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萬歲

第148章 瑞典女人都是會啄人的麻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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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斯葬禮後的第二天早晨,我搭乘飛機回到了倫敦的片場。

到的時候,是下午兩點。 平時喧囂的劇組駐地現在卻很是安靜,一股淡淡的悲哀彌漫期間。 吉斯的死,多多少少讓每一個人的心情都暗淡了一些。

“老板,要不要休息一下,明天再拍戲?”格裏菲斯見我剛下飛機,一臉的疲憊,走過來小聲問道。

我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們叫所有人準備吧,一個小時後開拍。 ”

格裏菲斯和都納爾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走出了我的帳篷。

“安德烈,你沒事吧?”嘉寶看著我,擔心道。

“你們都出去吧,讓我自己安靜安靜。 ”我指了指帳篷門。

嘉寶、霍爾金娜、斯蒂勒等人紛紛退了出去。

我躺在**,胡亂想著些事情,然後小睡了一覺。

下午…半,在城堡的大廳裏,拍攝準時進行。

這場戲拍攝的是伊莎貝爾代替愛德華王子參加軍事會議。 也正是在這次會議上,長腿愛德華頒布了去蘇格蘭的英國貴族可以獲得當地“第一夜權”的命令。

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心情不好,所以即便是沒有開拍,周圍也很安靜。

“都準備好了嗎?”我問格裏菲斯。

格裏菲斯衝我點了點頭。

“那就開始吧。 ”

“開拍!”

伊莎貝爾一個人在走道上站著,吹著風。 然後一個仆人把一封信交給了她。 信的內容是讓她代替愛德華王子參加軍事會議,然後向他報告開會地情況。

然後是大廳裏的戲。

伊莎貝爾推門而入的時候,長腿愛德華正指著一張碩大的地圖向他的手下高聲訓話。 他指的地方,是蘇格蘭高地,上麵畫著許許多多的城堡。

“蘇格蘭!蘇格蘭!”長腿在咆哮。 他地那些手下,平日裏高傲的貴族和將軍們,現在像小綿羊一樣發抖。 看得出來。 他們很怕長腿。

“眾所周知,法國人最喜歡向強大地人卑躬屈膝!但是先生們。 如果我們連一個破島都統一不了,怎麽讓法國人跟在我們的屁股後頭?”長腿惡狠狠地看著他的手下,掃了一眼,發現伊莎貝爾走了進來,很是驚訝。

“我的兒子怎麽沒有來!?”

伊莎貝爾平靜地說:“他讓我代替他來。 我是不是要告退,父親?”

長腿怒氣衝衝地看了伊莎貝爾一眼,說:“我讓他來。 他讓你來!算了算了,如果他想讓自己的太太治理國家,那你就留下來吧!”

然後,他高聲向他的部下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如果要想征服蘇格蘭,就要先征服他們地貴族。 我決定把蘇格蘭的貴族全部遷到英國來,給他們土地,然後把英格蘭的貴族派到蘇格蘭去!”

他的部下有人提出反對意見,認為英國的貴族不會去蘇格蘭。 而長腿說出了他的新主意:“我決定授予那些去蘇格蘭的貴族們‘第一夜權’。 也就是說他們領地上的女人,第一個晚上要獻給他們地領主,這樣一來,估計去蘇格蘭的貴族們,會把我的門檻都踏平的!”

特寫鏡頭,長腿和他的手下陰險而**的表情。 接著是伊莎貝爾緊皺地眉頭。

這場戲。 我采用了深焦鏡頭,使得整個大廳從前到後每個人都異常清晰,極大地拓展了空間,而所有長腿的鏡頭都會采用一定角度的仰拍,一律從他的下部打光,使得攝影機中呈現出來的長腿愛德華陰險狡詐萬分。 而伊莎貝爾的鏡頭,則采用了柔焦鏡頭。 她坐在光線明媚的地方,一個亮一個暗,一個坐一個站,一個位於鏡框的一角一個霸占鏡框的中心。 和長腿愛德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構圖上。 長腿地那些手下把他圍在畫麵中央,形成了封閉式構圖。 更顯出長腿愛德華地權力,以及他咄咄逼人的個性。

