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焦灼的戰鬥
隨著雙方節奏的加快,雙方的身影很快被刀光和棍影遮蔽,甚至想要將某一方單獨提出來,都顯得困難異常,此刻雙方的攻防有種針尖對麥芒的感覺,也第一次出現,雙方的交手不再是東風壓倒西風的局麵。
但對於此刻的局麵,讓清東並不這樣看,從雙方來往的招式來看,兩者處在勢均力敵的糾結交纏狀態,當他想明白自己手感所傳來的不對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落入了對方的設計之中。
雖然每每想要脫離對方的進攻,對方卻也汲取了上次的教訓,死死的將他糾纏住,感受到掌心短棍的微弱震動,讓清東不自覺的握緊短棍,在進攻的過程中,也從手中分出一部分力量來維持自己的短棍,即便是及其小的一部分。
兵器對於每一個使用它的來說,往往是身體延伸的一部分。隻有對自己的兵器越熟悉,才能讓它與自己的身體配合融洽,甚至在你的意識中,你是在使用兵器,而不是它本來就是作為身體延伸的一部分,對於戰鬥的影響也是極大。
隻有你將它視為你正常身體的一部分,你不會下意識的去維持他的存在,就如同你不用出力指揮自己的胳膊、手掌的運動,因為你知道他們會跟隨著你的想法而變動,不用單獨分出一部分力量來為它的變動提供幫助。
對於讓清東、老雕來說,他們與自己兵器之間的關係,通過長時間戰鬥的磨練,早已達到如此程度,甚至在出招收招之間,對於兵器的馭使,也融合在招式之中,兵器的變動和招式的變動,兩者相互配合,有時反而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現在,老雕顯然知道如何破壞讓清東與他的短棍之間的聯係,而讓清東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不對,卻沒想明白問題出在哪裏,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老雕的攻擊,也讓他難以抽出機會來做一下調整。
兩人都明白,這樣焦灼戰鬥的結局是什麽,讓清東顯然再次試圖複製上一次的解決辦法,但老雕也不是新人,自然不可能讓他如願,讓清東隻好一麵維持著戰局,一麵考慮著解決辦法。
老雕的進攻再次說明了他對讓清東此刻狀態的了解,不管讓清東的意圖如何,都會飛快的變招,將讓清東的意圖扼殺在萌芽狀態,多次改變都是無疾而終,即便是讓清東這樣久經戰陣的心態,也萌生了略微的毛躁。
在兩人這種層次的戰鬥之中,這點毛躁狀態很快便表現在戰鬥之中,讓清東的進攻更顯得急切,老雕最快從對方的招式中感受了變化,再次加快攻勢。
他想要為這點毛躁添加一點助推劑,此刻,刀光和棍影都已消失不見,僅憑肉眼都很難捕捉到雙方的招式軌跡,而雙方的戰鬥地點卻詭異的維持在了原地。
這一地的自然聲音也消失不見,隻有雙方的刀棍相交之聲,從那一處傳來,原本平靜的灌叢、樹木開始擺動,這種擺動,並不是漫無目的的隨風飄揚,而是如同鐵片被磁石所吸引,但磁石與鐵片的卻又保持著一段距離。
雙方的交戰中心便是扮演著磁石的角色,隨著戰鬥的升級,磁力也不斷的加強,灌叢、樹木則擺動的更加劇烈,有些和枝幹連接並不緊密的葉子,早已如同乳燕歸巢一般投入那片區域。
但葉子也並不能突破交戰的圈子,隻是在圈子周圍上下飄動著,倒也能夠分辨出這些葉子的顏色大多是枯黃,偶爾出現幾片綠色,也非那種翠綠欲滴的顏色。
“砰~”一聲悶響,圍繞在周圍的葉子,猛然擴散開來,不過還不待它們消耗掉自己的衝勢,便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這一次,圍繞在周圍的葉子不再隻是枯黃,綠色隨處可見。
但也變得涇渭分明,一側的葉子屈卷著,不斷的壓縮著,不管葉子原來是什麽形狀,此刻都變成大大小小的兩頭尖的針形,而另一側,葉子像是被巨力從正反兩麵碾壓了一般,形成了一個標準的平麵,平麵因為葉子的形狀而顯得各異,但葉子的邊緣提供著危險性。
此時,每一片葉子,不管是屈卷著,還是伸展著,不管是針形還是平麵,都如同一名等待著將軍下令的士兵,隨時準備為焦灼的戰局獻身。
“叮~”一聲脆響過後,兩人的身影迅速分開,籠罩在周圍的葉子卻如同聽到了衝鋒號,向著對麵衝去,戰局再次變得慘烈異常。
兩片葉子的相遇,便代表了同歸於盡的結局,每一片葉子都忠實的執行著自己所接到的命令,在對方的阻擊下,選擇一往無前。
也有零星的葉子,突破了戰線的封鎖,向著自己的終極目標發起了衝鋒。
邊緣的鋒利卻也無法突破刀麵的厚重,再猛烈的衝勢,在被斬作兩半後,也隻能化為無可奈何的飄落,沒有穿梭聲,卻不代表沒有危險性,也許,安靜才是最大的危險。
隨著讓清東雙掌向外一推,進逼而來的針形葉子,如同裝上了一堵無形的牆,紛紛折戟,而看到紮在自己衣服上的兩根葉子,讓清東也明白,這一局是自己輸了。
雙掌一手,右手一展,飛出去的短棍也止住了自己的衝勢,以直線型的方式重新回到讓清東的掌心之中。
“我有些低估你了。”讓清東雙手收在背後,平靜的說道。
斬馬刀的刀尖輕輕杵在地麵,老雕過分瘦長的身形也變得異常挺拔,那雙貓臉一樣瘦削的臉上,鑲嵌的黑色則是忽略了雙方之間那片葉子的墳場所形成的分界線,焦點集中在對方身上挖掘出一些信息來。
“你本不應該低估任何一名對手。”
“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至少在你身上不會了。”隨著讓清東的話語,他的右手從背後伸了出來,右手握著的短棍則再也看不出他的輪廓與形狀,朦朧的白色籠罩在它的身上,像是它作為一個光源,在努力的發光。
那麵瘦削的貓臉上,難得的出現了嚴肅,雙手握住斬馬刀的刀柄,將它慢慢提起,鐵鏽色像是流水一般,從刀柄湧出來,最後籠罩了整個刀麵。
那處葉子的墳場,被壓縮成窄窄的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