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滿頭白發的少年
未來世界的帶電練功輝煌了十年，樊宏旭也憑借唯一的傳道者的能力，授業者的身份成為全人類的救世主、藍星大主教。
然而盛極而衰。
帶電練功上限低的弊端越來越明顯。
初期，大家都菜的摳腳，也沒什麽修行路子，帶電練功自然光芒萬丈。
哪怕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身體過電之後立刻力量暴漲、速度猛增，相當於內勁強者。
但是內勁必須日複一日的修煉、溫養，帶電練功摸一下電線就能充電，方便更快捷。
可是靈氣複蘇到了10年，人類的身體素質更強，特殊能力更多，並且總結出了五花八門的修行功法、體係。
反觀帶電練功。
依舊原地踏步。
不是樊宏旭不努力更新，而是沒有靈感和思路，嚴重卡文，不知道怎麽發展。
然後，各種看衰帶電練功的聲音咕嘟嘟冒出，許多狂熱支持樊宏旭的人也因為修行無法寸進破滅了最後的希望，然後粉轉黑。
各種家族、門派、城邦、國家勢力也紛紛下手，瘋狂肢節樊宏旭的勢力。
在這一點上，所有勢力都是相同的，誰也不願意看到一個超然世間的龐然大物。
樊宏旭創建的勢力分崩離析，各地的骨幹也紛紛掠奪勢力的人手、物資，改換門庭。
就像蘇聯解體。
但是比那個更加迅速，也更加徹底。
可是誰也沒想到，那個男人又回來了，帶著更強大的勢力。
“你……是誰？”
滿頭白發的樊宏旭呼吸略顯急促，蒼老的臉龐上也出現了病態的潮紅。
他顫抖著抬起手，隨即頹然的放下。
他知道自己想抓到什麽，但他也明白，那是遙不可及的幻想。
空中的樊宏旭抬手，放出一道電**準射在對麵的指尖上。
那一瞬間，兩人都渾身一激靈。
未來世界的樊宏旭是因為電流刺激而顫抖。
他研究一輩子帶電練功，歸隱的二十年也從未放棄，他要找出這部功法的缺陷，找到打破瓶頸的方法。
雖然沒有成功，但他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經驗。
接觸到電流的那一瞬間他便明白，這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答案。
“如何實現正常環境下電能密度壓縮？如何控製電能無序性碰撞？如何解決電能離體後控製衰減問題……”
上來就是一個三連發。
這一幕也被全球直播，一時間，所有經曆過帶電練功時代的人們都屏息靜氣。
雖然早已放棄了這條修行之路，但他們還是關心這個修行方法的前路。
就像很多老玩家因為學習和生活離開遊戲，卻還是會關注遊戲的資訊、更新、視頻等。
或許，這就是情懷。
樊宏旭問出的三個問題很關鍵，這三個問題困擾了人類20年，也正是這三個難題遲遲未能攻克，才導致帶電練功盛極而衰，分崩離析。
空中的樊宏旭收回右手藏在背後。
他的手，微微顫抖。
那不是生理層麵的顫抖。
他對電能的掌控達到了極致，可以精準掌控每個細胞的電解質，引導每一根肌肉纖維中的生物電。
所以，哪怕遇到天崩地裂太陽爆炸的危機，他依舊能喜怒不形，古井無波。
他的手，微微顫抖。
那是一種超越他的認知和理解的顫抖，就像電能一樣激**、湧動。
不過，他還是神色平靜的回答道。
“帶電練功初期，依靠人體組織來容納電能，人體組織的負荷能力就是容納電能的上限。人體強度有限，所以容納的電能上限有限。”
這就是未來世界帶電練功衰落的根本原因，帶電練功沒有從靈氣複蘇中受益，實力上限紋絲不動，前期還能保持優勢，後期就被甩得看不見了。
“解決這個問題有三種方法，第一是依靠符文法篆在身體表麵繪製束縛能量的禁製，以此來提升身體容納能力，提升電能密度。”
天帝會中便有成員鑽研這條路子，而且頗有心得。
不過，符文法篆的掌握和應用是很大的學問，如果不是背靠諸天萬界的資源，撓破頭皮也想不出這種法子。
即便想到了，幹脆發展符文法篆的文明得了，還玩什麽帶電練功。
接著，樊宏旭又說了第二種、第三種方法。
類似的方法還有幾十種上百種，他隻說了最簡單也最典型的三種，其他的那些都沒有參考價值。
