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萬歲

第352章 運動來了!第353章 張石川、鄭正秋的到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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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12月1日,安德烈.柯裏昂在洛杉磯大廣場上麵對者十萬人發表的演講,是百年來最成功最精彩的演講之一,身為白人的他,被黑人親切地稱為兄弟和父親,這個好萊塢的電影大師,在這一刻,成為了正義的代言人,成為了黑人民權領袖!由他點起的這把火,讓整個美國大地焦灼不堪,一兩百年的黑暗,終於到了被動搖的時刻了!”

這是12月2日,《紐約時報》的頭版頭條主編阿龍.雷薩帝親自撰寫的文章開頭。

不僅僅是《紐約時報》,幾乎全美所有重要的報紙,在隨後的幾天裏全部把12月1日發生在洛杉磯廣場上的十萬人大集會作為了自己的頭版頭條持續報道。

與此同時,我當天發表的演講,被打印成傳單雪片一樣飛向了美國各個重要城市,飛向了一個個黑人貧民區,飛向了無數白人、黑人的手中。

“到美國兌換支票的時候了!”

“我們不會滿意,直至公正似水奔流,正義如泉噴湧!”

……

我在演講中說得的話,被印在了無數遊行的旗幟之上。

洛杉磯、舊金山、拉斯維加斯、紐約、華盛頓……一個個城市掀起了聲勢浩大的民權運動,被壓迫了一兩百年的黑人們,開始發出了怒吼。

12月2日,洛杉磯召開議會。 開始商討針對如火如荼的黑人民權運動地對策,第二天,加利福尼亞州召開了緊急委員會,州長斯拉裏發表了先行出台一些法規以緩解民眾情緒的提案引起了激烈的爭論。

緊跟在加利福尼亞州之後,華盛頓州、俄勒岡州等州政府也開始商討相關的對策,到了最後,聯邦政府不得不成立應付這個問題專門小組。

在好萊塢。 民權組織甚至聯合起來,用青銅為我鑄造了一尊銅像。 這尊銅像高9米,重大3噸,被樹立在好萊塢第一大街的盡頭,好萊塢最繁華的地段。 銅像左手捧著攝影機,右手平伸,表情憤怒,目光如炬。 好像是在向世人訴說著黑人們遭受的苦難,控訴著種族旗幟地黑暗。 在銅像的基座上,是兩行大字:“好萊塢電影之父,美國社會地良心!”

這尊銅像被樹立起來的當天,有將近兩萬人出席集會,他們載歌載舞高喊著口號,幾乎瘋狂。

12月4日,洛杉磯政府率先頒布了第一個針對種族歧視的法律條款。 這個條款宣布廢除公車分座、禁止黑人出入一些場合等原先的措施,受到了民權組織的歡迎,但是他們認為這遠遠不夠。

加州政府也隨後做出了反映,在加利福尼亞州之內,廢除了一些日常生活中針對黑人的歧視政策,這使得民權運動更加高漲起來。

因為一部電影。 整個美國,人們的聖誕節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熱鬧了。

但是,這些卻和我沒有多大地關係了。

我隻是個負責點火的人,不是上帝,更沒有改變這種狀態的權力,我能做的,緊緊是一個引路的人,這把火能燃燒多久,是越燃越烈還是最後被撲滅,那就看民權組織自己的努力了。

所以。 洛杉磯的很多報紙的記者會驚訝地發現。 當整個社會都被卷入這個巨大地漩渦的時候,引起這場動蕩的夢工廠卻異常的平靜。 平靜地有點讓人想不通。

在這幾天裏,我要求夢工廠的五個分廠和所有的實業公司,必須踏踏實實把自己地本職工作做好,所以,對於夢工廠來說,盡管外麵都快鬧翻了天,但是我們還是安靜地做我們的電影。

對於一個電影公司來說,政治運動不是我們的特長,我們惟一能做的而且可以做好的,就是我們的電影,把自己手頭的工作做好,比什麽都強。

在這幾天裏,夢工廠的門檻都快踏破了,各個組織的代表、政府官員、民意代表紛至遝來,我都熱情接待,並且發表了我自己的看法。

12月4號,在送走了一批黑人民權組織地代表之後,洛杉磯市長龐茂出現在我地辦公室裏。

他的精神看起來很不好,雙眼通紅,形容蒼老,一看就知道這幾天沒有睡好覺地緣故。

洛杉磯是民權運動的發源地,這裏的運動鬧得最凶,身為市長的他,一方麵要想盡辦法保證社會的正常秩序得以運行,另外一方麵要和民權組織談判,希望可以平息這場運動,肩上的擔子自然不輕。

