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一浪高過一浪
劉毅等人被李光五折騰得夠嗆，每三十分鍾來一次，一直搞到淩晨四點多，這個時候大家都深度疲憊了，李光五終於肯放過他們了。
鑽井隊的工人輪班製，李光五可沒法輪班。
不是不給他配助手，而是除了他，沒人能玩得轉計算機軟件，這可是1996年啊，會打字的都算是電腦高手，可見這方麵的人才有多麽短缺。因此，李光五隻能自己一個人動手。
他一遍反複檢查每一組數據，一遍默默地想著，是要和秦總商量一下招幾個計算機專業的畢業生帶出來才行了。
他不怕辛苦，而是嫌一個人幹活效率太低。
一直忙活到早上七點多，趙林打了早飯進來，說，“我就知道你又熬通宵，這麽下去怎麽行。吃點早飯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李光五抬起頭，揉了揉臉，說，“還差最後一組數據，等鑽井隊送過來我就睡覺去。”
趙林拿他沒辦法，把早飯放在門邊的桌子上，因為李光五交代過，食物、水等東西不能靠近計算機，寶貝得不行。
這時，鑽井現場那邊。
有個年輕工人看到帶他的師傅上洗手間了，他心疼師傅，就拿起記錄本抄寫起剛剛出來的數據，年輕人粗枝大葉，又熬了一個晚上，注意力不夠集中了，年輕人工人筆尖一滑，就寫錯了一個數據，漏了一個小數點。
他又沒有等他師傅回來進行檢查，而是拿著抄寫下來的數據就往實驗室這邊來交給李光五，說，“李教授，這是最新的數據，最後一組了。”
“好好好，辛苦了。”李光五頓時來了精神，連忙把最新的數據輸進去，自然就漏了屬於標本的那個數據的小數點。
年輕工人壓根沒多想，回去等師傅回來後說了一聲。
他師傅皺眉問，“檢查過沒有？”
“就那幾組數據，不會錯的。”年輕工人渾不在意地說。
他師傅瞪眼道，“萬一錯了呢！”
說完，他又抄了一份，反複核對了一遍後往實驗室那邊走去。年輕工人挨了一頓訓，耷拉著腦袋跟在師傅後麵。
距離實驗室還有二三十米的時候，他們聽見實驗室裏傳出一聲慘叫！
年輕工人的腳步一頓，臉色大變，道了一聲“壞了”就拔腿往實驗室跑，年輕工人更是心頭一緊，難道是數據抄錯了導致那個叫什麽計算機的設備爆炸傷到了李教授？
別說他們，隔了幾個房間的秦振軍也聽到了慘叫，立馬和正在向他匯報鑽井情況的劉毅往實驗室跑。
年輕工人的師傅第一次衝進實驗室，抬頭一看，沒有人員傷亡，兩名教授都完好無損，並肩站在那裏盯著顯示屏看，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趙教授，李教授？”年輕工人的師傅下意識地喊了一句，然後四處打量，沒有發現有什麽爆炸的痕跡，仿佛剛才慘叫聲不是這裏發出來的一樣，頓時疑惑不已。
年輕工人剛進來，秦振軍就一頭撞了進來，問，“發生什麽事？”
趙林下意識地回頭看，呆呆地說，“秦總，光五發現寶藏了，大金礦，大大的金精礦。”
“什麽？”秦振軍湊進去看，看不懂，
李光五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指著顯示器上的數據解釋道，“結果顯示咱們正在鑽的地下有一個大的金精礦，儲量高達180萬噸！”
“三百噸黃金？”秦振軍猛地反應過來。
“是的，最少三百噸黃金！”李光五篤定地說，“我做了一晚上的交叉對比，反複多次核算了每一組數據，最近五個小時是每三十分鍾更新一次數據，我敢保證，分析結果的準確率高達95%！”
身後的年輕工人嚇傻了！
年輕工人的師傅也嚇傻了，他下意識地把手裏抄寫出來的數據地上去，小心翼翼地說，“李教授，這是最新的數據，你要不要再核對一下？”
他生怕自己的徒弟抄錯了數據鬧出大烏龍來，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鬧大笑話了。自己徒弟什麽款式，做師傅的太清楚了。能幹活，就是做事有些粗枝大葉。
180萬噸金精礦，能提煉300噸黃金。
幹石油勘探的，誰都懂點其他礦藏的常識，在勘探石油的過程中發現其他礦藏的例子不是沒有過。石油被稱為黑色黃金，意思是和黃金一樣重要，和黃金一樣值錢。
師徒二人怎麽能不知道這個結果意味著什麽！
年輕工人下意識地回憶抄錄數據的時候有沒有出錯，可是這種狀態之下，他哪裏回憶得起來，他當時的心思有一半在**了，就想著下班後吃個靚早餐洗個澡然後舒舒服服睡一覺。
李光五猛地看向年輕工人的師傅，其他人也都看過來，年輕工人的師傅嘴唇都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猛地抓過抄錄報告，李光五狠狠瞪了年輕師傅二人一眼，那眼神想要殺人。如果因為抄錯了數據得出的結果，鬧笑話的就是他了，而且無法證明地形分析模型的準確率。
李光五一個個地核對數據，看到了對不上的那一個數據，少了一個小數點！
他強忍著怒火，把正確的數據重新輸入，然後啟動運行。
實驗室裏安靜得可怕。
好幾分鍾後，大家的耐心就快用完的時候，結果出來了。
雖然隻有幾分鍾，但李光五覺得仿佛度過了幾個世紀那樣漫長。
他定睛看向結果，不對勁，再看一遍，還是不對勁。秦振好問他，他沒說話，把結果抄錄下來，再重新運行一遍。
又幾分鍾過去，結果出來了。
李光五迅速把結果記錄下來，和剛才的結果核對，完全一樣。
這一次，李光五遲疑了，神情很凝重。
“光五，什麽結果？”秦振軍問。
李光五喃喃自語，“不應該啊，怎麽會有這麽多，少了個小數點的話，應該是更少的。”
他自顧自地再一次運行，在運行之前核對了數據。
第三次運行結果出來之後，李光五排除了地質分析模型出問題的可能性了。但是他沒想明白兩個結果之間變化的原因。按照邏輯，加上了小數點之後，不管怎麽算，結果都會比沒有小數點的少的。
他坐下來，拿出草稿抓起筆開始手動運算。
秦振軍等人安靜地等待著，此時的李光五已經是忘我狀態了，精神高度集中，任何的聲響都會影響到他的狀態，所以大家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連走動都不敢走動了，乖乖地站著，看著李光五筆尖飛快地運算著。
秦振軍、趙林看得懂李光五的運算，但是在其他人眼裏，那些公式像道士畫的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李光五的額頭上慢慢滲出了汗水，十幾分鍾過去後，李光五停住了筆尖，然後慢慢放下筆，突然猛地一巴掌拍在桌麵上，激動地說道，“我知道怎麽回事了！沒錯！沒錯的！這個結果是沒錯的！是分母的問題！”
李光五這才想起來還有其他人在，他猛地站起來，激動得嘴唇都在顫抖，“秦總，天大的好消息！”
“等等。”秦振軍打斷李光五的話，轉而對劉毅、年輕師徒說，“你們到隔壁房間等一下。”
劉毅回過神來，連忙拽著師徒二人去旁邊的房間。
作為副隊長的他，知道接下來要下封口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