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眾叛親離
三日後，靈輝軍在狼途山下修整了三天，總算是緩過勁兒來，雖說體力還沒有恢複到巔峰狀態，但行軍已經沒有問題了。
狼途山腳。
李昊附手而立，仰望著高聳入雲的狼途山。
“聽說這是你們的神山，是你們突厥人的精神支柱。每年突厥可汗，都要在這身上祭祀天神，以求國泰民安？”
冥撒羅王站在李昊身邊，依舊是黑紗覆麵，他雙手被一副銀色鐐銬扣住，整個人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不錯，狼途山就是我們突厥人的精神象征！就算我們被你打敗，我們的精神也會延續萬年不滅！”
或許，語言上的挑釁，已經是冥撒羅王反抗李昊的最後手段了。
“哈哈哈！”李昊大笑起來。
“冥王大人智謀蓋天，博古通今，可曾聽過大漢王朝有一名將，名曰霍去病？”
“大漢第一名將，誰人不知……你問這個做什麽？”
李昊輕輕整理了一下衣襟：“古有霍將軍封狼居胥，今日我李昊便效仿先人，在這狼途山上祭祀我漢人天神！冥王大人，請你為我做個見證！”
李昊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掏出狼神麵具，當著冥撒羅王的麵，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你敢！”
瞧見這一幕，冥撒羅王幾乎都要瘋了，他怒然暴起，飛撲向李昊。卻被隨行的幾名獵鷹戰士按住動彈不得。
在自己族人的神山上，帶著象征冥撒羅王一族的狼神麵具，祭祀漢人自己的天神，這無疑是將冥撒羅王他們這一群突厥人的尊嚴放在地上狠狠踐踏。
李昊不理冥撒羅王有多憤怒，帶著人向山上走去。
三日前的雪崩下來的積雪已經被陽光曬化，半山腰上濕漉漉的，卻已經恢複了原貌。
李昊帶著一群人走到了山腰上的祭祀台。擺上香案，對著南方，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狼神麵具在陽光下閃耀著銀色微光，映照的跪在一旁的冥撒羅王一行人麵色哀厲。終究，他們還是沒有守住最後一絲尊嚴。
三惡麵具跪在地上，幾經掙紮，卻也掙不開手上鐐銬，最終隻能嚎哭悲戚，重重的對著狼途山磕頭謝罪。
古有霍去病封狼居胥，今日李昊封狼途山。
此事不脛而走，迅速在突厥一國大地上流傳開來。
很快，突厥王都裏人人悲泣，嚎哭之聲回響了三天三夜，質問蒼天，莫非連突厥的天神，也徹底放棄他們了麽？
祭祀之後，李昊大手一揮，號令全軍進發，朝著突厥的王都挺近。
王都皇宮之內。
頡利可汗也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威嚴，他頹然坐在王座之上，眼窩深陷，麵容憔悴，一看就是好幾天沒合眼了。
庭下眾臣已經少了大半，不少人眼看不敵，已經悄悄溜走了，剩下的人亦是一臉悲戚，麵對此等困局，任何人都沒有破解之法。
李昊敗冥王，阻援軍，封狼途山。
已經從各個層麵徹底擊潰了突厥人的士氣，此刻王都之中死氣沉沉一片，還未打就已經輸了。
本是上朝時間，卻沒有一個人說話，整個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頡利可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身形一萎，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投降吧！”
“大汗！”
一眾臣子齊齊跪倒，臉上盡是悲戚之色，但人人心中，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五日後，突厥王城門戶打開，頡利可汗和一種臣子齊聚於王都門口，麵如死灰一般。
李昊騎在汗血龍駒之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頡利可汗。狼神麵具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突厥的臣子們都不敢抬頭去看李昊，沒看一眼，都覺得臉上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恭迎李氏王國國君，李昊陛下！”
頡利雙手捧著一紙降書，恭恭敬敬的走到李昊麵前。
終歸還是跪了下來，對著李昊拜了三拜。
“哈哈哈！”
李昊的笑聲回**在藍天之上。刺耳的鑽進了每一個突厥人的耳朵裏。
在場之人，雖都心生不滿，卻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靈輝軍將士排著整齊的隊伍走進王都之中，突厥百姓夾道相望，他們的表情都很複雜。
大戰以來，靈輝軍對突厥百姓秋毫無犯，甚至還幫助了一群突厥難民，給他們營地休養生息。身為敵對之國，李昊可以說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
可他又是滅亡突厥的人，讓他們成為了亡國之民。
百姓們不知該用什麽態度來麵對李昊。
李昊也不在意，並未跟頡利返回王宮，而是在王都裏隨意找了一家茶樓坐下。
整個茶樓被靈輝軍圍了個水泄不通，所有人透過窗戶，都能看到樓上的景象。
李昊坐在主位之上，頡利可汗一眾，則站在一邊。
“頡利可汗，當年我將你生擒返回大唐。那時你與大唐簽訂和平盟約，立誓有生之年，兩國永結用地之好，秋毫無犯。這才幾年呀，當年的誓言，你都忘了麽？”
一杯茶水下肚，李昊突然開口問道。
突如其來的提問，頡利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呆在了原地。
還好身邊大臣反應敏捷。
“王爺恕罪，此時另有隱情，你我兩國大戰，實非可汗所願，還望王爺明察！”
“哦？非你所願，那你倒是說說，究竟為何擅自撕毀盟約，與大唐和李氏王國為敵？”
頡利歎息一聲：“回王爺，冥撒羅王一族於突厥功勳卓著，就算是在王庭之中，也有足夠的權力製衡本汗。當年為王爺所擒，我已經深知王爺有氣吞宇內之能，有豈敢與您為敵？今日之戰，實屬誤會！”
“哦？你的意思是，這一場戰爭，是冥撒羅王挑起的？”
“是，冥撒羅王自持功勳卓著，他們一族向來不把王室放在眼裏。我朝中半數軍隊，皆在冥王掌控，頡利也無法撼動他的威嚴，此事有冥撒羅王一族長老可作證，還望王爺明察！”
頡利說著，幾個須發皆白的老頭突然走了出來，對著李昊拱手而拜。
“我等是冥撒羅王長老，可為可汗證明。此戰起因皆是冥撒羅王驕傲自大，妄圖以螢火之光，與王爺的皓月爭輝！”
頡利繼續說道：“還好王爺智冠天下，氣通寰宇，力戰冥撒羅王而勝，為突厥除了這一大禍害。如今突厥一掃陰霾，頡利從見青天。若王爺不棄，頡利願率突厥為屬為臣，他日與王爺一起征戰天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頡利與冥撒羅王一族的長老們說的話在突厥王都的大街上回**。
同樣也鑽進了躲在靈輝軍人群之中的冥撒羅王耳朵裏。
他的雙眼呆滯空洞，頹然的靠在了牆壁上。
這何嚐不是眾叛親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