龐茂沒有和我繞什麽彎子,他一進來就開門見山地給我說了一下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柯裏昂先生,現在整個洛杉磯已經亂了,不單單是洛杉磯一個地方,加利福尼亞乃至整個美國,都亂了。 到處是遊行的隊伍,很多城市已經起了騷亂,我這次來,就是要求你平息這場**!”龐茂站在我的辦公桌跟前,直勾勾地看著我,語氣強硬。

他的這個態度,讓站在我桌子旁邊的斯蒂勒頓時火了起來:“市長先生,你應該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語氣!什麽叫要求我們老板平息騷亂呀?!這場運動是黑人們自己的事情,我們老板沒有權力要求他們停止運動!”

龐茂被斯蒂勒說得一愣,但是他沒有回答斯蒂勒的話,而是繼續盯著我。

我笑了笑:“市長先生,我隻是個小導演,說白了就是個拍電影的,我最大的權力也之不過是對著夢工廠的這些人發號施令罷了,外麵的那麽多人。 我根本沒有任何地權力要求他們怎麽做,這個我想你也明白吧?”

龐茂看著我,渾身直抖:“安德烈.柯裏昂先生,你是沒有這個權力,但是你有這個影響力!你出去看看,你的銅像已經被立在好萊塢的第一大街之上!不僅僅是好萊塢,洛杉磯市的銅像也正在立。 聽說其他一些州,相同的銅像也相繼出現。 我要求你出麵在廣播裏讓這些黑人回家去,我答應他們,洛杉磯會做出一些舉措來。 ”

龐茂的強硬態度,讓我很不爽。 但是我沒有發火,而是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聳了聳肩膀。

“市長先生,你這個要求是代表你自己的。 還是洛杉磯市政府地?”

龐茂哆嗦道:“當然是代表我自己的,我以洛杉磯市長地身份要求你這麽做。 ”

笑容從我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分冷峻。

“那麽市長先生,我現在就答複你:我沒有這麽個權力!也不會出去做這個演講!我再說一遍,我隻是個拍電影的,沒有你說得那麽有影響力!斯蒂勒,送客!”我對斯蒂勒揮了揮手。

斯蒂勒一臉怒氣地把龐茂轟了出去。

“老板。 我們是不是做得有點過了,這家夥可是洛杉磯市的市長。 ”雅塞爾有點憂心忡忡地對我說道。

我歎了一口氣:“這有什麽過不過的,從知道龐茂成為了洛克菲勒財團的幫凶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我們和他之間早晚要撕開麵子,這種事情,反正早晚都得發生。 與其這麽藏著掖著地,還不如扯開這層遮羞布。 ”

“老大,難道我們真的不參與這場運動中嗎?如果你加入,肯定會成為運動的領袖,那樣對於我們夢工廠來說,可是爭取名聲和利益的大好時機!”甘斯咂吧了一下嘴,無比向往地說道。

我搖頭:“甘斯,任何時候你都要記住,我們充其量也就是個拍電影的,政治運動。 我們玩不了。 也玩不起。 ”

我絲毫不懷疑如果我參加運動,肯定會被推倒領袖的位置上去。 那樣以來,夢工廠的名聲算是有了,但是等待我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馬丁.路德.金地下場:被人刺殺,橫市街頭,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我也異常清楚我和夢工廠的能力,拍電影我們行,參與政治根本就不是我們的特長,我不是神,更不是超人。

轟走了龐茂之後,當天下午,都納爾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新月電影公司的《末路狂花》殺青了。

這部電影從一開始拍攝到現在除了遇到一些技術上的因素之外,基本上都很順利,能趕在聖誕檔期地前期殺青,算得上是水到渠成。

都納爾稱,這部電影的剪輯會在一個星期之內完成,然後送去審查,估計可以在聖誕檔期的黃金時段首映。

“都納爾,你告訴海蒂,這部電影無論如何也要完成公映前的所有事項趕在在12號左右上映。 ”聽完了都納爾的報告,我頓時皺起了眉頭。

“為什麽老板?!在時間上,可有點緊!”都納爾為難地說道。

在一個星期之內完成剪輯和送審最後公映,這對於一部電影來說,的確上有點緊。

“我明白這有點困難,但是我們前幾部電影哪一部不是這麽上馬的,就這麽定了,斯蒂勒、斯登堡、弗拉哈迪,你們三個人幫助他們一起剪輯,一個星期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我喃喃自語道。

