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話：過橋
這個地方真的是非常破啊，我剛走進大樓就有種它隨時都要塌下來的感覺。牆壁上不是裂痕就是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打出來的洞，一些苔蘚植物覆蓋在地麵和角落裏，我還看見邊上躺著一個被撕碎的布娃娃。“其實我很想問這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看著鏽蝕的欄杆，似乎一碰就會碎掉一樣。
“呼喊、擁擠、逃跑、趁火打劫……什麽瘋狂的事都有，最後留下這副景象。”莫林一邊往上走一邊說，“不都是這樣麽？在經曆了短短十幾年的衝刷之後，就變成了現在看到的樣子。”
“那麽是什麽東西讓人們變成這樣的？”我沒經過腦子地一問，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
果然莫林很奇怪地看著我，問道：“你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我原本就覺得奇怪，這個世界裏手機怎麽可能還有信號。”
“啊，你早看出來了為什麽不說？”我就承認了唄，難不成你把我當外星人去解剖啊？
“隻要你不是過來殺我，我管你幹什麽。”莫林冷笑，接著繼續往上走，“通過樓頂加起來的木橋，可以到達對麵的樓頂，正好穿過了輻射區。”
我朝上麵望了一下，似乎非常高啊，真的沒問題嗎？我每走一步都要用力踩一踩，生怕一不小心把樓梯踩塌自己掉了下去。下麵的站民也十分小心翼翼，都貼著牆走，也怕一失足就掉了下去。畢竟樓梯上到處都是苔蘚之類的東西，踩著滑得跟抹了油一樣，一不小心就摔下去，不是粉身碎骨也是重傷。
“那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世界的曆史吧……”莫林苦笑道，“嗬嗬……這個破世界居然還有曆史啊……”
“伱僦卟崾說嘚那庅沉喠ㄋ，涐看伱捫乜萿嘚ぬぬの卟媞庅？搞嘚ぬ像伱捫佷慘似の。”殺馬特翻翻白眼，似乎很反感莫林的自怨自艾。
“你說得對，這都是人類自己一手造成的，我們怨不了別人。”莫林撫摸著破裂的牆壁，他似乎隔著手套都能感受到牆壁上傳來的感情。拿著感情順著手臂傳入他的心靈，喚醒了他沉睡的記憶……
“十幾年前……這個世界還是繁華的、文明的，一切都井井有條。人們為了生計奔波，盲目，但又幸福。他們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受著征服大自然的傲慢，然後自相殘殺。”莫林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緩緩地說道，“不過他們還留著最後一絲不能觸碰的底線，讓這個世界保持在毀滅的邊緣。不過在那些還有著恐怖教訓的老人離開後，沒有任何記憶的新一代站了起來，他們對毀滅的認知隻存在於概念上。而無限膨脹的傲慢與自大蓋過了老人們的教誨，自私的他們一同按下了按鈕。”莫林深深地陷入了回憶當中，他的瞳孔中映射出那個時候的景象，生動鮮活地仿佛就在眼前發生一樣：“毀滅降臨了
，無數蘑菇雲從地平線上升起。比太陽更加耀眼的光芒從四周迸射而出，伴隨著衝天的氣流和灼熱的溫度，將整個文明回歸到了野蠻的本源。”
“求生的欲望充斥著每一個人，他們摘下了一直黏在臉上的麵具，瘋狂地擠向地鐵、防空洞、避難所。恐懼占據了他們的身體，他們不知道自己不斷踩塌的是地麵還是其他的東西，不知道自己所拉扯的是親人朋友還是一具屍體。”
“被絕望征服的人，放棄了人性，釋放了自己壓抑了一生的獸欲。搶劫、強暴、毆打、殺害……為了發泄自己被壓抑的感情，為了在步向毀滅時可以拉幾個不認識的倒黴鬼作伴。”
“按下按鈕的人都安然無恙地和那些支持他的人躲了起來，幸運的人也在地底的某個角落苟且偷生，不幸的人化作了一具枯骨不停地詛咒著這個掉下了深淵的世界。當人類以為躲過了神的審判後可以安然無恙地繼續做這個世界的主人時，他們才發現已經無法從地底走出來了。這個世界的主人在那一瞬間已經改變了。”
