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猶豫不定
赫魯並不知道燕興有離開後經曆了怎樣的過程，當時對於他來說，甚至考慮一下幾招之後的事情都是一種奢望，隨著體力的流失，帶來的是意識的鈍化。
並且隨著小隊中一個人員的離去，剩餘七個人雖然依舊可以配合完成，但是整體實力的下降，讓他們麵臨的戰鬥局麵顯得更加惡劣。
雖然每個人都明白，其實最好的選擇是全部撤退，但是，麵對一直拚盡全力的瞿雲德，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在鈍化的意識驅動下，赫魯也感覺到了自己進攻招式變的機械，而這樣的狀態，不隻是出現在他一個人身上。瞬間，整支小隊的圍攻被妖怪的攻擊摧殘地七零八落。
參與戰鬥的所有人被迫四散開來，妖怪則趾高氣揚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
而在與妖怪對視的一瞬間，赫魯甚至覺得自己透過那雙紅色的眼睛，讀到其中興奮而又喜悅的情緒，但一瞬間在瞳孔的變動下回歸冰冷，閉眼想要讓鈍化的意識再次敏銳，心底裏告訴自己，那一瞬，不過是意識鈍化的錯覺。
甚至在每一次出手時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放棄的話是不是更好。隻不過過往的訓練讓他一直堅持下來，即便是麵對越來越糟糕的環境。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在妖怪將所有人再次逼退後，風訣虛弱地開口說道。
田文拄著兵器，雙眼依舊直視妖怪，開口道：“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麽？現在即便是選擇撤退，也無法擺脫的。”
“那就滅掉他！然後再撤！”早已披頭散發的介廷謙咬著牙說道。
本應作出決定的瞿雲德，此刻依舊是沉默著。握住刀再次欺身而上，誰也不知道瞿雲德究竟是怎樣的想法和態度，不過也沒有時間來討論這個，隻能跟隨瞿雲德的身影再次加入戰鬥。
或許是因為下意識認為這一次會是最後一次，每個人反而打起了精神，適應了妖怪的攻擊節奏，自覺地開始阻止反擊。
迅猛的長尾一掃，直接抽在了赫魯的身上，而貼近赫魯站位的謝長青，則跨步向前，借著尾部力量被赫魯抵消，貼近妖怪，窄刀斜向下直接刺入妖怪體內，動作一氣嗬成。
不過還未待這口氣完全舒緩，便被妖怪憤怒的軀體，在嘶吼聲直接撞出了戰鬥圈。
此時，任何人都顧及不到可能受傷的隊員，在妖怪的憤怒攻擊中，選擇一次次頻繁出招，刺入妖怪身體的窄刀終究是產生了作用，紅色脈絡對妖怪軀體的恢複再也跟不上第一三小隊眾人的傷害。
妖怪的實力也開始一點點的下降，正因為一直交手，第一三小隊的眾人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這樣的情況讓他們變得開始興奮起來，嚐到了某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赫魯和謝長青兩人雖然被掃出戰鬥圈，但硬挺著自己的傷勢，再次接近，謝長青的兵器已經被留在妖怪的身體中，因此她便直接撿起隊友的刀鞘，左右各一隻充當兵器。
看到謝長青這樣的情況，赫魯有意勸說對方，先不用著急加入戰鬥，隻不過看到對方的眼神，終究是猶豫了一下，而也是這一猶豫，謝長青便再次加入戰鬥。
隨著妖怪實力下降，戰鬥局麵完全反了過來，第一三小隊的眾人徹底的壓製住了對方，正因為明白最後會發生怎樣的事情，眾人的攻擊速度不由的放緩了節奏。
最終，隻有瞿雲德一直維持的攻擊節奏不變，而當妖怪實力被削弱到他一人可以應對的時候，其餘人都選擇脫離了戰鬥，觀察著他與妖怪的交手。
他們都明白了，明白了瞿雲德此時的狀態並不正常。
妖怪在瞿雲德的刀下潰散，瞿雲德仿佛沒有看到因為鬆了一口氣而直接癱軟在地的隊員們，拄著兵器，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呼出，重複幾次，待自己的身體狀況穩定下來，便想要直接追擊而去。
風訣彈起身，一把按住瞿雲德，“這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了，撤吧。”
“讓開。”瞿雲德冷冷地開口道，這是死界戰鬥開始之後，他第一次開口說話。
“讓開，讓你送死麽？讓你帶著小隊的人送死麽？你看你現在的狀態！你再看看其他人的狀態！還能否撐得下去一戰！”風訣仿佛被瞿雲德的語氣所刺激到，語氣激烈地高聲對其吼道。
瞿雲德收回追隨灰霧團的目光，看了一眼跟前的風訣，依舊冷冷的開口，“讓開。我自己去。”
風訣聽到這樣的回答，怒極反笑，“好，好，好。你瞿雲德是條好漢子，我們都是懦夫！隻有你是合格的千牛衛成員，我們，他-媽的根本不夠格！！！”
“你不就是覺得我們不會放棄你，然後跟著你繼續戰鬥麽！你去吧，正好去送死，然後小隊也正好解散。”風訣此時已不再阻攔，瞿雲德慢慢移動身體向著灰霧團離開的方向走去。
“什麽賭局，什麽理想，什麽機會，關我屁事！要不是當初你的原因，我會參雜到這樣的爛事裏麵？！我過著我的紈絝生活，有什麽不好，你轉頭看一看，看一看這些人，都是你曾經自己找的，你找他們幹什麽，就是為了這個時候送死麽？！”
對比風訣的情緒激動，其餘人反而有些沉默的看著兩人，隨著瞿雲德的移動，幾個人艱難起身，但是聽到風訣的話，動作又不由的產生了一絲猶豫。
“你知道很多我們不清楚的事情，或許有你心裏有很多理由支持你現在的決定，但是我們不是！我們隻是信任你！即便是你不跟我們說清楚！我們願意聽你的吩咐，隻是因為信任你！不是因為其他的亂七八糟的原因。”
“但是！你現在的行為，讓我們，不，讓我懷疑我是否還應該繼續相信你，相信你有合適理由，不是隻為自己考慮，而是為了我們考慮，為了這個小隊，第一三小隊考慮！”
風訣這樣的話說出口，瞿雲德移動的身影停了下來，讓關注瞿雲德的眾人都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瞿雲德有些佝僂站立的身影略微起伏，由於看不清他的正麵，此刻瞿雲德究竟是什麽樣的表情，什麽樣的心思，大家也無從猜測。
跟隨著風訣接近瞿雲德，風訣再次開口，語氣舒緩了很多，“撤吧，死界不止我們一支千牛衛，消滅妖怪的責任，也不僅僅是我們小隊，我們盡力了。”
“小隊再也承受不了一次戰鬥了。”所以人都圍在了瞿雲德周圍，等待著他的決定。
風訣準備抬手拍一拍瞿雲德的肩膀，未等到他的手落下，紹文玉便直接將一群人直接撞離所在區域，緊接著他被撞飛。
撞飛他的灰影穩定了下來，第一三小隊眾人再次那熟悉的趾高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