格裏菲斯和都納爾對我地安排很是讚歎。

在演員的表演上,穆貝尼越來越入戲,嘉寶也基本上發揮出了水平。 所以除了在一些細微的地方NG之外,這場戲完全達到了要求。

而下麵伊莎貝爾回去向愛德華匯報開會情況的戲,就更好拍了。

伊莎貝爾回去找愛德華,正好看見他赤luo著上半身和皮特練劍。 她想把情況告訴給愛德華王子,結果卻得到了一陣訓斥。 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愛德華和比特公然在她的麵前**。

她憤怒地離開,聽到的仍然是兩個人嘲諷的笑聲。

“很好,大衛,叫詹姆斯和瓦倫特他們準備。 ”我對格裏菲斯低聲說。

“老板,現在都快到六點了,那場戲還是明天再拍吧。 ”格裏菲斯看了看分鏡頭劇本,提醒我道。

我搖了搖頭:“今天拍完吧,我們已經錯過了兩天的拍攝了。 ”

“好吧,那我叫詹姆斯他們準備。 ”

半個小時後,另一處古堡外,詹姆斯在七八個人騎士的擁護下騎在馬上立在鏡頭前。 他穿著講究的貴族鎧甲,麵部被修整得看起來隻有二十來歲,套在他鎧甲上的短上衣上麵織有一個深紅色的十字徽章。 他身邊的一名騎士舉著一麵在風中招展的旗幟,是與十字徽章一樣代表貴族的深紅色標誌。

開機之後,一隊人跨馬衝進畫麵,然後在一片血紅的殘陽下向遠處的古堡衝去。

周圍地人紛紛給他們讓路。 他們衝進城堡裏,在一個小廣場上跳下馬來。 然後走向一幢建築。 兩旁的人紛紛給他們行禮,攝影機用了一個長鏡頭一直跟拍到他們進入一間大廳,在那裏,蘇格蘭的貴族們也在舉行一場會議。

蘇格蘭的貴族們就王位繼承問題分為了兩派:一派是以貝裏歐家族為首的妥協派,他們唯長腿愛德華的馬首是瞻;一派則是以布魯斯家族為首的獨立派,他們對長腿又恨又怕,一直想擺脫他地統治。 這次會議。 是獨立派召開的大會。

會議地中心圍繞著長腿剛剛頒布的“第一夜權”展開討論。 參加會議的貴族對於長腿愛德華的這種做法感到十分氣憤,他們紛紛要求給英國人一點顏色看看。 但是每個人又各懷鬼胎。

會議的中心人物是詹姆斯扮演的勞勃 布魯斯。 他是老布魯斯的獨子,也是最有可能成為蘇格蘭國王地人。 除了他之外,還有瓦倫特扮演的墨內,他是老布魯姆的心腹愛將。

勞勃告訴在座的貴族,他父親的意思是現在還不是反對長腿的時候,獨立派要想獲得成功,就必須贏得貧民的支持。 由於老布魯斯是整個蘇格蘭最有心計的一個人。 所以他地話,沒有人不聽。 最後這些貴族結成了同盟,決定暫時放任長腿的新舉措在蘇格蘭施行。

和拍攝長腿舉辦的那次會議不同,這場戲基本上沒有用到全景,幾乎都是中景和近景鏡頭。 長腿的會議,雖然是陰暗的,但是是團結的,因為長腿是所有英國人地核心。 而蘇格蘭的貴族們基本上還是各自為戰的。 所以中景、近景鏡頭更能表達這種情況。

不過這場戲的基調是明亮的。 我讓人在勞勃 布魯斯的背後放上了一排蠟燭,使得他整個人光彩熠熠,這和他的命運極其符合。 要知道勞勃 布魯斯在整部電影中,從一個眼裏隻有權力的貴族,到輕視華萊士,到崇拜。 再到最後接過華萊士的遺誌領導蘇格蘭人獨立,他的人生,就像他背後地蠟燭一樣,是光明地。

