很完美，很可能張順、郭綱這些同謀都並不清楚你居然是他們的同黨，所以就算行動失敗，你也不會被發現，甚至還可以因為護衛有功，更加得到姬大叔的信任。隻可惜……你們選錯了藥，被我找到了唯一的破綻。”
吃出個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