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死界再戰6

貫穿耳膜的驚叫，讓謝長青、譚文和赫魯三人都有戳破自己雙耳的衝動，但看到臨近的妖怪腦袋，卻也頓時讓三人提起心神，絲毫不敢有任何放鬆的動作。

一道身影在三人的瞳孔中變大，三人的神情還來不及改變，身影便重重落在妖怪的腦袋上，驚叫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是更為墨翟的哀鳴，妖怪的身影則開始痛苦的舞動。

三人相視一眼，瞬間便明了了對方眼神中所透露的想法，沒有猶豫，幾個起落間，便落在了妖怪周圍。

“那叫聲真叫人心煩哈。”介廷謙聲音有些虛弱，麵容上帶著幾分笑意。

半扶起對方的譚文，當然聽到了介廷謙的話，也沒有忽略那有些勉強的笑容，但關注的重點還是介廷謙的傷勢，迅速對介廷謙的身體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

謝長青和赫魯兩個人做出防禦姿勢，防止妖怪的突然襲擊，不過，那把插入妖怪頭部的長刀，終究是有些作用，讓妖怪此時被疼痛所困擾，一時之間，並未針對他們發動襲擊。

譚文的眼神終於碰上了介廷謙的眼睛，他能夠看出對方的眼睛此刻注意力並未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的那句話，也不是因為譚文便說了出來。

對於介廷謙而言，現在隻能感受到周圍的有人，將他半扶起身來，至於這個人是誰，他並不清楚，如果他的傷勢再輕一點，或許能夠憑借以往的熟悉感辨別出來，但身體上的傷勢，將原本所擁有的熟悉感，衝刷的幹幹淨淨。

他的這句話，隻不過是行動前自己給自己的一個解釋，說欺騙自己也好，說給別人個理由也罷，這個借口讓他忍著傷勢積聚昏迷中恢複的體力，做出了最後一擊，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擊之後，究竟是什麽等著他。

譚文看著對方時聚時散的目光，以及勉強維持的笑容，輕輕說了一句，“是啊是啊。”

在介廷謙身上輕輕拍打著，安慰著此時在清醒與昏迷邊緣掙紮著的對方，直到昏迷將對方吞噬，譚文的目光在整個過程中，停留在介廷謙的麵容上。

經過幾場戰鬥，麵容上的汗、血、塵混合在一起，甚至妄圖占據整個麵部，但他依舊透過這些層層阻礙，發現了那麵容表現出來的滿意安詳的心態。

這種心態，在這種狀況下，直接透露出了最真實的想法，“你對你的選擇很滿意麽？”

“那我又有什麽好猶豫的。”

安置好介廷謙後，譚文的眼神未在另外兩人身上停留，直接轉向了妖怪所在。幾個借力跳落，譚文的身影和妖怪的身影相互交錯，妖怪的聲音也因此產生了變化。

謝長青與赫魯都明白發生了什麽，現實把他們的僥幸消磨的幹幹淨淨，終於不再想著保有幾分餘力。

對於他們來說，如果在開始應對的時候，便全力以赴的話，麵對這樣的妖怪實力，雖然依舊會很狼狽，但不會這麽慘，這也是他們在剛開始便明了的。

但是，他們明白了全力以赴的後果後，首先想的便是，在解決了當前所麵對的妖怪後，要進入死界，幫助瞿雲德他們，雖然不知道他們麵對的是什麽。

這種對所麵對狀況的清醒認識，讓他們不太可能在與妖怪的對敵中，選擇全力以赴的應對，反而想著在保有實力的情況下，解決了對手，時間或許有所拖延，但最重要的卻是保留了再戰的實力。

情況的發展，往往不是按照個人的計劃發展的。介廷謙被傷勢所拖累，無法參與到戰鬥之中，而紹文玉以失誤為誘，重傷妖怪，卻也換的自己被淘汰出戰局。

恰恰也是因為每一次付出代價之後，皆能對妖怪帶來傷害，讓他們始終保有一絲在不必全力以赴的情況下消滅對方的希望。

直到介廷謙的最後一擊，讓譚文明白了對方破釜沉舟的決定，也讓他心中的那絲自欺欺人的想法消失的幹幹淨淨。

隨著另外兩道身影的加入，妖怪的掙紮的身影反而慢慢得定了下來。

帶著長長短短、或深或淺的傷口，妖怪最後隻能在地麵上掙紮，從傷口中湧現出來的灰霧，不斷地修補著傷口，同時也在向外溢出，被主世界的氣息所消融。

譚文三人早已脫離了戰鬥區域，這時反而一點點圍了上來，從他們的呼吸節奏以及移動的速度可以看出此時他們的身體狀況並不好。

注視著此時變得黯淡的紅色眼睛，紹文玉的柄刃依舊紮在對方的另一隻眼睛上，他們反而不急著徹底地了結對方，他們明白接下來所要做的東西還很多。

他們莫名的體會到了那隻眼睛中所表達情緒，但當你站在了勝利的舞台上後，你就會莫名的想要欣賞自己的戰果，欣賞那些由自己通過努力所獲得的成果，然後心中被那股莫名產生的滿足感所填滿。

在這個時候，無論之前經曆了什麽，遭受了什麽，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你隻想好好的體驗當下的這種感覺，甚至會想方設法延長時間，當然，最有可能的讓時間永遠停止在這一刻。

但，美好的事情都不會持續多久，一個眼神將他們的美好破壞的幹幹淨淨，一個嘲諷的眼神，從那隻紅色的眼睛中所透露而出的。

在他們的疑惑的情緒中，妖怪的身形開始變得稀薄，而在紅色框架下灰色開始變淺，隻有那隻眼睛，那隻眼睛中所透露出的嘲諷，卻深深印在注視著這隻眼睛的人的心底。

最終，附著在紅色上的灰色消失的幹幹淨淨，紅色也開始收縮，那隻眼睛帶著嘲諷最終消失，而纏繞在紅色上的柄刀掉落在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音。

妖怪的起落身影最終停了下來，一聲淒厲地嘶鳴聲在每個二九隊員的耳旁響起，而他們的身體本能告訴他們捂住雙耳，所有人都將這個本能壓製了下來。

妖怪直直矗立在半空中，俯視著小院中的二九隊員，而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所升起則是一股莫名的不痛快感覺。

灰色消失，緊接著是紅色，而最終扭曲的空間恢複正常，除了變成廢墟的小院，一切都恢複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