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千裏之雪可朽木!
“你就是大儀府主?”
方少寧站在下首,語氣淡淡。
“知道就好,見到本官,還不跪下?”
知府冷哼一聲,大堂門口,早就護衛漫布,將門口死死鎖主。
大儀府,知府就是天地。
方少寧是蜀中豪強沒錯,甚至可以力壓三姓。
可縱然是三姓,在他大儀府,也得盤著。
“方少寧,給姑奶奶跪下!”
“跪下就饒你不死!”
“居然敢吃老娘的豆腐!”
那些女眷,也人人喝斥起來。
當下所說,倒不像是方少寧,吃過她們所說的豆腐,而是已經玷汙了她們的清白。
“世人何其愚蠢!”
方少寧淡淡歎息道。
“你給本府,裝什麽高深莫測,叫你跪下!”
唰!
知府惱怒喝斥,突然之間,其聲音嘎然而止,空氣之中,傳出嗡嗡不止。
隻因其案桌之前,一把匕首正在顫抖不止。
其嚇了個半死,早就站了起來,躲到周善為的身後。
“大膽狂徒,也敢在我大儀府的地盤上放肆!”
另外方向,大儀府尉,腰挎雙刀,已走了過來。
其表情猙獰。
唰!
此人剛到宋知意跟前,手中雙刀立刻斬下。
刀芒閃爍,下一息的時候,雙刀卻隻從宋知意身側擦過。
大儀府尉,已出宋知意的兩側對穿,其轟然倒地。
兩把刀距離,七八米,兩半身體,也距離七八米。
血水滾地,血腥透出。
戰場之上,到處都是泥水,與如此氣息混合光景,倒是讓人習慣。
驚聲尖叫,嘶吼不止,本來一幫,還在指指點點的女人,全部躲到了牆角,渾身顫抖。
那些屬官,勉強或站或立不動,也不知道是真的膽子大,還是挪不動腳步。
一直坐著,穩如泰山的周善為,明顯眼中浮出一片黑氣。
“見人就殺,難怪不得三姓族人,消聲匿跡,實在虎狼之徒!”
站起來之後,周善為眼中帶著殺機,眼中又是無數質問。
大醫皆是武者,周善為的實力,到軍團之中,做個武醫,問題不大。
他自詡實力,倒是暫時不動手。
方少寧目光,已經鎖定了他。
“周善為,現在你可以回答一下,你是否跟滇南曹氏有勾結了。”
宋知意,刀已指向周善為。
“就憑你,也想讓我回話嗎?”
周善為冷哼一聲。
宋知意已經踏前。
“班門弄斧!”
周善為冷笑一聲,雙手一抬。
手掌之中,立即光芒浮出。
那是無數根細針,身為大醫,最擅長的就是針法之類。
刹那之間,他五指已開。
綿綿針意,根本無法用目力捕捉數量,其掃出之時,好像一堵針牆。
將前麵的截麵,全部鎖定。
嗖!
秒息之間,一牆針牆,似乎受到莫名的空間擠壓之力,其瞬間向著中間匯聚。
一堵針牆,刹那成為一團堆積之黑色物體。
下一息的時候,已進入方少寧掌中。
攬月之力,收納一切,周善為的戰力,與蕭勇相比,也就五五開,笑話罷了。
宋知意的長刀,已到了周善為的脖子上。
“這……”
周善為冷汗津津。
周家世為大儀大醫,他足不出大儀府。
向來認為自己天下無敵,結果今天……
跪下!
宋知意開口喝斥,撲通聲音傳出,周善為已跪到地上。
他的汗水仍然落下,渾身唯有顫抖而已。
“方總饒命,是曹永找到我,我無法拒絕啊……”
周善為磕頭咚咚不止,其本就有武力,地麵的大理石,瞬間破裂。
交待出來,水質也好,斷供藥材也好,都是曹氏的主意。
而當下,是曹氏還是他,其實沒有太大區別。
“身為大醫,表麵仁慈,為了賺錢,居然絕百姓生路,你覺得當下我當如何?”
方少寧歎了口氣。
坦白從寬,也得看什麽罪孽。
有這樣的大醫,有這樣的知府,完全就是百姓之疾。
宋知意就要下刀。
“方總,饒命饒命啊,我有重要的事情……”
周善為,仍然顫抖,哪裏有什麽對抗可能,其頭已經磕出血來,隻因他完全散了功。
宋知意刀勢下去,停在空中,隻因方少寧皺眉。
“方總,我周家本出遵城,這一切都是周雪凝那三八指使!”
周善為咬牙切齒的道。
仍然磕頭,磚已四碎。
方少寧眉頭深鎖,卻是笑了起來。
周雪凝若為男子,倒是梟雄一個,其能忍人之不能忍,卻從來不會放棄報複的念頭。
“怎麽?她就沒有告訴你,我是誰嗎?”
方少寧仍然笑道。
周善為抬起頭來,額頭之上既掛著灰,也掛著血,嘴巴微張,無非錯愕。
“定南天王在此,爾等還不跪下!”
門外呼聲,已經傳出,沉重步聲跑動。
數十名武勇之士,踏入到大廳之中,正是天王兵甲。
人人身上,閃爍肅殺氣息,其一人可以威壓整個大廳。
可惡!
“求天王開恩!”
周善為麵色惶恐,猛然跪地,心中卻充滿怨毒。
周雪凝擺明了把他當成槍使。
若他知道,周雪凝的仇人是定南天王,他何曾敢於動這樣念頭。
“小老兒該死,但請天王饒命啊!”
此時此刻,周善為反而變得鎮定,其毫無慌亂,隻因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九泉之下,若有機會,他必定將周雪凝也拉著。
“把東西拿過來。”
方少寧開口,其身後兵甲,早就單膝跪地,藥匣遞上,打開,裏麵全是諸種藥粉。
方少寧一手覆其上,另外一手如花類似,藥粉酒上,煙塵滾滾,整個大廳之中,似乎隻有濃重氣息。
數十秒之後,在藥匣之上,隻剩下一堆白色結晶。
其色若寒,其溫若寒意,其堆放之處,正在結霜。
“此物名千裏霜,卻是奇效之物!”
方少寧淡淡開口,那藥匣已遞到周善為眼前。
周善為微體微顫,其指尖輕拈,接觸雪霜,其指尖瞬間變色,正是接觸到極低溫度。
下一息的時候,他指尖已入口,咳嗽數聲。
他的身體仍然顫抖。
顫抖不停,人人可以看到,其本算精裝的身體,正在疾速萎縮之中。
他的皮膚表麵,老人斑不停浮現,皮膚鬆馳,身體人伴卷,整個五官都在下沉。
他本來七十多歲,秒息間,已過了一百一二,其速豈是快可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