“可是老大,為什麽要他們這麽加班加點?你是不是擔心《末路狂花》和《好萊塢故事》同時上映我們在影院係統上不好安排?”雅塞爾插話道。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我之所以讓《末路狂花》提早上映,是想給現在激蕩蓬勃的局勢加點溫!”

我地這句話,讓房間裏地很多人頓時明白了過來。

在一開始寫《末路狂花》的基本時,我就告訴他們,這部電影是一部標準地女權主義電影。 可以想象,現在《帝國旅館》已經讓民權運動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如果這個時候在上映一部女權主義電影,讓婦女加入到這場狂歡之中,那將會是一個多麽熱鬧的場麵!

“老板,絕了!這簡直就是火上加油呀!”斯蒂勒使勁地拍著巴掌,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都很是高興,唯獨雅塞爾一個人有些擔心。

“老板,這樣可就鬧大了。 會不會出現什麽亂子?”

“亂子是一定會有地,但是對於我們來說。 現在越亂越好,隻有好萊塢亂了,美國亂了,我們才有好日子過。 你們想想呀,都亂了,華爾街、洛克菲勒財團對好萊塢也就分心了,龐茂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 我們這麽一搞,一來可以讓我們的電影獲得趁機造勢獲取高票房,二來又幹擾的對手,何樂而不為。 我還嫌亂的程度不夠呢。 ”我看著雅塞爾,壞笑了一下。

按照我的吩咐,都納爾和斯蒂勒等人開始馬不停蹄地剪輯《末路狂花》,因為參與的人數眾多,所以這部電影的剪輯工作進展得很是神速。 而我則專心致誌地搗鼓我地《好萊塢故事》,和《末路狂花》相比,這部電影在放映時間上不急,整個電影如今已經我被剪好了三分之二了,在十二月十四號之前肯定能夠完成剪輯工作。

夢工廠就像是一艘潛伏在水下的潛水艇,不管海上地風暴如何巨大。 我們仍然是安靜一片,各項工作井井有條。

在其後的幾天裏,有幾件事情讓我心情很好。 第一件事情,就是《帝國旅館》的票房不斷提高,影響力不斷擴大,夢工廠的名聲也隨之暴漲,第二件事情就是遠在法國嘎納的肖塔爾和巴拉打來電話告訴我他們已經在嘎納選好了廠址。

這個廠址原來是一家大工廠,工廠的老板是英國人,後來因為經營不善破產倒閉了,巴拉和肖塔爾到了嘎納之後。 在經過的多方走訪之後。 對這個廠址很是中意。 因為倒閉地時間不長,所以裏麵的廠房和各種設施都很新。 稍加改造之後就可以馬上開始生產,另外,這個工廠的位置特別好,位於嘎納碼頭附近,漕運便利,也臨近鐵路網,外麵的原料運進來的時候,根本不用額外轉運。

嘎納當地的政府對於我們在嘎納投資建廠很是歡迎,加上高蒙公司的關係,他們也樂意給我們很多優惠政策,在萬事俱備之下,肖塔爾親自到倫敦找這個工廠的老板告訴他我們想購買他地工廠。 不想這個英國人十分狡猾,趁機抬價,雙方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夢工廠以225萬美元的價格成為了這個工廠的新主人。

廠址落實下來之後,肖塔爾和巴拉便馬不停蹄地開始招工改造設施,而二哥手下的運輸聯盟則把事先準備好的機器設備運過去,在分廠的建設過程中,肖塔爾也沒有忘記我交給他地那些額外的工作,把帶過去的那支秘密小分隊全部撒了出去,成為釘入高蒙公司內部的一根根釘子。

7號,聯邦政府成立的民權特別小組一行幾十人到了洛杉磯,雖然他們隻有幾十人,但是這個舉動,讓整個美國再次把目光集中到了洛杉磯這座西部城市。 要知道,這個民權小組,可是代表著聯邦政府,他們的意見的觀點,將直接關係到這場運動是否能夠得到順利解決。