“第二個問題，電能無序碰撞——這就涉及到電能的誕生。”
樊宏旭直接用行動展示。
一束電流憑空出現，肉眼看去，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狂暴、激**，充滿了摧毀和破壞的欲望。
這就是電能。
直到現在，人類也沒能徹底馴服的能量。
就像火藥、原子彈。
使用並不代表馴服，馴服也不意味著掌控。
樊宏旭展示的就是電能的徹底掌控。
手掌翻動，仿佛抖鞭子一樣，電流從末端到頂端一陣輕微的搖擺，隨即變成了筆直。
不再是樹杈一樣層層疊疊的開裂，而是筆直挺挺的一條直線。
手指拂過，就像是細密的梳子從雞窩頭上梳過，並且令其變得柔絲光滑，宛如絲綢。
未來世界的樊宏旭雙眼迷離、沉醉。
他定定的看著眼前那一束電能，感受著它從狂暴洶湧變得溫婉細膩。
就像是一團膨脹的棉花被紡成棉線，織成棉布，更加美觀、實用，最重要的是同樣的空間可以放入更多、更多……
然而，這還沒完。
電流分化成涇渭分明的兩個部分，兩個部分循環往複，交替流轉，並且在流轉的過程中出現了陰陽轉變。
這……
隨即，涇渭分明的兩股能量變成四股、八股、十六股……
依舊和諧有序、流暢自如。
再然後，高度凝聚的能量開始出現霧化、液化、固化，最終變成一枚晶瑩剔透的電能結晶，緩緩落下，被未來世界的樊宏旭接住。
這一幕不僅回答了第二個問題，還順便回答了第三個問題。
與此同時，天帝會領袖樊宏旭背在身後的右手越發失控，震動的幅度和力道越來越強烈。
一股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欲望在心中升起、彌漫，幾欲支配他的意誌。
他迫切渴望殺掉對麵的人，掠奪他的一切。
他的身體、靈魂、姓名……
掠奪一切證明他存在的事物。
樊宏旭不知道這種渴望是什麽，但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就像吮吸、心跳一樣，仿佛早就鐫刻在血脈中，靈魂裏。
隻需要一抬手。
隻需要動動手指。
有一萬種方法殺死他！
對麵，滿頭白發的樊宏旭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淚水無聲滾落。
他用手掌輕輕撫摸，並且用麵頰緩緩摩挲那枚電能凝結的晶體。
“朝聞道，夕死可矣！”
“上天對我不薄，讓我不用背著汙名離世。”
“雖然不是我做到的，但是有人做到了，就證明我是正確的。”
掌心中的結晶緩緩**漾，電能霧氣般彌漫開來，籠罩住樊宏旭，略帶湛藍的能量一點點將他那滿頭白發渲染、洗滌……
“謝謝你……我……無憾了……”
聲伴風去，人隨塵落。
未來世界的樊宏旭徹底消泯，不複存在。
對麵，天帝會領袖樊宏旭緩緩閉上眼睛。
體內洶湧得無可遏製的欲望和衝動一點點平息下去，仿佛飽食的凶獸，盤踞著身體小憩著消化腹中血肉。
再度睜開眼睛，一絲迷茫浮現，卻又稍縱即逝。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隻知道，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某種不可思議的變化。
隨即，一道道莫名的記憶泛起。
一部分是他的經曆，一部分不是他的經曆，卻又那麽的熟悉。
他終於醒悟，這是方才那個白發老人的經曆，是未來世界的自己。
也正是這些記憶，令他明白了自己人生軌跡轉變的關鍵節點。
以及關鍵人物。
“讚美係統主神！”
通過記憶的對比，樊宏旭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不是遇到習通，如果沒有得到習通的栽培，未來世界樊宏旭的經曆就是自己的結局。
走上人生巔峰，再跌落無盡深淵，10年輝煌，20年消沉，永無翻身之日。
同時，他也明白了一件事。
未來世界的自己悟了。
20年的苦苦思索和追求，終於在最後那一刻豁然貫通。