“而愚蠢的人類卻為了爭奪地底的主人而相互殘殺，此時文明已經不再重要，站在他們麵前訓斥他們的學者被流放到了外麵，死於充滿詛咒的空氣。從前的人類從毀滅中學到了教訓和謙遜，現在的人類從毀滅中學到了槍代表著一切的權利。”
“當最後的人類們因為你爭我奪再也沒有力量了之後，從來沒有去過地麵的新人類站了出來。他們就像是之前帶著警告逝去的老人一樣，相互幫助，相互體諒，幻想著終有一天會回到地麵。不過其中的某些人還是受到了不斷掙紮的最後的人類影響，通天塔的地基尚未造好便將新人類分裂成無數個派別，開始了之前最後的人類沒有打完的戰爭。”
“直到現在，戰爭都沒有停止。”莫林打開鐵門，破敗的天台出現在外麵的眼前，“不願戰鬥的，都被流放到了地底的邊緣，自生自滅。”
我和殺馬特都一路傾聽著莫林的話，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因為莫林慢慢地把一個殘酷的世界展現在我們眼前，生動、壓抑、絕望，讓人無法呼吸。跟著莫林走到天台，我原本以為空無一物的天台上居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鳥巢一樣的東西。是鳥巢吧？
“艸，居然是巢穴……”莫林罵了一句，抬起槍警戒地看著四周，“當心點，可能有非常難對付的家夥。”
“你是說那個麽？”我指著在遠處盤旋的大鳥，
“居然回來了！！”莫林拿著槍對準了大鳥，朝身後大叫，“都不要出來！！”
“僦①呮嫋，緊張幹什庅？”殺馬特甩著鏈鉤，猛地一下朝那隻大鳥扔了過去。鏈鉤在大鳥身上纏了幾圈，便死死卡住大鳥的脖子。
殺馬特雙手都拽著鐵鏈，
笑道：“還媞看夲尐怎庅対怤咜紦。”話剛說完，大鳥就猛地狂拍翅膀，殺馬特就這麽一下子被拉了起來。臥槽，原來你是準備理由那隻鳥到達對麵麽？好想法！有創意！“趕緊幫幫涐錒錒錒！！！”吊在半空中被大鳥甩得到處飛的殺馬特對著我們大叫。
我就說嘛，你智商怎麽可能這麽高呢？作死了吧？看來還算要哥來救場啊。“別急，咱慢慢來。”我召出我的史詩，瞬移到大鳥的背上，一劍刺進了大鳥的脖子那裏。
“呱！！”大鳥發出了一聲發出難聽的聲音，接著全身胡亂擺動，似乎是想把我給甩下去。“嘿啊。”我一把抓住了捆在大鳥身上的鐵鏈，同時另外一隻手還拿著劍不斷地捅大鳥的背。很快大鳥就飛不動了，像個滑翔翼一樣朝遠處的大樓撞了過去。我立刻朝後一跳，落在了莫林對麵的大樓天台上。
而殺馬特則在一連串的：“錒錒錒錒錒錒錒錒——”中和大鳥一起撞向了遠處的一棟大樓，接著轟地一聲，大樓被撞塌了。殺馬特和大鳥一起被活埋進裏麵了。為你默哀，少年，一路走好。
“喂！搞定了！過來吧！！”我站在天台邊緣對著莫林大喊，在看看自己旁邊的所謂的木橋……幸好我會瞬移，真的。這叫什麽木橋啊？！分明就是快又長又窄的木板啊！中間還沒有墊的東西啊！！兩邊大樓距離那麽長，玩個P啊！！能走人嗎？！即使你有膽在上麵走，走一半絕對會斷啊！！何況還有那麽多人？！你腦子就不能想想嗎？！！
而且我還很懷疑你怎麽把這木板給帶上來的啊？！這麽高的樓梯這麽長的木板……我不管了！！你們就算是摔死都不關我的事啊！！“喂！要不你們換個地方吧！！這能過得來嗎？！”我喊。
“沒事！一個一個過就可以了！！我全副武裝都可以過得去，一個人兩個人都沒事的！！”莫林在對麵喊。
臥槽嘞，大哥，你是想玩死人麽？“我可不會救你們啊！！”我先提前說明一下。
“沒事的！相信我！！絕對安全！！你看好那邊有沒有什麽變異體就可以了。”莫林對我喊。
我說，大哥你這個flag立的，我真的替那些站民心疼啊。估計這次得死一票人了，罪過罪過……阿彌陀佛，眼不見為淨，我去放哨去了。於是我走到天台的另一邊，看著下方，果然什麽都沒有。哪裏會有那麽多的變異體呢？對不？我倒是很好奇殺馬特那邊怎麽樣了。於是我又換了一個方向，看向那棟剛剛倒塌的大樓。
一片碎石磚瓦下的廢墟很有末日氣氛，特別是那大鳥埋進了廢墟中後還不忘伸出隻翅膀來給這個末日景象添加一點藝術氣息和後現代風格，很有大師風範啊。你很適合去當個建築師或者是拆遷辦，當隻野怪也算是委屈你了，我為你默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