加利福尼亞州政府對於這個小組的到來十分的重視,斯拉裏等人也於當天趕到洛杉磯,雙方一見麵就舉行了長達四個小時的機密會議,雖然他們商談地具體內容外界無從知曉,但是可以肯定地是,這一次,政府要動真格地了。

而對於民權組織來說,對於蜂擁的民眾來說,不管是市政府、州政府和是聯邦政府,在他們眼裏根本沒有什麽不同,相反,他們更希望可以直接和聯邦政府對話,因為這樣可能會得到更好地結果。

隨後,特別小組考察了洛杉磯的實際情況,特別關注了一下洛杉磯市政府頒布的一些相迎的條款,對於市政府的工作給予了肯定,接著特別小組召見了民權組織的代表,詳細地傾聽了他們地意見。 態度極其友善。 不過在談論之後,特別小組沒有發表任何的聲明,他們客客氣氣地送走了那些民權組織的代表,又緊跟著著急了洛杉磯市大部分聲望極高的人開了一個集體大會,其中第一個邀請的就是我。

在這次大會上,我做了一個簡短的發言,總體的意思就是告訴特別小組。 種族歧視地問題是存在的,而且對於有色人種來說是不公平地。 是應該被廢除的,政府應當出台一些相應的措施解決目前的矛盾。 我也在發言中明確地告訴特別小組,夢工廠隻是一個電影公司,它最大的任務就是拍攝電影,至於政治活動,我們一律謝絕參加。

我的發言,給特別小組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特別小組地頭頭就是柯立芝總統的那個秘書,他對夢工廠的工作極為稱讚,同時也向參加會議的人保證,政府將盡自己最大的可能解決好這個問題。

對於夢工廠來說,一切都在順利進行。

會議結束之後,7號晚上,夢工廠來了一行五人的客人,對於我來說。 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如這五個人的到來,讓我更為開心。

當我從洛杉磯市政府托著疲憊地身軀回到公司的時候,剛下車就被吉米拉住了。

“老板,公司裏來了一批奇怪的人,甘斯先生帶他們到辦公室裏去了。 ”吉米指了指辦公室的窗戶對我說道。

“奇怪的人?有什麽奇怪的。 難道是兩個頭不成。 ”我拍了拍吉米地腦袋瓜,哈哈大笑。

吉米一邊給我比劃,一邊說道:“他們都是黑頭發,其中的一個男人還穿著長長的裙子!他們剛才碼頭那邊過來,樣子很累。 ”

“黑頭發?穿著長長的裙子?!碼頭那邊過來?!”我一下子明白了這幾個人是誰了!

我帶上車門,一溜煙地衝上了樓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吉米說的穿著長長的裙子的男人,肯定是喜歡穿長衫的鄭正秋,甘斯親自從碼頭那邊迎回來,自然是我交待給他讓他找來的中國導演們!

要見到電影界地同胞了!

我氣喘籲籲地跑上了樓梯。 快到門前地時候。 就聽見裏麵傳來笑聲,然後就是有點生硬蹩腳的英語。

推開了門。 裏麵地談話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我的身上。

在我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坐著五個人,最左邊的一看就知道是萬氏三兄弟,因為這三個人長得太像了,老大萬古蟾和老2萬籟鳴都是1899年生人,風華正茂,穿著格子西裝,帶著鴨舌帽,笑容有些拘束,坐在沙發上腰板挺得直直的,看得出來很緊張,與他們倆相比,剛二十出頭的老三萬超塵就顯得初生牛犢不怕虎要輕鬆的多,這家夥靠在沙發上,笑容燦爛。

他們的右邊,緊挨著坐的一個人,剃著極短的板寸,方臉大耳,濃眉大眼,肥碩的身體讓他在五個人當中最為突出,我進來的時候,他正和甘斯彬彬有禮地交談,英語說得很是生硬,有的時候還會有語法錯誤。 這個人的照片,我在後世看得都快眼大了,現在看到他就在眼前,心裏不禁波濤洶湧。

中國第一代導演,上海明星影戲公司的老板張石川!

