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傾天下

第397章 沒有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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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芷清努力了,她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不去想此時此刻宇文流淵和獨孤潤月在新房中會是什麽光景。

結果她這樣強迫自己,最終導致她做了一整晚的噩夢。

夢中,她無數次夢到一個閉塞狹小的漆黑地方。

她夢見了大片鮮紅的血液、夢見宇文流淵倒下後蒼白無力的臉龐、夢見她想要救人,卻無可奈何的絕望。

“不——不要!宇文流淵不要死!”

猛地從睡夢中驚醒,蘭芷清的眼神茫然中帶著驚恐。很快,她又開始瑟瑟發抖,腦中開始劃過前世死前經曆的一幕幕淩亂血腥場麵。

“不……”

蘭芷清痛苦的捂著太陽穴,隻感覺她的腦袋就仿佛要炸開似的。

盡管那些殘忍的回憶,讓蘭芷清不得不追憶起她死前遭受過的所有痛楚,但蘭芷清卻沒有放棄,她忍著惡心和畏懼,拚盡全力的想要回想起宇文流淵上一世的死因。

“我一定要、救你……”

你到底因何而死?

宇文流淵,我想要救你!

可惜最終蘭芷清還是沒能想起來任何細節,哪怕連一點點的片段都沒有。

對於宇文流淵上一世的死,她腦海中留下來的記憶,從頭到尾都隻是空白罷了。

“小姐!”

春棠被嚇壞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黎明夜色,急忙跌滾到蘭芷清的榻前,給蘭芷清遞了一杯冷掉的茶水:

“小姐你又做噩夢了嗎?快,喝些水!”

蘭芷清擺擺手,她掙紮著從榻上坐起,沒有接春棠遞來的茶水,兩雙靈秀而又明媚的杏眸裏空空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姐……”

春棠很難受。

她知道小姐現在肯定是睡不著的。

昨晚淩晨時分,王爺和獨孤公主那邊的新房一點動靜也沒有。

既沒有出大事,也沒有聽哪個下人說王爺中途有從獨孤潤月的屋子裏邁出來過。

這就說明,昨晚是一個特別正常的洞房花燭夜。

或許你要問了,正常的洞房花燭夜,不就是最正常的結果了嗎?

不。

根本一定也不正常。

要知道宇文流淵和蘭芷清洞房花燭夜的那天,宇文流淵可是一個人在出雲殿湊合了一晚上。

而現在迎娶獨孤潤月,宇文流淵反而正常的留宿在了獨孤潤月的房內,這是不是就說明蘭芷清輸了?打從一開始,蘭芷清在宇文流淵心中的地位,就已經遠遠不如獨孤潤月重要了?

看到春棠一臉泫然欲泣,蘭芷清倏然覺得頭疼的更厲害了。

“春棠,別用這樣同情的眼神看著我。我不喜歡。”

不就是一個男人沒了嗎?

至於弄出這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嗎?

蘭芷清靠在牆壁,努力的深呼吸、再深呼吸,不斷的調整她糟糕的狀態。

“天……應該差不多快亮了吧?”

蘭芷清看了一眼窗外的黎明景色,沉默好半晌方才道:

“今早突然餓了。春棠,你去廚房,看看廚房的夥計們都醒了沒有。告訴他們本妃餓了,想早點吃早飯。”

“小姐,您願意吃東西了?”

春棠有些震驚的抬起頭,臉上寫滿了喜悅,“太好了小姐。您想吃什麽,奴婢這就吩咐廚房去給你做!”

這幾天,蘭芷清吃的東西都極少,能夠感受的出來她心情不好,所以即使再怎麽山珍海味的東西,她也隻是吃了一點點。

一段時日下來,蘭芷清變得消瘦了,不僅臉色極差,就連身形也虛浮到搖搖晃晃。

而現在,蘭芷清卻主動開口提說想要吃東西,這就讓擔心了很久的春棠頓時露出了笑容。

“想吃的東西啊……”

蘭芷清拄著下巴,視線是看著窗外黎明的,腦中同時掠過了幾道簡簡單單小菜的名字: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想吃的。春棠,你吩咐廚房,今天早上府中的膳食為白玉粥、蝦仁燉小青菜、以及兩顆進貢來的黃油鹹鴨蛋。”

這樣的早膳對於王府來說,可以說是十分簡樸了。

春棠有些愣,反映了好半晌,方才用不可置信的語氣道:

“小姐,您就想吃這個?”

太嚇人了。

一向喜歡吃肉的小姐,今早卻主動要求吃粥?

就連配菜,也隻是那麽清淡的東西?

“嗯,想吃。”

蘭芷清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半晌又補了一句,“哦,對了。獨孤潤月昨晚估計也挺累的,畢竟是一個未出閣的少女第一夜變成女人,得簡單的補一下身體。春棠,你再囑咐廚房,用當歸煮一鍋烏雞湯,再放點咱們倉庫裏珍藏的那顆老參。湯燉好後,盛給獨孤潤月。”

蘭芷清的話語平淡,已經聽不出來太多的情緒起伏了。

可是那語氣中的無奈和淒哀,春棠卻全都能夠領悟到。

“小姐……”

小丫鬟的眼淚沒忍住,瞬間迸發出來。

可她不敢說話,隻能一個人邊擦眼淚,哭著跑去了廚房。

蘭芷清沒有看春棠的背影。

她就那麽一直暗暗凝視著在遠處窗外升起的霞光。

那是黎明時刻特有的壯闊美景。

在海天一線的盡頭,有橘燦溫暖的陽光緩緩升起,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

她覺得宇文流淵和獨孤潤月,此時應該已經完成圓房了吧?

再也睡不著,蘭芷清起身簡單的自己洗漱一下,隨後換上了王妃的服飾,這才移步到偏廳,等待廚房的人將早膳做好,並且同時等待新嬌娘獨孤潤月睡醒,過來問安。

“王爺呢?”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昨夜漆黑的月夜被晴朗的陽光所代替,府中走動的下人們越來越多,蘭芷清隨便抓了一個人詢問。

“王爺他……好像一大清早,就出門去了……”

下人的回答有些讓蘭芷清感覺到意外。

她明顯怔了一下,好半晌方才將手中的鴨蛋黃放下,用略帶疑惑和希冀的語氣問道:

“王爺昨晚,是歇在獨孤公主那裏嗎?”

“是。”

下人點點頭,“王爺的確歇在側妃那裏,但王爺一大清早就有事出門了,據說是朝中的事,小人半個時辰前還給王爺的馬匹擦了蹄鐵來著。”

心中唯一僅存的那絲僥幸心理也被徹底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