而老布魯斯的心腹墨內,則作為對比,始終立在陰影裏。 他是逮捕華萊士並把他交給英國人地人,性格和布魯斯完全不同。

至於拍攝,進行得磕磕碰碰。 主要是詹姆斯和瓦倫特的問題。

以前的幾部電影,詹姆斯演的都是成年的成熟男人,所以不知不覺間形成了一定的戲路。 可這次讓他扮演的勞勃 布魯斯。 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子,雖然在外形上經過化妝師的努力達到了要求。 但是詹姆斯在表演的時候,有意無意就會透露出一絲老氣橫秋來,這和他的外形很不協調。

至於瓦倫特,則完全相反。 電影裏的墨內,是個性格極其陰沉的人,話不多,卻非常有城府,對老布魯斯忠心耿耿。 一句話,就是一個酷男。 瓦倫特扮演的角色,以往都是男配角,性格單一,所以演起來,很不適應。

他們走進大廳的第一個鏡頭,我們就NG了七次。 後麵更是磕磕絆絆,以至於到後來格裏菲斯都提建議讓他們倆對調一下,讓詹姆斯演墨內,瓦倫特演勞勃 布魯斯。

這個建議,被我否決掉了。 勞勃 布魯斯這個角色,瓦倫特演不來,而且即便他能演,我也不想讓我的演員固定在一種人物類型之上。

好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以及我的耐心指導,兩個人都慢慢找到了狀態,最後的一部分鏡頭,基本沒怎麽出問題。

晚上十點鍾,劇組結束了拍攝工作。 我們沒有像往常一樣回駐地,而是選擇在城堡裏過夜。

第二天的戲,將要在城堡旁邊的一個小村子裏拍攝,那個村子離城堡隻有幾裏路的距離。 那將是我的第一場戲,也是成年華萊士第一次出現在電影中的一場戲。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拿起劇本背台詞。 這些天忙著做導演,又忙著吉斯的葬禮,我根本沒有準備。 明天就要上場了,作為主角我要是出了什麽問題,那還不是讓別人笑掉大牙。

外麵刮著風,房間裏溫暖異常。 我躺在柔軟的**,看著看著眼皮就打起架來,最後漸漸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身邊啪地一聲響。 我睜開眼睛,發現嘉寶蹲在床邊。

“你幹嘛?!”我嚇了一跳。

嘉寶晃了晃手裏的劇本:“給你撿劇本呀!你這麽睡覺,會著涼的。 ”

她翻了翻劇本,看見裏麵被我密密麻麻地寫上了批注。 皺了皺眉頭。

“你可是我們整個劇組的核心,別把自己累壞了。 ”她關心道。

我笑了笑。 揚了揚劇本:“我不把這台詞記住了,明天怎麽拍戲?”

“對了,明天好像是你的第一場戲。 茱麗也是,還有霍華德和波頓!是場重頭戲呢!”嘉寶總算是想起來了。

我無奈了:“所以呀,我得在今晚把所有的台詞記熟了,不然明天豈不是丟人現眼?這回知道我的辛苦了吧。 ”

“聽你這麽一說,是挺辛苦呢。 ”嘉寶擺出一副才知道地樣子。 氣得我肚子疼。

“小姐,找我有事嗎?”我問。

嘉寶笑了笑:“也沒有什麽事情,不過看你這麽辛苦,我給你削個蘋果吃吧。 ”

看著她誠心誠意的樣子,我點了點頭。

嘉寶削了一個蘋果,遞到了我地手裏。 我咬了一口,邊吃邊看劇本。 看了幾分鍾後,聽見她在旁邊咳嗽了一聲。

“怎麽了?”我扭頭問道。

“你。 你就這麽看呀?”嘉寶嘟囔了一下嘴。

“那我能怎麽看?”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道。

嘉寶愣了愣,不說話了。

“小姐,你到底找我有什麽事情呀?快說!”看著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敢確定她找我一定有事情。

“我,我是有句話想跟你說。 ”嘉寶暗暗鼓了一把勁。

“那我聽著。 ”我放下了劇本,坐了起來。

“我。 我……你,你……”嘉寶搓著手,不知道說什麽。

“你到底想說什麽,如果沒想好的話,回自己房間裏想好了再過來。 ”我笑道。

嘉寶急了:“你,你從公司回來有沒有覺得劇組裏的人變了個樣子,和以前不一樣了?”

