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掌櫃的壓價
王屠戶經常來縣裏賣肉，也因此認識了各大酒樓的人。
他推著豬帶著顧依依來到了一家酒樓的後廚，邊走邊跟她說：
“這酒樓是平山鎮裏最大的一家了，整日人來人往的，有時候一天都下大半頭豬呢。”
“而且這家老板出手大方，我給他們送過好多次豬，是老主顧了。”
兩人正說著，一個小二從裏麵出來了，他一見到王屠戶，就打起招呼來了。
“老王，你又來了。”
王屠戶拍了拍推車上的豬，語氣熟絡：“可不，給你們送好東西來了！”
小二低頭一看，“嗬，好大一頭野豬！你且等著，我去喊掌櫃的來！”
人說完就腳不沾地的往裏走了。
顧依依打量著酒樓的環境，隨口一誇：“你認識的人可真多，咱村裏也就屬你見多識廣了吧。”
王屠戶把胸一挺，自豪道：“那可不。”
談話未斷，一個個子不高的中年男人從後門走了出來。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顧依依，打量一番後麵露笑容。
語氣油膩，“王屠戶，你旁邊這位是？”
王屠戶早就知道這掌櫃的毛病，男人的通病，喜歡拈花惹草流連銷魂窟。
因此他連忙道：“掌櫃的，這位是沈家顧氏。”
掌櫃的暗道可惜，眼睛還是不想移開。
“沈家顧氏...已為人婦了啊。”
顧依依露出厭惡之色，冷聲道：“掌櫃的，我們是來做生意的，你不看做什麽生意，總是盯著我一個婦人瞧作甚！”
掌櫃的從未被女子這樣拂過臉色，瞪圓了眼睛。
“你這小娘子怎麽說話的，我也不是誰的生意都做，萬一惹了不幹不淨的人，那豈不是麻煩大了，再說了，看你兩眼又不會少塊肉！”
顧依依又欲開口，王屠戶拉住了她，轉頭衝著掌櫃的賠笑道：
“掌櫃說的是，不過你放心，咱的貨肯定是好貨，您看看？”
掌櫃的輕蔑的瞥了一眼王屠戶，這才去看推車上的山豬。
他雖然有點毛病，但眼力見還是有的，這豬屬實肥壯，還是野豬。
若是獻給裏正，肯定能討得好處。
然而，他並不想出高價。
王屠戶看著掌櫃對著豬肉挑挑揀揀好半天，又是說這不行，又是說那不行的。
忍了又忍，沒忍住。
“掌櫃的，您也是我的老主顧了，市場的行情咱們都清楚，您也別挑刺，就直說能給個什麽價吧。”
掌櫃的收回手，故作為難，“哎，我也是看在咱們有點來往的份上才想給你個實誠價的，隻是你這豬殺得不行啊，裏脊和肋骨都片歪了，價格就打了折扣了。”
說著說著，他的眼睛又轉到了顧依依身上。
王屠戶氣的鼻子都歪了，殺了這麽多年豬，他還沒被人說過刀工不好呢！
這掌櫃的竟然拿這個壓價，實在是令人惱怒！
顧依依看得出來這掌櫃的心思不正，不想再與他周旋。
於是嗤笑一聲，“沒錢給高價就是沒錢，豬鼻子插蔥，裝什麽蒜！王屠戶，我們走！”
王屠戶猶豫著扯了扯牛車的韁繩，掌櫃的見他們真要走，也顧不得對方的譏諷了。
他看的出來，這豬賣不賣不是王屠戶說了算，是這小娘子說了算。
山豬攻擊性不強，但勝在皮糙肉厚力量大，獵戶也很少去招惹。
有的富商出高價都不一定能搞到一頭，若是耗費人手去捉，那代價就更大了。
這到嘴邊的鴨子還能讓飛了？
掌櫃的一咬牙，一跺腳，說了個數，“十五兩！小娘子，我給你十五兩！我可不是沒錢，生意人，都是如此！”
顧依依冷哼一聲，“你還真當我是土包子好糊弄呢，既然你不想收這頭豬，我們找別人收去！”
王屠戶聽見這話也不再猶豫，這個價格確實不高，他本以為是老主顧，能爽快的交易了，卻沒想到栽了跟頭也失了麵子，於是黑著臉扯著韁繩拉起了車。
掌櫃的本以為能糊弄住這個年輕的小娘子，十五兩啊，這是普通人家好幾年的開銷呢，都保管吃穿不愁了！
一著急，他去抓顧依依的胳膊了，隻是手控製不住的往別地去摸了，是無意還是有心，隻有他自己知道。
剛碰到衣裳，衣料從手中滑走，一巴掌就劈頭蓋臉的扇了過來。
顧依依手下沒留勁，打的掌櫃的眼冒金星。
她甩甩手，呸了一口，“登徒子！買賣不成還想占老娘的便宜，瞎了你的狗眼了！”
掌櫃的哎喲一聲捂住了臉，不住地後退。
店裏的小二聽到動靜跑了出來。
見有人過來，掌櫃的腦子一熱，惡狠狠道：“好你個小娘子，竟敢動手打我！”
“今天我就讓你做不成這單生意！”
“小二，去喊人來，把他們給我截住，這豬我要定了！”
小二麵色惶恐，許是見多了掌櫃的欺負女子，躊躇著沒動。
掌櫃的臉一橫，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愣著幹什麽，不想卷鋪蓋走人就給我去叫人！”
小二唯唯諾諾的應了，轉身去叫了人。
王屠戶的臉更黑了，他陰惻惻道：
“掌櫃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麵，老子在這鎮上也混了不少年頭了，你真要鬧得如此難看？”
掌櫃的揉著自己的臉頰，怒道：“你不就是一個殺豬的，在這逞什麽能，小娘子又不是你婆娘，這麽著急做什麽，難不成，還是你姘頭？”
顧依依眼睛眯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掌櫃麵前。
如實質般的殺氣像毒蛇的信子一樣盯住了他。
掌櫃的瞬間一陣冷汗，汗毛都立起來了。
他不明白，這小娘子明明瘦弱的很，怎的氣勢如此駭人。
但他依舊挺直了腰板，虛張聲勢，嘴裏還不幹不淨。
“怎麽，戳破你們的好事了？呸，小娼婦，倒貼老子都不要！”
話是這麽說的，掌櫃的眼睛還是一直在顧依依的臉上瞧。
顧依依惡心極了，目光一淩，出手迅速，在掌櫃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卸掉了他的下巴。
她下手又狠又快，末了順帶踢了他一腳，掌櫃的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無恥之徒，再亂嚼舌根割了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