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誰敢不給我麵子?
一個事件的結束恰好可以是另一個事件的開始。
“怎麽樣?有消息了嗎?”東都行宮中,朱祁鈺焦急的在殿內打轉,見到匆匆而來的樊忠趕忙問道。
隻見樊忠虎目蘊淚,被朱祁鈺一問,眼眶裏的淚水差點滾落,被他強行關了回去。
“皇上無恙!”
“呼,那就好,皇兄是天下根本若是出什麽事……”朱祁鈺長出一口氣。
又見樊忠情緒不對,緊張的問:“那你怎麽這副表情,是出什麽事了?”
“郭懋他,殉職了……”樊忠說完眼淚奪眶而出。
朱祁鈺楞了一下,就連皇上身邊的錦衣衛指揮使都殉職了,那皇兄又該麵對怎麽樣的險境?
知道郭懋等人都是土木之戰出生入死的袍澤兄弟,朱祁鈺低沉的拍了拍樊忠的肩膀說:“皇兄不會虧待他的家人,大明也不會忘記他的付出!”
樊忠點點頭,這才想起來還有很重要的一個消息沒有說。
擦擦眼淚稟報道:“寧王與伊王、代王,聯合廣東、廣西、福建三地都司衛所造反,朝中軍隊被雲南戰事牽扯,兵員緊張。”
“什麽?怎麽不早說!”朱祁鈺大驚失色,這個消息才是不確定性最大的消息,事關大明安危,竟然被樊忠放在了最後。
朱祁鈺忍不住在空曠的房間再三確認沒有其他人在,這才對樊忠交代道:“記住,這事千萬要保密,山名澤的事要加快速度了!”
國內造反的消息,催動了朱祁鈺解決身邊禍患的進度,隻有將東瀛穩定下來,讓倭人不再造反,才能騰出手來回大明幫助朝廷鎮壓叛亂。
樊忠歸心似箭,聽朱祁鈺要解決山名澤,連連點頭說自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事宜,隻等王爺的一聲令下,就能將山名澤無聲無息的抹除。
“很好!不過這種事,怎麽能沒有源氏的參與?通知德川家,讓他們配合行動,這次就是看到他們誠意的時候!”朱祁鈺眯起了眼睛。
以倭治倭就是朱祁鈺對付這些不安分的倭人的辦法,自己終究是外來的,若是實力被削弱了,那在這片土地上恐怕會被人吃的渣子都不剩,隻能狠狠心,讓這些倭人自相殘殺了。
安排妥當之後,樊忠領命離開。
隨後朱瑛被朱祁鈺叫過來,不過沒有說國內的現狀,而是說自己準備對山名澤動手,讓他們做好防範的準備,千萬不要讓北朝的人趁虛而入,借著這次機會來一個一石二鳥。
全部安排妥當之後朱祁鈺望向家鄉的方向喃喃自語:“皇兄,你千萬要等我回去啊!”
在朱祁鈺命令下達之後,樊忠隨即開始了表演,先是對外放出話來:郕王朱祁鈺要前往石見銀礦視察,此行要帶著所有大名一同見證一個偉大的銀礦的誕生。
兵貴神速,在樊忠的大力推動下,朱祁鈺跟眾大名於第二天開始出發前往銀礦所在的島根縣。
時至冬日,氣溫開始下降,眺望遠處的山頂,已經覆蓋上一層銀白。
被戰火洗禮過的大地也已經恢複了安寧,毀壞的房屋建築多數已經重新翻修完畢,顯示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東瀛這個地方,有一個好處,就是重視農業,所以處在最底層的農民過得倒還不錯。
社會矛盾不向下轉移的情況下,很難會有大的動亂,這也是朱祁鈺將這些世家門閥打服了之後,得以迅速接管整個東瀛的基礎。
一行人浩浩****光是世家就足有二十幾個,其中以北朝占據絕大部分,南朝占比還不到三分之一,不過位置卻在最靠近權力核心的地方。
北朝隻有德川等少數幾家才能有這個榮幸,陪著後花園天皇一起跟忠義王、朱祁鈺成三足鼎立之勢。
之所以選定石見銀礦,就是因為這裏是山名澤負責的地方,乃是他目前經營的大本營,他如果有什麽心思,在這應該是最容易被放大的。
不過這隻是他以為,錦衣衛早將這裏摸透,朱瑛也提前埋伏了大量精兵,隻等時機成熟就可以收網。
數天之後,朱祁鈺一行到達石見銀礦所在的島根縣,舟車勞頓,雖然到達是在中午,也沒有著急前往銀礦視察,在山名府住下先休息一夜。
這天的晚宴極盡了東瀛的物料,光西瓜都上了數個,魚生等常見菜更是挑的品質最高的。
朱祁鈺坐在主位,左右邊是忠義王,右手邊是後花園天皇,三人就像三尊神像被供奉在上麵。
酒至半酣,醉醺醺的忠義王紅著眼睛向朱祁鈺敬酒。
“郕王天使,您看已經該我們大覺寺統繼承天皇大位,現在天下歸心,我這何時才能登基,您給我一個時間吧!”忠義王大著舌頭說道。
此言一出,所有在座的大名目光都投了過來,朱祁鈺端著的酒杯一頓,輕輕放在桌上,倒是後花園天皇目不斜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朱祁鈺好奇的問:“怎麽殿下是等不及了嗎?天下初定,百姓還沒有歸心,現在提這種要求,不覺得會讓兩大正統再起爭端?
山名大人,殿下喝醉了,你快帶他先回去吧!”
沒聽山名澤搭話,朱祁鈺一看,人已經歪倒在那睡著了,甚至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天使殿下,您怎麽不讓我說話呢!我好歹也代表了大覺寺統的正宗!
您這樣,是對我們共患難的那段經曆的褻瀆!”忠義王聲音越來越高,控訴著朱祁鈺的變心。
“忠義王,本王並沒有否定過去的事,本王再說一遍,現在不是時候,你喝醉了!”朱祁鈺聲音也冷了下來。
在這有些冷場的時候,後花園天皇站了出來,他帶著抱歉對朱祁鈺與忠義王敬酒說:“請恕我不勝酒力,要先行告退了!”
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之後,後花園天皇率先要脫離這個是非之地。
“站住!敗軍之將,誰給你的臉讓你敢先走的!”忠義王大吼一聲,就被啪的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北朝的大名皆是麵帶怒色起身,身後的武士也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倭刀上麵,一場衝突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