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傾天下

第463章 是不是遇到了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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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強擠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藺溪橋俊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好,我知道了。你先把藥放在這裏,我一會兒再喝。”

“真的嗎?”

嬰靈有些不相信。

她猶豫的看了眼藺溪橋,又猶豫的看了眼那碗藥,雖然心裏很清楚藺溪橋十有八九是在騙人,是在搪塞她,可她也不敢質疑。

“聽話。”

藺溪橋眸子裏的暖度已經熄滅了幾分,似乎耐心已經用到了極限。

“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藺溪橋的語氣很淡漠。

嬰靈有些被他嚇到,但是她努力忍住了眼眶中委屈的眼淚,也勉強對著藺溪橋擠出了一個裝作什麽都沒聽懂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那師兄你好好休息,一會兒一定要記得把藥喝了。”

藺溪橋聞言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嬰靈。

雖然他什麽也沒說,也沒開口,但那雙俊美如仙的眸子裏所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嬰靈捂著唇轉身。

上一秒還對著藺溪橋露出如花笑靨的她,在轉身的時候,好看的眼睛裏已經微紅,蓄滿了淚水。

但她憋住了。

沒有在藺溪橋的麵前哭出來,她掩著唇,一路小跑,慌亂的逃離了這座小院。

少女一走,屋子裏便重新隻剩下了藺溪橋一個人。

“天色暗了,快要入夜了。”

藺溪橋盯著窗外的梅花,視線沒有一刻停留在那碗湯藥上。

他看都不看那個碗,隻是伸手散漫而又隨意的接著窗外飛舞的雪白。

晶瑩剔透而又潔白的六角雪花,掉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指節上。

藺溪橋的手很好看,白皙如玉,不染絲毫的煙火與塵埃。

很多人都說,那是一個醫仙該有的手掌。

可藺溪橋卻不覺得自己的手有多麽好看。因為他的手中,曾經死了很多人。

那是他無能為力挽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自己的把脈中死去的人。

“好冷……”

藺溪橋感受到了寒冷,但那種寒冷和永恒的孤獨,卻不是來自於窗外的風和白雪,而是來自於內心深處。

“也不知道阿芷現在怎麽樣了。”

藺溪橋對京城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因為他當時直接就被藺珩遠帶走了。

他不知道蘭芷清和梵若他們現在人正在梅雪穀中,甚至都不知道獨孤潤月已經死了。

他還在擔心呢,想著獨孤潤月嫁進了九王府,小師妹有了情敵,日子應該就不好過了。

藺溪橋還在想,要是宇文流淵這小子變心,真的愛上了那個番邦公主,他應該怎麽為小師妹出氣報仇。

“阿芷,我好想見你。”

藺溪橋的眼中霧蒙蒙的。

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徹底收起了平日裏的嬉皮笑臉。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活著……到底還有什麽意義?

小時候,一直過得吊兒郎當,所有的人與事物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唯獨讓他一直耿耿於懷的,就是關於他母親的事情。

直到遇到了蘭芷清。

就像一直黑白而又無趣的人生裏終於出現了一抹色彩,他真的每時每刻都想欺負她。

隻要看到蘭芷清氣鼓鼓,被氣到兩隻靈動的大眼睛往外冒著大顆的淚珠子,藺溪橋就會覺得很有趣、很開心。

戲弄她——曾經一度是他的樂趣。

小時候他連自己都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壞,以欺負蘭芷清為樂。

直到長大後才明白,原來那是因為……他太喜歡她了。

因為她是他喜歡的人,所以他才會想方設法的戲弄她,想要讓自己成為她心中非常特殊而又不可磨滅的存在。

現在想想,真是幼稚啊。

還有傻乎乎的梵若師弟,他也真是的,既然人在九王府,就好好的幫著小師妹對抗那個番邦公主啊。

怎麽一門心思的,就隻顧著他的十三公主?

“啪——”

就仿佛一根弦斷了。

藺溪橋從被抓回梅雪穀的那一刻,就等於是已經斷掉了和外界的這些所有聯係。

他已經沒有權利再去想這些,思考這些,因為這些都已經和他隔絕開來。

在梅雪穀裏,隻要師父費了心思不想讓你逃出去,你即使熟悉所有的機關,也必定逃不出去。

藺溪橋明白:

他既然答應了要做梅雪穀的接班人,以後就要掌管梅雪穀。從被帶回來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了出去的權利。

要與世俗——斬斷聯係。

心中的痛苦還是有的,一時片刻無法疏解,因為他總還是會發了瘋的想起小師妹。

可現在,或許也該慢慢放下了。

雪,還在往下飄落。

一抹人影倏然而至。

他雙手負在身後,並沒有發出聲音打擾藺溪橋,他隻是安靜的看著駐足在窗邊的藺溪橋,恍惚間又想起了當年那個傾國傾城的美人絕世身影。

藺溪橋的眉眼,的確和她有幾分相似。

難怪這孩子……會生出種種誤解。

“誒——”

藺珩遠歎息一聲,終於還是從門外邁了進來。

“為父叫嬰靈給你熬得藥,你為何不喝?”

藺溪橋早就聽到了腳步聲,他隻是裝作沒聽見而已。藺珩遠說話,他連回頭都不曾,隻是安靜的盯著窗外的簌簌風雪:

“你今天、把穀中的布局和版塊給挪動了吧?”

藺珩遠一震。

好半晌,他方才從衝擊中反應過來,勉強對著藺溪橋點了點頭:

“是,沒想到你的洞察力如此敏銳,居然察覺到了。”

聞言,藺溪橋輕蔑一笑。

“這裏畢竟是我生長的地方。”

他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藺珩遠的眼神陡然犀利: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要封閉穀中?可是有……敵襲?”

雖然藺溪橋隱隱約約感覺這裏版塊挪動的方式不像是有敵襲的樣子,但他還是問了一句。

藺珩遠有些驚訝藺溪橋的聰明,但也隻是一瞬間,很快他就把自己那份驚訝的表情給掩蓋了下去。

“是,的確有敵襲。為了保護穀中弟子的安全,為父不得不這樣做。”

“不得不這樣做?”

藺溪橋的臉上露出了不屑一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