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回 要出大事了
“真兒，你……你是不是瘋了？！”趙恒霍然站起身來，望著幾步外表情嚴肅的兒子，臉上既有三分憤怒，卻更有七分的驚惶無措。
趙真也沒料到父親趙恒居然也在汴城，但此時箭在弦在，已經不得不發，他隻好將趙恒的怒叱充而不聞，直接朝著趙太祖深深躬下身子，說道：“爺爺，真神殿近年來盤剝日重，以致神跡大陸的百姓民不聊生，人類的根基已經遭到嚴重的損毀。再如此下去，衰敗甚至毀滅都在所難免，唯有三大家族聯手奮起反抗，才可換來一線生機啊！”
趙太祖凝視著自己這個年輕的孫子，半晌，他淡淡一笑，語氣中頗有幾分揶揄，說道：“小真啊，你也二十多歲了，不要凡事危言聳聽，太孩子氣啦。”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趙真急道：“爺爺，別人或許不清楚，難道您還不清楚嗎？真神殿對待三大家族，根本就是當成了他們豢養的忠犬一般。除了乖乖聽話，絕不允許有半點自己的意誌，就連人類的實力有些許增長，都會遭到真神殿的無情鎮壓。”
趙太祖輕歎道：“真神殿畢竟是真神的傳道者，我們身為真神的子民，遵從真神的意誌，難道不應該麽？況且，這個世界本就是強者為尊，真神擁有最強大的力量，那麽他的意誌自然也就是最高的聖諭。”
趙真爭辯道：“就算是說強者為尊，可我們人類的實力本也不弱。就好比忠叔和誠叔，他們比起真神殿裏的絕大多數聖使徒，應該都是更勝一籌的。但是他們見了聖使徒，哪怕隻是真神殿裏等階最低的聖使徒，還必須要卑躬屈膝，持下等人的禮節。爺爺，難道您希望我們人類就這樣一直屈辱地生活在真神殿的壓迫之下嗎？隻要三大家族肯聯手，我敢肯定，神跡大陸上的人們必然從者雲集。真神殿的勢力就算再大，也終究擋不住數以千百萬的人類大軍。”
“三大家族聯手……”趙太祖嗤笑一聲，悠悠道：“你們幾個小娃娃呀，在一起吹兩句牛皮，便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三大家族是否聯手這種事情，也是你們能夠插手的？”
趙真頗不服氣地一梗脖子，說道：“為什麽不能？我們也都是三大家族的人啊！”
趙太祖麵色一肅，說道：“你們是三大家族的人，但卻還不是三大家族的主事之人。別說我還在，就算日後我不在了，這趙家的事也未必就會馬上交到你的手上。”
趙真急道：“爺爺，我當然知道趙家的主事人是您，所以我這不才第一時間跑來求您嘛。不光是我，劉光武劉兄和朱厲厲兄也都已經各自去向家主進言了。”
趙太祖搖頭道：“傻孩子，你們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劉家的家主劉沛年事已高，近來身體又不大安好，光武那娃娃倒是掌握了劉家的大部分權力。但即使是這樣，他想要勸說劉家的那些宿老同意對抗真神殿，也絕對是件極艱難的事情。更別提那個朱厲了，隻是朱洪武的次子，未來無論如何，這朱家的大權也落不到他的手裏。他現在蹦得越歡，就會越發引來某些人的忌恨。搞不好，最先倒黴的反倒是他。”
趙真麵露苦色，問道：“爺爺，這麽說，您是不讚同三大家族聯手的事情嘍？”
趙太祖忽然哈哈一笑，轉移話題道：“且不說三大家族能不能聯手，就算這件事情有得商量，可你也不能把你父親拿出去當作籌碼啊。”
趙真的臉色更難看了，心道：我也沒想把我爹拿出去當籌碼啊，這不正因為不知如何是好了，才跑來找您老給出出主意呢麽。
趙太祖看似隨意地問道：“小真，你之前所說那個夜香傭兵團的團長楚秀姑娘，現在何處啊？”
趙真不疑有它，答道：“她先回恒城大梁山去了，自從寨子出事之後，她還一直沒顧得上回去安頓善後事宜呢。”
趙太祖點頭道：“好！此等奇女子，有機會倒要請來汴城，我親自見她一見。”
趙真喜道：“爺爺，您想好要如何調解她跟父親之間的仇怨啦？”
“嗬嗬，這世間有什麽解不開的仇怨，隻不過都是價錢沒有談好罷了。待那位楚姑娘來到汴城，我必給她開出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趙太祖瞥了一眼喜形於色的孫子，微笑道：“好了，這件事情就先談到這裏。小真，你看看自己都憔悴成什麽樣子了？還不快下去梳洗一番，好好地睡上一覺。”
“嘿嘿，還是爺爺疼我。”趙真之前雖在淮城簡單休整了片刻，但隨後又馬不停蹄地趕來汴城，也確實是挺累的。眼下雖還沒能促成三大家族聯手的事情，但至少父親與楚秀之間的問題應該是沒有大礙了，趙真心下落了一塊大石，歡喜地朝著趙太祖和趙恒施了禮，回房休息去了。
待趙真離去，趙恒緊幾步來到趙太祖麵前，急道：“父親，您真打算給那夜香的人……”
“蠢貨！”趙太祖看到自己這個兒子，眉頭便忍不住緊緊地皺了起來。那個孫子雖然能惹事，但好歹是個有主見、有想法、敢作敢為的人，但這個兒子卻是……唉，一言難盡啊。
……
經過連番的奔波和驚嚇，趙真終於是可以徹底放鬆地睡上一覺。
這一覺，從傍晚時分直睡到了下半夜還沒醒。忽然，睡夢中的趙真恍惚間仿佛聽到窗戶那邊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緊接著，一隻手便蒙上了他的口鼻。
“嗚！！！”趙真頓時渾身一震，這下他就算沒睡醒，嚇也被徹底嚇清醒了。
“噓！別出聲，是我！”黑暗中，趙真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樣貌，但卻瞬間分辨出了柳下雄的聲音。
柳下雄見趙真不再掙紮，知道對方這是認出了自己，這才慢慢放開了手。
趙真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低聲怒道：“你幹什麽？嚇死我了！”
柳下雄幹笑了兩聲，無奈道：“抱歉啊，我這不也是怕你大喊大叫的，驚動了別人麽。”
趙真鬱悶道：“怕我喊叫，那你捂嘴就好了，幹嘛連鼻子也一起捂住，你是想把我給憋死嗎？”
“呃……失誤！失誤！”柳下雄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是有點兒不妥了，難怪趙真的反應會這麽大，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趙真狠狠瞪了柳下雄一眼，沒好氣地問道：“你不好好睡覺，深更半夜地跑到我房間裏來幹什麽？”
柳下雄一把將放在床邊的衣服扔到趙真的身上，說道：“還睡什麽覺啊，你快起來跑我走吧，怕是要出大事啦！”
吃出個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