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抉擇
零振華平靜地看著舜奕聲處理一件件事情，就如同抽絲剝繭一般，將混雜在一起的事情，一點點的剝離。
舜奕聲似乎知道每一個人身上的發生的事情，知道他們想要什麽，然後他能夠給什麽。
零振華不得不承認，他設想過他們會麵的場景，卻完全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種局麵。
在之前，他認為舜奕聲是讓這一切發生的推手，自己不過是一個自作聰明的小醜，並不是一切都在他的控製範圍內。
心理落差之下，零振華想要將對方逼出來，想要宣泄自己心中的憤怒情緒，在看到舜奕聲出現的一瞬間，零振華氣血上湧，想要不顧一切的出手。
然而，舜奕聲在一開始就以絕對的力量將其壓製住，然後，在零振華的眼前，開始處理寧茗、賓長順、焦富貴、萬三千等人的事情。
這簡短的時間，足夠讓零振華這樣的人冷靜下來，看到舜奕聲的處理方式，零振華也將自己代入其中，考慮對方會如何處理自己。
由此而得的結果，讓零振華並沒有采取不顧一切、魚死網破的做法，而是安靜的等待著自己與對方麵對麵。
“你準備怎麽處置我？”零振華並不在乎周圍的環境變化，而是盯著舜奕聲的麵容，想要從其中看清楚對方的想法。
“你覺得我應該如何處置你？”舜奕聲笑著反問了一句。
零振華愣了一下，“最少不會取我性命。”
“慶昆傑畢竟是屬於我征召的天尊，我當然想殺了你為他複仇。”舜奕聲的語氣很平淡，“如果能夠沒有波折的取你性命。”
雙方其實都很清楚，零振華對自己的性命很是看重，在進入此處荒域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考慮了最壞的情況。
舜奕聲所麵對的難題並不是能不能殺掉零振華，而殺掉零振華的過程中，所可能造成的後果，所產生的破壞，是不是他願意承受的。
“既然如此，那也不用繞彎子了，舜天尊，剛剛發生的事情，顯然是你有意讓我看到的，所以，你又給我準備了什麽籌碼？”
“他們是屬於我開辟荒域征召的天尊，不管犯了什麽錯，我都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你的身份是什麽呢？我為什麽要給你機會？”
零振華眼神冷了下來，“就憑我手上的籌碼，他。”零振華指了指依舊裹在銀繭之中的葉不凡。
“你是在威脅我？”
“不，我隻是在有效利用自己的籌碼。”
“想要利用籌碼，你要確保籌碼的確是在你的手中，你現在還有籌碼麽？”
隨著舜奕聲的話音落下，銀繭緩緩地消失不見。
零振華注視著銀繭消失，麵色更加的冷峻，不過，他並沒有采取多餘的行動來阻止，等到銀繭徹底的消失，他才轉過頭看向舜奕聲。
“你這是在逼我，我想你不願意看到一個被逼到絕境的天尊，會做什麽。”零振華此時的語氣中已經透露出幾分狠絕。
舜奕聲依舊目光平淡，似乎完全不在意零振華此時所表現出來的狀態。
“你還沒有到絕境，”舜奕聲的目光鎖定在零振華身上，“你並不是什麽都不在意，你在乎你的性命，你想要何向東身上的秘密，你還想要他身上的秘密……所以，如果一絲絲的可能，你都不會選擇破釜沉舟的方式。”
零振華麵容上的狠絕之色緩緩收斂，“舜天尊，你既然殺不了我，又不願意滿足我的要求，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一直沒有現身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你……”
“你承認了一直躲在背後操縱這一切！”
舜奕聲並未理會零振華的話，繼續說道，“現在你我既然見麵，那自然是可以商定一下你的處理方式？”
“何向東身上的秘密，你既然可以將其告知於焦富貴，自然也可以告訴我。我在知道這個秘密之後，就會離開荒域。”零振華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你如此容易就滿足的話，我也就不會頭疼怎麽處置你了。”
零振華眼睛微眯，心中有了幾分猜測，緩緩開口，“或者，你想說的是，你也不知曉何向東身上的秘密，所以你無法滿足我的要求。”
“你帶著何向東身上的秘密離開，是否就能夠停止窺探葉不凡身上的秘密，萬三千身上的秘密？”
零振華瞳孔微縮，“既然拿到了我想要的，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提升自己的靈根，然後準備開辟荒域。”
“你不會放棄他們身上的秘密，”舜奕聲緩緩地搖了搖頭，“如果有可能，你會像麵對何向東身上的秘密一樣，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其掌握。”
零振華沉默了下來，他很清楚對方說的事，不是可能會發生，而是肯定會發生。
見識了葉不凡和萬三千這兩個凡人的表現，如果站在開辟荒域的角度，零振華不可能不對兩人身上的秘密心動。
“舜天尊，如果我們兩個人都不退步，這件事情是不可能解決的。”零振華看著舜奕聲開口說道，不管事情發展的方向會是什麽，僵持隻會是最差的結果。
“無論是何向東身上的秘密，還是葉不凡身上的秘密，亦或是萬三千身上的秘密，我都不打算將其給你。”舜奕聲緩緩說道，零振華的麵容表情隨之而改變。
“難道你指望我就這樣離開麽？”
“不，我會給你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
“一個需要你自己去爭取的機會。”舜奕聲的目光盯住了零振華，那種攝人心魄的眼神，第一次出現在舜奕聲的身上，讓零振華產生一種渾身僵硬的感覺。
“你已經知道了，我是出自大千，答應了葉士恩，會給他一個進入大千的機會，並且他將這樣的機會，讓給了葉不凡。”
舜奕聲抬起右手，指尖白光一閃，出現一枚玉牌。
“原本這枚玉牌是指定葉士恩或葉不凡進入大千，現在，任何人手持這枚玉牌，都可以進入大千。你是否要抓住這個機會？”
零振華盯著那枚小小的玉牌，眼神有些陰晴不定，他很直接的就抓住了舜奕聲話中的重點。
既然任何人都可以持著這枚玉牌進入大千，那麽，不止是他零振華，換一個人來，也同樣可以。
他相信，隻要他答應，這個玉牌入他手之後，這樣的消息也同樣會散播出去。
他能不能保住這枚玉牌，能不能順利到達大千，都是一個未知的事情。
舜奕聲不僅僅是給了他一個機會，更是給了他一個引火上身的東西，當然，零振華明白，自己可以拒絕。
隻是，一個進入大千的機會。
零振華的麵容上出現了難得的猶豫、掙紮，目光牢牢的係在那枚小小的玉牌上。
“好！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