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辯論
“綜合上述的研究成果，我認為魔法師的數量對魔法文明的發展起著決定性的作用，所以在此提出一項提案：再度擴大魔法的教育，讓所有人都參與到魔法文明的建設中來！好，以上就是我帶來議題的全部內容，請各位指正！”
梅林一口氣說完全部內容，筆直的站在原地，等待質詢。
隻是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起身，他粗略的看了看，發現有些人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笑容，而有些人則真的在思考其中的內涵。
“梅林先生，你好！”
圓桌的一側，一位高級魔法師起身說道，神情比較鄭重。
梅林略微瞥了一下他身前的牌子，發現這人乃是一個有名的流浪法師，就算晉升之後也一直沒有加入大勢力中，而是選擇獨自一人研究，擅長的領域是陣地魔法。
“你剛才的發言非常精彩，所提出的每一個觀點都看似有理有據。但是，我想提問，火球術分支出現的速度真能反映魔法文明的進步速度嗎？在我看來，它更像是一種組合和改良，隻要人多，速度就必然會增長，而不像魔法文明的發展，需要創造性的東西，這個需要的是魔法師本身的才能，庸才再多，也沒有用處！”
梅林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這家夥，水平真不錯，居然一眼就看出了梅林的漏洞。
其實，在準備之初，梅林也覺得兩者間的因果關係並不是特別大，他想要尋找獨創性理論和技術的相關數據，但很難統計，因為古代的這種東西大多數都被魔法師捂得死死的，有些甚至被帶入棺材裏，能找到才怪！
不過，針對這樣的提問，梅林也不是沒有準備，他可從不會小看這些高級魔法師。
“我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想先問您一下，請問創造和改良間到底有什麽區別？”
被提問的魔法師毫不猶豫的回答：“改良有一個原型，而創造沒有。”
這是這個大陸普遍的認識。
但梅林卻語氣堅決的反駁道：“錯，改良和創造都有原型！”
不等起身的高級魔法師回話，梅林就繼續追問道：“這個問題先放在一邊，請問您能憑空想象出一種沒有原型的東西嗎？”
“這個……自然！”
就算被梅林如此詢問，這位高級魔法師也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他是位很純粹的研究者，嚴格的遵守著對與錯。
“那請您投影一個沒有原型的想象物出來，無論是外形或是觀點，亦或者是其它都可以。”
梅林看了看周圍，說道：“如果其餘前輩有興趣，也可以去試試！”
不少人還真的閉目冥想，隻是他們很快就皺起眉頭，一臉糾結。
半個小時後，站起的高級魔法師無奈的放棄，說道：“我暫時想不出來。”
梅林一臉了然的微笑，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就是我說改良和創造都有原型的原因！我們人類不可能憑空想出不曾接觸過的東西，無論是觀點、外形或某種思路，都是組裝自己已有的知識，再加上點創造性的想法。所謂改良和創造的區別，無非就是度的大小而已。”
“所以，火球術分支的出現能從側麵上反應一種創造能力，如今的創造力遠遠超越過去。”
看著那人似懂非懂的模樣，梅林詢問道：“不知您知不知道最近愛西斯王國的變化？”
“聽說過，那裏開始推廣基礎魔法。”
“沒錯，這就是我的實驗場。可惜開始的時間太短，沒有足夠有說服力的新知識產生。不過，我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從底層的魔法師那兒，一定會有我們未曾想到的東西出現，到時候就能證明我的觀點是正確的。”
最先提問的那人坐下後，梅林馬上迎來第二次挑戰，這一回的提問者則是空間之主，他好像對梅林的議題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我剛才連通空間之塔調查了一下，魔法的發展確實如你所說那般，在魔法師數量多的年代裏發展的特別快，但同時，我又有一個疑問，希望得到你的解答。”
“您請問。”
空間之主的知識水平很高，而且剛才又有調查，不知會有什麽樣的看法，梅林心中有些忐忑。
“我的問題就是為什麽你從正確的觀測中得出了完全錯誤的結論？根據調查的結果，我們不但不應該擴大魔法師的數量，反而應該縮小，重新回到精英教育，增加高級魔法師的數量才對！”
“啊？”梅林一愣，這是什麽道理？
“還不明白嗎？高級魔法師的數量上升能帶來五十多倍的文明進步，他們一個就能抵得上數千個低級的魔法師，顯然，增加這批人的數量更有效率。”
空間之主的意思是把所有資源集中起來，用在一部分精英的身上，培養更多的高級魔法師，以此來加快效率，使魔法文明能夠進步。
“不，先不說就算集中資源，也難以大幅提升高級魔法師的數量，一個僅有這些精英的魔法社會，其進步的效率必然不會很高。”
梅林給了一個翻牆的比喻。
文明的進步就好比翻越一堵高大的牆壁，而知識和技能就是墊腳。
天才們是個子比較高的人，而庸才們的個子比較矮，與牆壁頂端的距離，自然是天才們比較近。
但是，就算如此，他們也無法翻越牆壁，因為這個近隻是相對的，天才們依舊夠不到頂部，這時就需要在腳下墊上泥土。
大家一起墊，個矮的在大家腳下都墊上泥土，讓所有人共同提高，而天才大多隻在自己腳下墊土，所以他們與其餘人拉開距離。
等墊上的泥土達到一定限度時，天才終於能夠到頂端，翻越牆壁，實現文明的跨越！
但假如大家都是天才，都是個高的，他們大多不願意給別人墊土，這就造成他們的翻越速度遠小於第一種既有天才又有庸才的情況。
擴大魔法師數量正是這個道理，低等級的魔法師為了榮譽或實際利益，容易貢獻出自己的研究成果，也就是為別人墊土，但高級魔法師就很少願意這麽做。
如果不是發現自己實在解決不了，就會獨自研究下去，不和別人交流或隻和一小部分人交流，效率極低。
所以，擴大魔法師數量不僅能產生新的知識，未嚐沒有增加知識流通的目的，如此才能為魔法文明的發展注入一記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