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奉茶
就算你執意要娶獨孤潤月，我也已經不在乎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才終於明白：
宇文流淵，隻要你活著，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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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裝素裹，鑼鼓喧天。
今日，是九王府迎娶新側妃的喜慶日子，為了慶祝天玄和西梁這場百年難得一見的珍貴聯姻，皇帝宣布，在今日大赦天下，並減免集市今日的所有稅賦，鼓勵京城同慶。
整個京城都陷入了喜慶如意的氣氛中，九王府的門口更是掛滿了大大小小無數根紅綢，仿佛是發自真心的歡迎著這位新女主人的到來。
獨孤潤月一大清早就從驛館中醒來，穿著禦賜的紅嫁衣，戴著繁重而又奢華的首飾，端坐在了鏡前。
皇帝很看重這次的聯姻，獨孤潤月身上的這件裙擺，是他讓尚衣局那些最頂級的女官們，一針一線、加班加點趕出來的。
獨孤潤月本就生了一張驚為天人的動容麵孔，再加上這一襲如血般璀璨鮮紅的嫁衣，更是將她整個人都襯托的人麵桃花、雪膚花白。
“公主，您今天的這身裝扮，可真好看。”
婢女在一旁幫她整理發冠，“說實話，以前奴婢覺得這中原女子出嫁時穿的衣服，未免太過俗豔。可公主你穿上嫁衣，卻美麗動人，能夠將這全天下的中原女子都甩在身後！”
“哦？是麽？”
獨孤潤月雖然明白丫鬟是在吹噓自己，但聽完之後還是會難免的有些得意。
她抬了一雙冰藍色的美眸，高挺深邃的五官中分明帶著一絲求勝欲：
“那本宮今日比起那蘭芷清，又如何？”
“那當然是您遠勝於蘭芷清了啊！”
婢女毫不猶豫的就把最應該回答的正確答案脫口而出，獨孤潤月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她撫了撫發上的金珠步搖，下頷驕傲的高高揚起：
“說的也是。蘭芷清生的再美，她也是個中原人，咱們西梁人血統裏的優勢，就注定了她的美貌永遠都不會是本宮的對手。”
“是，公主您的容貌乃天下第一，無人能及。隻是……”
婢女當然要趕緊讚同誇耀，但她覺得自家公主之前並沒有仔細的了解過有關於中原側妃過門的各項禮俗要求，所以她覺得自己還是有那個必要提醒一下自家公主。
“隻是什麽？”
獨孤潤月最討厭有人在她的話語後麵硬生生加個轉折，當即就有些變臉，用比較凶戾的目光瞪著婢女。
“有話你倒是說啊，少在這裏東一句、西一句的磨磨蹭蹭，吊著本宮的胃口，當本宮是你能夠隨意戲耍的嗎？！”
獨孤潤月變臉，把那婢女嚇了一跳。
但是她好歹也是在獨孤潤月身邊伺候的老人，不會因為這麽簡單的事情就被嚇得方寸大亂。
該說的事情還是得說的，要不然等後麵出了狀況，最後要被主子撒氣受罰的，還不就是她們這些地位卑賤的奴婢麽？
那婢女趕緊跪下，用戰戰兢兢的語氣瑟縮道：
“公主息怒，奴婢並非故意賣關子。隻是覺得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知道該如何跟公主開口……”
“哦？”
聞言，獨孤潤月終於露出了感興趣的目光。
“你且說來聽聽。你說都不說，本宮怎麽會知道？”
“是。”
那婢女麵色膽怯，似乎很害怕獨孤潤月聽了會生氣，所以說話時的聲音也被壓得很低。
“奴婢聽說，按照中原人這邊的禮儀，有王室貴族要納側妃的時候，在大婚的典禮上，新娘不僅要給父母長輩奉茶，還要給……給當前府邸的正室奉茶。”
婢女說完之後，趕緊拿眼角的餘光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獨孤潤月的反應。
可是獨孤潤月不僅反應如常，還露出了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什麽奉不奉茶的，本宮要嫁給流淵哥哥，你說的這些鬼東西與本宮有什麽關係？”
“公主，您難道忘了嗎？”婢女有些哭笑不得，“您這回嫁進九王府，是做側妃，不是正妃。按照中原人的這些繁文縟節，今天您的大婚現場，您是必須得給那蘭芷清奉茶的！”
婢女講清楚之後，獨孤潤月方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有些尷尬的撇了撇嘴角，“對，本宮光沉迷於要嫁給流淵哥哥的高興中，倒是把這件重要的事情給忘了。等本宮和流淵哥哥拜完天地，本宮還得給……等等、本宮為什麽要給那個小賤人奉茶？”
獨孤潤月最開始壓根沒反應過來。
等她搞清楚婢女話中的含義，頓時整個人都像是火藥炸開了，臉色氣得通紅：
“開什麽玩笑？本宮乃是西梁的公主，一國的掌上明珠！本宮長這麽大，都沒給我父皇奉過茶，憑什麽就得給那個比本宮還要小的小賤人奉茶？！”
簡直沒有天理。
獨孤潤月氣到“啪——”的一聲，就把桌子上放著的一柄紅寶石金釵給摔了。
“中原這些狗屁繁文縟節就是麻煩！在我們西梁，想嫁就嫁，想娶就娶，哪來這麽多煩人的規定？”
獨孤潤月將頭上的鳳冠給扯了下來，暴力塞進婢女的懷中：
“拿好，我出去一趟！”
“公主你要去哪兒？”婢女有些慌了。
這馬上大婚就要開始了，公主又要鬧騰什麽？
她算是怕了。
獨孤潤月和蘭芷清這兩人在本質上，其實可以歸結為同一種人。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性，那就是——特別能、惹、事！
本來隻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她們可以為此鬧得天翻地覆，攪得整座城都不得安寧。
在不嫌事大的這一點上，她們倆簡直如出一轍，甚至可以握手認個姐妹了。
“公主，沒用的！你現在既然嫁來了天玄，那就得遵守天玄的規矩，公主你嚴格上來說已經不算是西梁人了！公主！公主！”
那婢女抱著鳳冠，一邊喊，一邊追著獨孤潤月的背影。
可是對方跑得太急了，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婢女隻能無奈蹲在原地氣喘籲籲，一邊祈禱著獨孤潤月不要闖禍。
畢竟在這種節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