“哦,我沒覺得呀,變了嗎?”

嘉寶使勁地點了點頭:“變了!”

“那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我問道。

“以前劇組雖然忙雖然累,可大家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 遇到什麽困難也是一起克服。 可自從吉斯的葬禮之後。 你回來就沒怎麽露過笑臉,大家的心情很壓抑。 他們雖然不說。 可我看得出來他們很擔心你。 劇組地情緒這麽低落,拍戲怎麽可能順利呢?”嘉寶有條不紊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她說的沒錯。 這一點,我也有所體會。

從我回來起,劇組的氣氛就一直很壓抑,連我自己在今天拍戲的時候都有幾次感到喘不過氣來。 大大咧咧的格裏菲斯不說話了,嘻眉笑眼的都納爾不說話了,連一直叼著雪茄的黃宗沾都拿掉了嘴裏的煙。 劇組現在因為吉斯地去世,因為我,變得一潭死水。

這樣的劇組,不是我想要的劇組,不是夢工廠的劇組。

這樣的劇組,拍出來的戲,能有多大地活力呢?

“安德烈,我知道吉斯去世對你的打擊,其實劇組裏的人都很傷心,但是我覺得作為夢工廠的老板、這部電影的導演、編劇和主演,你不應該帶著悲哀去拍戲,你應該帶著笑投身到工作中,那樣其他的人才能發揮他們最大的水平,拍出好的電影來。 我想這些也是吉斯願意看到的吧。 ”嘉寶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每一句都說得那麽在理。

這個女子,看問題地深度,有時候連我都自歎不如。

“謝謝你,嘉寶,你說地很對。 這些,我都沒有想到。 ”

嘉寶笑了一下,柔聲道:“誰讓我們女人一向比你們男人**呢。 ”

我搖頭笑了笑。

“其實呀,大家都挺擔心你的,就是不敢問你。 ”嘉寶頑皮地拿過一個蘋果,拋玩起來。

“你擔心我不?”我笑道。

啪!嘉寶一個愣神,蘋果掉下來砸中了她地腦袋。

“疼不?”我探過身去,伸手去撿地上的蘋果。

嘉寶低頭在我的脖子上啄了一下,低聲說道:“你說呢!”

然後她站起身來,像麻雀一般蹦蹦跳跳地出了我的房間。

“瑞典的女人是不是都是會啄人的麻雀呀?!”我坐在**,對著她的背影喊道。

嘉寶站在走道裏,對我做了個飛翔的姿勢。

這一夜,外麵的風越刮越大,大到窗戶都被吹得叮當作響。 我躺在**,背著台詞,一直到半夜才最終勉強背完。

“累死了!”我揉了揉眼睛,把劇本放在桌子上,準備脫衣服睡覺。

剛脫了外套,就有人咣咣砸我房門。

“怎麽了,又想啄我?!”我笑嘻嘻地走了過去,拉開了房門。

一開門,巴拉渾身濕淋淋地站在門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兩眼發出急迫的光。

“怎麽了巴拉,這麽晚你怎麽跑來了?!你不是負責監工的嗎?”見到他這個樣子,我心裏一緊,有種不祥的預感。

巴拉長出了一口氣,對我急道:“老板,不好了,不好了!”

“什麽事情你倒是說呀!?”我已經被他急得不行了!上幾天掉到水裏遇到鱷魚,前天吉斯去世,這會,該不會又有什麽倒黴事情讓我給碰到了吧?!

“老板,斯登堡,斯登堡出事了!”巴拉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