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這對父子的氣氛太尷尬
這對父子之間存在溝通問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每次都是皇帝苦口婆心的想要和解,但是宇文流淵太固執了,從來都不肯接受皇帝的施舍和補償。
這讓小禹子都覺得很無奈頭疼。
沒辦法!
無論皇帝說什麽,九王爺都不聽,並且總是躲避,拒絕溝通!
“宇文流淵,你真的要走嗎?”
看到宇文流淵堅定的態度,不知道為什麽,蘭芷清回頭看了一眼被清掃的一塵不染的北辰宮,又看了眼北辰宮主殿裏那抹嫋嫋升起的炭火煙味,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皇帝還在屋子裏等著他,他現在失去了母親,想要見父親,還得提前申請,還得通報。
這樣的日子,實在是活得太憋屈了。
“我們走!”
宇文流淵咬著下唇,臉色很難看,都快把下唇給咬出血來了。
他說完之後,拖著蘭芷清就想離開。
但蘭芷清不肯走,她拽住了他,讓宇文流淵挪動不了:
“可是王爺,你不去看你母妃了嗎?你母妃的牌位還在裏麵,今天可是你母妃的忌日……”
她是想為宇文流淵考慮。
但是蘭芷清並不知曉宇文流淵心中對皇帝的厭惡程度,或者說,她錯估了皇帝在宇文流淵心中的重要程度,導致讓宇文流淵沒有了台階下,隻能在小禹子的阻攔中刹住步伐,回眸朝著安靜的北辰宮院落望去。
真的……要進去嗎?
唯有隻有這裏,他不想在這裏見到皇帝。
這裏有母親的靈位,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在母親的靈位前,傷害這個讓母親生前最為深愛的男人!
即使非要傷害,也不願意挑在這種充滿了往昔回憶的地方!
“王爺,您就進去吧。陛下知道今天是梁妃娘娘的忌日,所以早早的就齋戒沐浴,一心想為梁妃娘娘謀求福祉呢!就算王爺您不體會,但陛下好歹有苦勞吧?請您進去……務必要見見他……”
小禹子在宮裏待了這麽多年,對於梁妃的生平事跡也是有所耳聞的。
大家都很清楚九王在皇帝心中獨一無二的重要性,所以宮裏的人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
無論什麽情況下,九王都是最重要的。即使可以得罪太子宇文元棋,也絕對不能得罪九王!
蘭芷清回眸,也跟著一起勸解道:
“是啊,王爺,咱們還是進去吧。來這裏一趟不容易,而且外麵風好大,還是進去暖和一會兒吧?”
宇文流淵有些受不了他們兩人輪番夾擊的軟磨硬泡,迫於無奈,最後還是答應了。
“好吧,那本王就縱然你們一回。”
進到北辰宮的主院裏,那一刻從四麵八方的屋子裏湧來的暖流,讓蘭芷清覺得燥熱,很快就把外套給脫去了。
“這裏好熱啊……炭火看來燒的夠足,我下次也要買這樣的炭火。”
宇文流淵踩著嘎吱作響的木板進來,一進門就體會到了什麽是蒸籠般的感覺。
不過好在他適應的很快。
“父皇。”
蘭芷清正沉浸於對各種各樣的物品的欣賞,宇文流淵冷不丁的一聲稱呼,嚇得她差點連手中的如意水晶給打碎了。
好在沒什麽事情。
高位上的皇帝正在閉目小憩,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動靜,皇帝方才直起身子,對著兩人露出了一個親和而又慈祥的笑容:
“你們來了。”
“嗯!”
蘭芷清用力點點頭,本來想拉著宇文流淵一點點頭示意,但是宇文流淵雙手插進黑色披風的口袋裏,連看都不看一眼皇帝。
他這幅態度,可讓蘭芷清給急壞了。
“你到底是有什麽意見?非得露出這幅表情見陛下嗎?”
大家都不是很喜歡皇帝這樣的笑麵虎,尤其是已經知道了皇帝真實嘴臉的蘭芷清,那就更加不喜歡皇帝這樣的人了。
雖然擁有得多,手中還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良心每日依舊會受到譴責。
“今天……是你母親的忌日。”
宇文流淵聞言,緩緩抬起一雙碧色的雙瞳,有燒著的橙色炭火從他古樸玄黑色的衣袍上揮灑而過,他盯著皇帝,看了好半晌,方才冷不丁的蹦出來一句: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北辰宮不歡迎你,要是你非得來,就必須得先跟我說一聲,哪有你這種先斬後奏的道理?”
皇帝今日穿著一身便服,看起來少了平日裏的威嚴,多了幾分親切感。
然而這些宇文流淵壓根懶得欣賞,他甚至理都不理皇帝僵在臉上的笑容:
“下次要提前來,就記得跟本王說一聲,本王好跟你排個序,省得你汙染空氣。”
宇文流淵跟皇帝說話的語氣,可以說是非常不講禮貌了。
皇帝看起來似乎也挺不開心的,但是又拉不下臉來責備宇文流淵,兩人誰也不理誰,這對父子之間的氛圍真的是尷尬到讓蘭芷清都不知道該怎麽在中間做和事佬。
“那個……陛下,王爺,你們都先別生氣了。大家都是一樣,因為梁妃娘娘才聚集到這裏的。今天不管怎麽說,也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咱們先祭拜了梁妃娘娘,然後再聊這些,可以嗎?”
聞言,兩人臉色的神色才稍稍緩和。
宇文流淵對著皇帝冷哼一聲,率先擺袖,扯著蘭芷清就進了裏屋:
“走,我們先去見母妃!”
北辰宮裏的布局風格,跟九王府裏的風格很像。
蘭芷清在屋子裏走著,瞧著裏麵各種各樣的擺件,都頗有一種十分眼熟的感覺。
“這個……就是梁妃娘娘?”
蘭芷清走著走著,便看到了靈位前擺放著的一張畫像。
那畫像上畫著的,是一個風姿綽約的美人,一顰一笑都像是仙子般,帶著一種令人隻能剩下驚歎的美感。
真是——驚為天人。
明明隻不過是個畫像,但是那眉眼間的神態,還是與宇文流淵帶著六分相似的五官,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個足以讓天地黯然失色的女子。
“嗯……”
宇文流淵在看到畫像的那一刻,臉色也不由自主的沉寂下來。
“她便是我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