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物是人非
李辰買了一匹快馬徑直北上，到北州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在北王府外麵逛了一圈，他沒有著急進去，而是直接去找了杜子楚。
杜子楚住在齊王府，門口守衛森嚴，李辰來到大門前，立刻有護衛上前詢問他是幹嘛的。
李辰說明來意，請對方通報一聲。
那守衛見李辰一臉大胡子，又風塵仆仆的樣子，自然沒什麽好氣，“齊王什麽身份，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他現在不在府內，要是沒什麽重要的事情，趕緊離開。”
李辰倒也不惱，想了想問道：“你知道清風觀觀主嗎，齊王要是不在，我見他也行。”
那護衛聞言愣住，上下打量著李辰，“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齊王的師父早在半年前就已經殯天了。”
這次輪到李辰目瞪口呆了，沒想到李承乾竟然直接給自己判了個死刑，之前見風不語的時候，他也沒有提及這事兒啊。
那護衛見李辰愣在原地，不滿道：“還有別的事情沒有，沒有就趕緊走，這是齊王府，你這樣子站在此地，實在有礙觀瞻。”
李辰被他推著離開，心中卻在尋思，李承乾宣布自己的死訊，一定是想要借機控製清風觀，他是清風觀的大師兄，自己一死，所有人自然都得聽他的話了。
隻是不知道杜子楚現在是個什麽心態？
對於這個徒弟，李辰還是比較信任的，最起碼不會背叛自己，否則也不會來這裏找他。
李辰被護衛推攘著，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找了一個附近的茶攤坐下，隻要杜子楚回來，他第一時間就能看到。
等到了傍晚，長街盡頭，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李辰抬頭看去，隻見杜子楚一身甲胄，那模樣，的確很有大將之風。
到了齊王府門口，他翻身跳下來，立即有護衛上前替他牽馬。
“子楚！”
李辰朝那邊喊道。
杜子楚身形一頓，轉頭看了一眼四周，見到遠處的茶攤，一個滿臉大胡子的人正在向自己招手，不由一怔，向旁邊的護衛問道：“那人誰啊？”
護衛看了李辰一眼，顯然也意外這家夥還沒離開，隻能解釋道：“這人今天上午來找您，我說了您不在府上，沒想到他竟一直守在這裏。”
“找我的？”杜子楚覺得剛才那聲音好像有些熟悉，但一時半會兒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他有說找我什麽事嗎？”
護衛搖搖頭，“他隻是說有要事，並未言明。”
杜子楚略一沉吟後，舉步朝那邊走過去，來到了李辰身前，上下打量他一眼，覺得麵前這人有些眼熟，“你找本王？”
李辰微微一笑，“這才大半年不見，的確有些軍人之風了。”
此刻離得近了，杜子楚聽得也更清楚一些，呆呆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忽然大喜道：“師父？你是師父？”
李辰將手指豎在唇邊，示意他別太大聲。
杜子楚立即會意，咽了口唾沫坐下，低聲問道：“師父你沒死啊，可大師兄為什麽說你已經...”
李辰擺擺手，“這些事情，以後再跟你解釋，你告訴我，現在北王府是個什麽情況？”
杜子楚心中有太多疑惑，但也隻能先忍下回道：“去年大師兄回來的時候，說師父你在西域遭逢不測，我們幾個弟子簡直不敢相信，可大師兄總不會拿這種事情撒謊，我和長孫衝難過了好一段時間，後來皇上又傳來聖旨，讓我和長孫衝鎮守北州，大師兄也回長安去了。”
“就僅此而已？”李辰皺眉問道：“清風觀其他人呢，天網呢？”
杜子楚搖頭道：“我一直在北州，對這些事情並不清楚，都是大師兄在處理。”他說完見李辰臉色凝重，忍不住問道：“師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啊？”
李辰沉默半晌，抬起頭來緊緊盯著他，一字字道：“如果我告訴你，我跟你大師兄，哦不，他被我逐出師門了，我跟他反目成仇，你會站在誰的一邊？”
“反目成仇？”杜子楚臉色一變，“為什麽啊，他不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嗎？”
李辰歎口氣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先回答我的問題。”
杜子楚自從得到李辰的死訊之後，從沒有想過能有一天會在這種情況下跟他再次見麵，而且一見麵，就帶來讓人如此震驚的消息。
他猶豫了半天，“師父，我不知道你和大師兄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如果真的不能和解的話，我隻能做好自己的事情，誰的邊都不占。”
他還以為自己說這話，李辰會勃然大怒，沒想到後者反而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能這麽說，我已經很欣慰了。”
李辰並沒有奢望杜子楚能夠摒棄一切站到自己這邊來，畢竟李承乾是當今的太子，換句話來說，今後李世民死了，李承乾就是他的君主，在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情況下，保持中立已經很難得了。
李辰緩緩站起身來，“行了，我現在要去一趟長安，先走了。”
“這麽快？”杜子楚連忙道：“看師父風塵仆仆的樣子，應該奔波很多天了吧，要不先在我府上休息些日子？”
李辰擺手道：“休息就不必了，我去長安還有點事，你自己在這裏守好北州。”
“師父是要去對付大師兄嗎？”杜子楚猶豫著問道。
李辰看了他半晌，忽然露出笑容，“這跟你沒關係，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就當今天沒有見過我，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杜子楚看著李辰離開的背影，神色複雜的站在原地，半晌後一拳砸在桌麵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
“這都什麽事兒啊！”
李辰並沒有打算將杜子楚拉下水，畢竟要讓李世民廢掉太子，這事兒本來就極為凶險，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今天來找杜子楚，也就是純粹想了解一下情況，隻可惜他知道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