張石川的右邊,坐著的就是吉米給我說的“穿著長裙子的男人”,身材銷售,帶著圓圓的黑色眼睛,留著四六開的分頭,笑容拘謹,但是眼睛裏閃爍著睿智的光,一洗青色的長衫穿在身上,是那麽的合適,那麽的溫文爾雅,典型的中國知識分子。 這個人,自然就是我早就渴望見到的中國第一代電影導演中享有“鬼才”之譽的鄭正秋。

看到我,沙發上的這五個人微微一愣,然後同時站了起來。

“老板,這幾位就是……”甘斯樂嗬嗬地想給我介紹,被我揮手製止了。

“不用介紹了,我認識,”我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快步向他們走了過去。

“柯裏昂先生,見到你很高興!”36歲的張石川從小就是生意人出身,又是幾個人當中身份最高地人。 所以充當了幾個人的代表,率先向我伸出了手。

“石川兄和我就別來美國人這一套了。 咱們還是這樣打招呼吧。 ”我哈哈大笑,向張石川抱緊了雙拳。

“柯裏昂先生竟然會說漢語?!而且說得這麽好!”張石川被我弄得目瞪口呆,他身邊的鄭正秋等人見我打招呼竟然不是握手而是抱拳,不禁全都笑了起來。

“柯裏昂先生的漢語水平,就是在中國,也有很多人比不上呀。 ”鄭正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看著我一臉的欣喜。

我心裏暗道:那是!怎麽著當初鄙人在普通話考試中也是得了一級甲等!這可是播音員的水平!

“可不僅僅是這個,你們就是說上海話。 我也聽得懂地!”隨後我便說了幾句上海話,讓張石川和鄭正秋大跌眼鏡,驚叫連連。

“甘斯,幾位先生晚飯吃過了沒有?”我轉臉對甘斯問道。

甘斯被我們剛才的一通漢語弄得暈頭轉向,直到我問了兩遍才反應過來,忙答道:“沒,他們剛下船我就直接領來了。 ”

我轉臉看著一臉菜色地張石川等人。 笑道:“石川兄,那我們就先去吃飯,邊吃邊談,如何?”

張石川一拍肚子用他那帶著濃重寧波腔的普通話對我說道:“柯裏昂先生,說實在的,我這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

鄭正秋等人則是開懷大笑。

“今天咱們去吃地道的中國菜,這街上就有一家中國菜館,味道極其地道。 走走走。 ”

帶著張石川等人,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殺到了福緣齋。

福緣齋的陳老板正在櫃台上打盹呢,聽到門簾聲響睜開了眼,一見我身後的張石川等人,立馬來了精神,一路小跑地趕了過來。

“柯裏昂先生。 這幾位是中國人吧?!”陳老板很是激動。

“不是穿著長衫的嘛,再說,要不是中國人,我能往你這裏領呀?!都是剛剛從上海過來地。 ”我白了一眼陳老板,笑道。

陳老板緊緊地握住了張石川的手:“同胞好!同胞好!大家趕緊進去,我這就叫人準備飯菜去,柯裏昂先生,今天我請客!”

陳老板跟張石川等人一一打過招呼之後,一溜煙地跑向了後廚。

進得店來,張石川等人見裏麵的布置雕欄方桌。 地道的中國擺設。 唏噓不已。

“沒想到呀,沒想到在這好萊塢竟然有如此地道的飯館!罷了罷了。 在船上吃了這麽多天的洋麵包,今日總算是吃頓可口的飯菜了。 ”張石川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看著鄭正秋笑得意味深長。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有朱顏改,雖然是中國店,但是和國內地飯館比,還是不一樣的,不過能有這樣的擺設,已經很不錯了。 ”鄭正秋打量著店裏的布置,點了點頭。

他們倆在這裏大發感慨,萬氏三兄弟可沒那心情,年紀最小的萬超塵早就走到雅間給我們沏茶了。

“西湖龍井!?這店裏竟然有上等的西湖龍井?!”張石川不愧是見多識廣地人,離得老遠還沒看見那茶光聞著味道就知道那是西湖龍井了。

甘斯雖然不明白他說什麽,但是見他指著茶壺吃驚的樣子也把他的意思猜得差不多了,笑道:“這可是我們老板最喜歡喝的東西。 ”

“柯裏昂先生也是愛茶之人?”提到了茶,張石川兩眼放光。

我喝了一口茶,道:“也不是什麽真宗的品茶人,就是好這一口。 ”

