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暴利
馬天九原是音關市國營電鍍廠的工人，廠子效益不好，前兩年停薪留職下海做生意。
在省城做了一段時間服裝批發商賺了些錢，一個偶然的機會得知正在建設的天河新區需要大量的河沙，河沙是最基礎、需求量最大的建築材料，河沙比海沙好。
恰好他有個同學是龍潭村的，知道這裏三角洲淤積了大量的河沙。於是他把所有的錢拿出來，加上東拚西湊的一部分，全部用來買了一條二手的抽沙船，就幹起了盜采河沙的活。
這個時候不但老百姓，很多公務人員也未必知道抽河裏的沙是犯罪行為，馬天九一樣不知道，打點了水利局之後，他就光明正大幹了起來。豐江水域管理局管不了那麽細，關鍵還是當地水利局。
幹上了抽沙之後，馬天九才知道什麽叫做坐著數錢的生意。
一噸河沙價格是30元，他的抽沙船能一次能裝500噸，抽滿一船就順著豐江沿江南下直接到天河新區的碼頭卸貨，整個過程一般為5天。
有時候為了一趟能多賺點，超載個百八十噸什麽的更是常事。
也就是說，隻需要5天時間，就能到手15000元錢。
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馬天九隻幹了兩個月就把抽沙船的錢賺了回來，幹了半年之後，更是買了一台桑塔納轎車。
短脖子男子孫漢是他的同學，幫著他看沙場，一天拿三十塊錢工錢，沒什麽活要幹，天天小酒喝著，滋滋潤潤的。
當天晚上肖雲買了鹵味和炒菜回來請孫漢等人喝酒，小酒一喝就把關係拉近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孫漢等人全都說了出來。他們本身就不知道正在從事的是犯罪活動，當然不會有什麽保留了。
一噸酒喝完，肖雲和任小華回到派出所。
陳東看到他們跟幹了一天活的老黃牛一樣，大吃一驚，“怎麽搞成這樣？讓你們搞偵查不是下地幹活。”
“別提了所長，我先去洗個澡。”這會兒的任小華早沒了找肖雲算賬的心思了，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宿舍洗漱。
肖雲也說，“我也洗個澡去去乏，陳所，一會兒再匯報吧，不過今晚肯定是不能行動了。”
陳東不明就裏，看著他們倆往宿舍裏去，住宿緊張，任小華和肖雲住一個房間。
這時，姚遠和林小虎散著步過來了。
“姚助理，林幹事，你們來得正好，小任他們回來了，不過肖雲說今晚不能行動，具體什麽情況還不知道。”陳東迎上去，低聲說。
姚遠說，“主犯沒出現？”
“可能是，他們好像幹了一天活，一回來就去洗澡了。”陳東說。
“叫指導員和韓副所長，會議室開個小會。”姚遠說。
陳東連忙去了。
姚遠和林小虎站在院子裏抽煙，不時交談幾句。
“劉金菊的情況比較嚴重，軍區醫院建議到專業精神病醫院進行治療。”林小虎這幾天一直跟王瑜處理劉金菊後續的事情。
打拐後續的難點就在於被拐婦女的安置和健康問題，完全丟手不管，沒有人會說什麽，可這不是姚遠的做事風格。所以，他讓林小虎繼續保持關注，讓王瑜負責到底。
姚遠微微搖頭說，“除非大城市的專業精神病醫院，其他地方的，沒有病也會被搞出病來。還是讓王瑜多費心吧，盡力而為。”
“她很用心。”林小虎壓了壓聲音說，“阿遠，王瑜對你有那個意思，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姚遠一笑，“我知道，不過，她還能吃了我不成，不會有事的。”
林小虎笑著說，“這些鄉鎮女幹部作風比城裏的強悍多了，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姚遠反問，“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林老師交給你什麽任務了，讓你盯著我是吧？”
“那倒也沒有，但這是我的義務啊。”林小虎說，“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我爺爺和林老師的爺爺是堂兄弟，早年失去聯係，倆老頭子去年才重聚。算起來，林老師算是我隔代的堂姐。”
“還有這事？”姚遠震驚極了，“這也太巧了吧，一不留神我成你姐夫了。”
“靠。”林小虎學了姚遠時不常嘣出來的新詞匯，無語了。
姚遠嗬嗬直笑。
“說正經的，王瑜一心想要調縣城去，估計是認為我可以幫她實現這個願望，這才站我這邊來。”姚遠說。
林小虎說，“她老公是縣建築公司的普通幹部，大家都叫他老蔫，是個老實膽小的人，同事們反映，他脾氣非常好，整天笑嗬嗬的，從來不和別人爭吵。”
“老好人啊。”姚遠微微點頭。
林小虎說，“他也不攀不送，去年有機會提一級的，後來是一個小年輕提了，他帶過的年輕幹部，現在成他的直接上級了。”
“王瑜是個要強的女人，有這麽個老公，她也就隻能靠自己了。”姚遠說，微微搖了搖頭。
林小虎問，“那你怎麽打算，幫她這個忙嗎？”
姚遠笑道，“如果回龍鎮發展起來了，她還想調縣城去嗎？”
“這倒也是。”林小虎笑著點頭。
對於回龍鎮的經濟能不能發展起來，全鎮的人會懷疑，但是林小虎是絕對不會懷疑的。以姚遠的性格，他既然決定了要將回龍鎮八萬人民群眾帶往致富的道路，就必然會做到，而且是一定能夠做到。
如果回龍鎮的發展超過縣城，還有人想要離開這裏嗎？
也許到了那個時候，縣城的人反倒是想要到回龍鎮來工作和生活了。
任小華穿了個白色背心出來，肖雲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跟著。
姚遠就指著肖雲說，“你的頭發該剪了，半長不短的像什麽樣子。”
“遠哥，等把那幫偷河沙的辦了我就去剪。”肖雲說，到脖子的頭發讓他今天吃盡了苦頭，熱啊。
姚遠舉步往會議室那邊去，大家魚貫而入，關上門就準備開會，卻發現唯一一台吊扇壞了，毫無反應。鄭鈞上手修，折騰半天無奈地說，“徹底壞了，沒辦法了。”
“我去拿扇子。”任小華連忙出門，不一會兒拿了幾把扇子過來，一人發了一把。
搖著扇子開會，倒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