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傾天下

第187章 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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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考了好半晌,方才驚聲道:

“原來王爺您知道王妃娘娘是在擔心您啊!”

宇文流淵刹住步伐,“什麽意思?你這麽驚訝做什麽?”

整日裏大驚小怪的,他的心髒就算再好,也禁不住這樣驚嚇。

“不是……”

藍珀若有所思道:

“屬下就是覺得,既然王爺您知道王妃是關心您的,而且王妃娘娘不想讓您死,都能夠忍住委屈,不離開九王府。”

“王爺您應該也知道王妃娘娘平日裏是個多麽倔強、多麽堅強、多麽驕傲的一個人。她能為您做到這種地步,真的已經是很難得了。”

在藍珀的心裏,要是換了以往的蘭芷清,在九王這裏受了這樣的委屈,她肯定是要衝上來不管不顧的和宇文流淵吵一架的。

再不濟,也會黑著臉轉身便走。

但是在宇文流淵的麵前,蘭芷清已經做出了改變,她不再像以前那麽任性,也沒有那副嬌滴滴的世家小姐習氣。

可……宇文流淵又是怎麽對待她的呢?

其實不用藍珀提醒,宇文流淵也意識到自己的表達似乎有問題。

他不喜歡蘭芷清總提“斷生蠱”的事情,是因為每次隻要一聽見這個詞匯,他就自然而然的聯想到藺溪橋。

而藺溪橋在他的傷口上撒斷生蠱,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宇文流淵對於敵人從來都不會仁慈,更別說這個人還被蘭芷清深深信任著,他們兩個人還是青梅竹馬,蘭芷清整天一口一個親切的“師兄”叫著,對方更是叫的愈發膩歪。

這就讓——宇文流淵很不爽。

不爽到了什麽境界呢?

即使他今天真的中了斷生蠱,而今日就是斷生蠱發作的最後期限,他哪怕真的中毒身亡,也不想要蘭芷清從藺溪橋那裏求來的解藥!

這不是幼稚,而是傲骨。

人的心裏總有一道底線是不能邁過的,而他宇文流淵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女人對別的男人懷有心思。

“可屬下覺得,王妃娘娘應該是喜歡王爺您的。”

藍珀沉吟道:

“否則當初在靜陽山的懸崖上,她為什麽沒有選擇跟著藺少穀主一走了之,而是選擇留下,嫁給了王爺您呢?”

這是一個取舍的問題。

如果蘭芷清更喜歡藺溪橋,那當時就是她逃婚的絕妙機會,她完全可以跟藺溪橋走,從此閑雲野鶴,過瀟灑自由的一生,再也不用被牽扯到這些爾虞我詐中。

可蘭芷清沒有。

即使明知道跟在宇文流淵的身邊,會不斷遇到刺殺、會不斷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可她還是選擇了留下。

這就說明在蘭芷清的心中,宇文流淵比藺溪橋……更重要。

藍珀的一席話,讓宇文流淵的腦子裏有一種醍醐灌頂之感。

他有些遲疑的看著藍珀,鳳眸裏的冰冷終於有了些許柔和:

“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有點不自信。

畢竟蘭芷清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他給她的印象那麽糟糕,他平日裏也是個陰晴不定的怪人,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他要對蘭芷清的態度那麽差。

“當然是真的,王爺。”

藍珀是個話少的人,他很少說這麽多話,主要還是因為他的心裏已經或多或少的向著蘭芷清。

宇文流淵內心的陰霾,似乎都因為這些話語,而被掃開了。

他沉頓片刻,突然上前詢問路邊一位守著的粉裙婢女:

“看到王妃了嗎?”

“王妃娘娘?”

婢女被嚇了一跳,王爺平日裏很少主動與她們這些下人說話,通常都是她們去奉茶,王爺一聲不吭的接過,全程連頭都不抬一下,搞得她們以為王爺一直都把她們當做空氣。

“王妃娘娘不是回出雲殿去了嗎?半刻鍾前,奴婢還在這裏看見她的來著。”

那婢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奇怪,王爺你們過來的路上,難道沒遇見王妃娘娘嗎?”

宇文流淵的心裏咯噔一聲。

他的麵色霎時間變得不太好看:

“你說什麽?!蘭芷清已經回去了?!”

藍珀在旁邊提醒道:

“我們來的時候,走得是湘南徑,王妃娘娘可能走得是從後花園過來的那條通北徑,所以很有可能是不小心錯過了,王爺,咱們要趕緊回出雲殿看看嗎?”

出雲殿現在一個守衛的人都沒有,隻剩下一個喝的酩酊大醉的榮梟。

要是蘭芷清遇到了什麽危險,那可怎麽辦才好?

宇文流淵的腦海中千頭萬緒掃過,可最後讓他做出決定的,還是婢女接下來顫巍巍說出口的那句話:

“王妃娘娘的情緒好像很不穩定,奴婢剛才隔了那麽遠看她,都能瞧見她的眼眶是紅著的,想來應該是哭了很久。奴婢以前從沒看見王妃娘娘哭,這回定是真的傷心了。”

“王爺,您還是趕緊去哄哄王妃娘娘吧,她這些天每夜熬夜生火煮藥,肯定累壞了……”

蘭芷清的一舉一動,府上的下人們可都是看在眼裏的。

雖然這個王妃不受寵,之前也受過下人們的冷眼,但絕大部分的下人們心中還是有一杆秤的。

這個王妃娘娘雖然氣勢鋒銳,但是從不曾苛待下人,也不會借著對下人發火來出氣,是個不錯的人……

“藍珀。”

宇文流淵咬著薄唇,一雙碧色的眼瞳中滿是陰戾:

“走,回出雲殿!”

*

蘭芷清被打了幾巴掌,隻覺得腦袋裏到處都是星星和嗡鳴聲。

她的耳朵已經快要聽不見了,以為雜鳴聲實在是太過吵鬧,讓她整個耳朵充斥著的全是這種雜音。

“賤人,本世子倒是要看看,你還能撐到幾時!”

榮梟氣急敗壞。

他就沒見過這麽剛烈的女人。

之前他試圖玷汙良家婦女的時候,人家也有反抗,但隻要聽說了他的身份,就很少有反抗那麽激烈的了。

到了後來,大多也就是半推半就的從了。

可隻有這個婢女,就像是渾身上下都長滿刺的刺蝟,你動她一下,她便惡狠狠的咬回來一口,非要把你的手臂給撕咬的血淋淋,她才會滿意的退後,吐出血肉碎渣,眼神淒涼而又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