“剛才我還以為柯裏昂先生隻是會說一口流利的漢語,現在看來,你應該是個地道的中國通了。 ”一旁傻笑的萬古蟾恭維道。

被人說成是中國通,這讓我哭笑不得。

“柯裏昂先生可不僅僅是中國通,對於中國文化的研究他比我要有學問的多,詩詞歌賦,三教九流,他都很是精通。 ”送菜進來地陳老板對張石川等人道。

“我看柯裏昂先生也就二十幾歲,如何對中國這麽熟悉?”鄭正秋說出了房間裏所有人心中地疑問。

我嗬嗬不笑:“其實也沒什麽。 隻不過平時睡不著地時候學習學習而已。 ”

張石川和鄭正秋等人將信將疑,我也不願意在這上麵多說,便轉移了話題:“石川兄,聽說明星影片公司這幾年發展地不錯,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如何?”

提起了他的電影公司,張石川立刻滔滔不絕起來。 這個時候,菜也上得差不多了。 桌子上碟碟碗碗擺開了龍門陣,樣樣色香味俱佳。 陳老板又拿出了他珍藏的白酒,眾人一邊開懷暢飲一邊談笑風生。

“柯裏昂先生,不瞞你說,我走上影戲這條路,還是美國人帶上的。 1913年的時候,美國人伊什爾和薩弗到了上海辦起了亞細亞影戲公司,那個時候我和你差不多大。 他們很欣賞我,就聘請我擔任他們地顧問主持拍片業務,在這個公司裏,我導了很多短片,在當時也算是開了國人拍攝影戲之先河。 ”張石川喝了一口地道的中國白酒,咂吧了一下嘴,一幅享受地樣子。

他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 不過我沒有打斷他,讓他繼續說下去。

張石川說得沒錯,他是中國電影的先行者,他在亞細亞影戲公司拍攝的《難夫難妻》算得上是中國第一部故事片。

“1916年的時候,亞細亞倒閉了,兩個美國人離開了上海。 但是那個時候我已經徹底迷上了這個新興玩意兒,就和朋友合辦了幻仙影戲公司,不過拍攝的電影大多都是文明戲,沒有多大的影響力。 ”談起過往地經曆,張石川很是淡定,輕描淡寫就過去了,但是我知道其中的艱辛。

在中國,早期的中國電影起步艱難,有很多電影公司拍攝的第一部電影往往也是該公司的最後一部電影,幾乎很少有人能在這條道路上堅持下去。 但是張石川做到了。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遇到怎樣的挫折。 張石川咬牙堅持了下來。

可以說,如果沒有他,中國電影便沒有早期的輝煌。

“1922年的時候,我和正秋他們幾個成立了明星影戲公司,可以說,這個公司是我目前為止成立地三個公司當中最讓我感到滿意的公司,現在在上海乃至在全中國,我們可以驕傲地說,明星影戲公司是最大的電影公司,從1923年的《孤兒救祖記》的大獲成功到現在,我們已經拍出了幾十部長短片,取得了良好的社會影響,中國電影也在我們地帶領下迅速發展。 ”張石川把麵前杯子裏的酒喝完,抬起頭看著我,誠懇地笑了一下。

“柯裏昂先生,說這些讓你笑話了,和你的夢工廠比,我們明星影戲公司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你們的一個手指頭都比我們的腰粗。 柯裏昂先生,難呀,中國電影想發展,難呀!”張石川也許是有點喝多了,也許是故意借酒發泄自己心中的鬱悶,重重地歎了口氣。

我什麽都不說,就那麽看著他,心裏無比沉重。

“柯裏昂先生,你生活在強大的美國,不知道我們中國人現在的苦呀!不知道我們中國電影人的苦呀!”張石川痛苦地搖了搖頭。

看著麵前的這個三十多歲地漢子,我多麽想告訴他我知道他地苦!我知道中國人的苦!我多麽想告訴他我費了這麽大地力氣把他們找過來,就是想盡我所能幫中國人一般,幫中國電影一把!

但是,我沒有說話,我隻是沉默。

張石川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顫聲說道:“英國人欺負我們,俄國人欺負我們,法國人欺負我們,連東洋小日本也欺負我們,國弱呀,國弱就要遭受**呀!國家內部戰爭不斷,社會動蕩不安。 在好萊塢,你有錢的話就可以順利拍攝自己想拍的電影,可在上海,你拍一部電影之前要打點各種關係,警察、政客、黑社會等等等等,經營電影公司要看那幫貪官汙吏的臉色,要看洋人的臉色,最後還要看同行的臉色,難,難呀!”