所以，他才會發出“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感慨。
所以，他才會了無牽掛和遺憾，塵歸塵、土歸土。
樊宏旭凝結出了電能晶石，未來世界的樊宏旭則將其逆轉、還原。
而現在，種種領悟全都隨著“融合”歸入到天帝會領袖身上。
嘩！
電能激**，披風獵獵。
樊宏旭滿頭烏發從根處一點點變成蒼白，轉眼間，青絲如雪。
這是帶電練功的象征，或者說弊端。
因為對身體的損害和對生命力的壓榨，導致滿頭白發。
當初沒有人在意這一點，反而覺得滿頭白發很酷很帶感。
這也成了同門的標誌，是辨認身份的依據。
想當初，許多沒有修煉電能的人也選擇將頭發染成白色，為的就是融入社會。
可是隨著帶電練功被質疑、被批判，白發也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現在，樊宏旭再度以白發示人。
不僅如此，他還將頭發變色的方法群發給弟子門人。
天帝會的成員們也紛紛施展，將電能融入發絲，令其變色。
大部分人像樊宏旭一樣，頭發緩緩褪色變成雪白，小部分人則控製力不足，染發的同時還給自己離子燙了一下。
丟人了。
全世界的人都從直播中看到了這一幕。
20年前的風雲人物再度出世，他沒能續寫傳奇，但他本身就是一個傳奇。
即便被全世界質疑、批判了20年，他依舊沒有放棄，仍然踽踽前行，追求真理、找尋答案。
這種人，值得尊敬。
就連外星人也將頭發染白紀念他。
通過直播，腦洞大開的人們已經猜出了“外星人”的身份，對他們的抗拒之心大減。
無論如何，終究是人類，而且是地球人，自己的同胞。
平行世界，那也是同胞。
葉依若揮了揮手，奇特的光芒在她掌心中凝聚、繚繞。
她以治愈能力見長，更是因此被譽為雲端之上的神。
可是，她頹然發現，自己救不了樊宏旭。
他死了！
徹底的死了！
存在於世間的一切證明都消失不見，治愈的力量無從依附，更無從生效。
可是她又發現，樊宏旭根本不需要自己救治。
因為他還活著，以一種更熾烈的方式熊熊燃燒著。
“樊宏旭？”
她試探著詢問。
對麵，天帝會領袖重重點頭。
“是我！”
“我回來了！”
說完，樊宏旭轉身，帶著他的三萬弟子門人化作流星一路向西而去。
他本來是要繼續向東，徹底征服世界，然後完成地球大遷徙。
可是係統主神向他發出命令。
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到此為止了。
雖然沒有完成最後一步，但是為帶電練功正名，已經是意外的收獲。
今日之後，地球人必定會重新審視帶電練功，重新認知這個修行體係。
沒有什麽高大上、偉光正的原因，隻因為整個世界都見識到了帶電練功的強大。
無敵的速度！
無敵的防禦！
無敵的攻擊！
這就夠了！
掌握了這種力量，天地之大任我行，可摧一城，可壓一國，可滅一世。
人類可以不在乎世界的滅亡，可以不在乎物種的滅絕，但人類永遠在意力量，追求力量。
因為力量通常意味著權利、財富、地位，以及壽命。
樊宏旭通過全球直播的方式將帶電練功展現得淋漓盡致，為全世界埋下了渴望的種子。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任何組織、任何勢力可以遏製帶電練功修行體係的複興。
沒有！
看著樊宏旭離去的背影，葉依若愕然呆立。
這，似乎和劇本不同。
己方製定的方案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如果還不行再手底下見真章。
雖然很可能是以卵擊石慘淡收場，但是不得不戰、不得不爭。
如果自己都藏頭縮尾，就不會再有人挺身而出了。
站出來之前，葉依若甚至都心存死誌，即便不能拉敵人墊背，也要用自己的生命喚醒同胞們的熱血和鬥誌。
然而，對方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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