“但是再難。 我們這批人也不會放棄,我們要一直拍下去,拍我們中國人自己的電影!讓那些欺負我們地外國人看看,我們中國人並不比他們差!”張石川圓睜兩眼,一張大臉早已赤紅猙獰。

“石川兄,你喝多了。 ”坐在張石川旁邊的鄭正秋輕輕地拍了一下張石川的聲,苦笑了一下。 轉臉對我說道:“柯裏昂先生,讓你見笑了。 ”

我連連搖頭:“正秋兄。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把我也看成是中國人吧!”

張石川讚賞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正色道:“說實話,柯裏昂先生,老這個酒館之前,我就把你當成是中國人了,說來很奇怪。 盡管你是白皮膚藍眼睛,但是我總覺得你和我們一樣,是炎黃子孫!”

“我也有這種感覺!”旁邊的萬古蟾接道。

我笑道:“那你們就把我當成是炎黃子孫!我也是龍的傳人呀!”

這句話,我說地是英語,起到了一個很好的遮掩,再張石川他們看來,這是表明我對中國地一片深情,而對於甘斯等人來說。 因為我的波蘭後裔紅龍家族的身份,他們也不至於想得太多。

這一句話,讓張石川、鄭正秋等人感動不已。

“石川兄,聽說你們的這部《空穀蘭》放映之後,既叫好又叫座,不知道是也不是?”我把話題轉移到了《空穀蘭》這部電影上麵。

提起《空穀蘭》。 張石川剛才的鬱悶心情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驕傲和興奮。

“柯裏昂先生,這部電影可是我們明星影戲公司最出彩地一部電影,也是整個中國電影最出彩的一部電影,現在在中國的電影界,有這麽一種說法,叫‘談電影,必談《空穀蘭》’,從放映的第一天起。 這部電影就受到了觀眾的熱烈稱讚。 取得了十二萬元的票房,算是給我們明星影戲公司。 給我們中國電影長了臉!”張石川哈哈大笑。

“柯裏昂先生,這部電影是我們公司的編劇包笑天根據一部小說改編過來的,拍攝地時候傾盡了我們明星影戲公司所有人的心血,現在取得了巨大成功,讓我們很是欣慰。 ”鄭正秋和顏悅色地補充道。

我點了點頭,一絲微笑出現在嘴角。

“柯裏昂先生,有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穩重文雅的鄭正秋推了推他的眼鏡,對我微微一笑。

“說吧。 ”我已經猜到了他要問的問題。

“雖然甘斯先生叫我們把電影帶過來,說是參加什麽交流,但是具體的事情,我們不是很清楚,所以想問你具體做什麽樣地交流?”鄭正秋的話,顯然是說出了這五個人的心聲。

“你們知道哈維獎嗎?”我笑著問道。

“知道,來的路上我們專門找到了相關的報紙然後有找人了解了一番。 這個獎可以說是世界範圍內最高等級的電影獎項了!”鄭正秋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我嘿嘿一笑道:“如果我們告訴你們,我想把你們的《空穀蘭》推上去角逐金羽獎,你們覺得怎麽樣?”

“不會吧?!柯裏昂先生,你的意思讓我們的電影去參加這次比賽!?”張石川和鄭正秋同時站了起來。

我點了點頭。

“但是這可能嗎?!從來沒有人看得起我們中國電影,他們會允許我們參加比賽嗎?”張石川有些擔心地說道。

我地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石川兄,你說得沒錯,現在是沒有人能看得起中國電影,但是別人看不起是他們地事情,你們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呀!我常常給那幫井底之蛙說,當中國人談論琴棋書畫的時候,美國還是野人滿地跑地時代呢!不錯,中國現在是積弱不堪,但是早晚有它強大的一天,早晚它會重新崛起!中國人並不比任何國家的人笨!相反,他們有著無以倫比的智慧!所以,以後不要跟我說別人看不起中國電影!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看得起!我比任何人更看重中國電影!所以我請你們過來,請你們到好萊塢來!請你們讓這些洋毛子們看看中國的優秀電影會不會比他們差!請你們向世界證明,中國電影有希望,中國有希望!你們,明白嗎?!”

我的一翻怒吼,讓張石川和鄭正秋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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