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田家莊出事
被控製的那幾個人明顯慌張起來。
他們害怕顧依依真的給他們的是毒藥，臉色瞬間變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很快他們就感覺到腸胃不適，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翻騰一樣。
其中一個人更是臉色漲紅，最後實在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全部吐了出來！
旁人見狀，嚇得臉色一片慘白。
這下他們真的相信顧依依可能真沒有給他們好東西吃。
為首的那人也慌亂起來。
他強製壓下心裏的不適，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連忙開口。
“夫人，夫人，有什麽話好好說，我們……我們也不過是為了糊口而已，不得已才搶別人吃的啊！！
我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們這般市井小人計較，快快給我們解藥吧，我們還不想死！”
旁邊的人也哭喊起來：“夫人對不起，都是小的錯，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你，求求你，別毒死我們啊！
我們上有老下有小，他們還等著我們帶吃的回去呢！不然都要餓死了啊。”
聽到這話，顧依依察覺出不對勁，倏然皺起了眉頭看過去。
“什麽叫上有老下有小？這也不是你們搶別人食物的理由！這個村子裏的人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搶了他們吃的，你讓他們又怎麽辦？”
雖然人各有難處，但這也不是他們傷害別人的理由。
顧依依最討厭的就是他們來這一套了。
口口聲聲隻為了自己，但完全不顧他人死活。
不過顧依依感覺到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便正經臉色，問他們。
“那你們現在和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你們來自哪裏？怎麽好端端的來這村莊打劫來了？”
“若是你們說了實話，我興許還能饒你們一命！”
顧依依故意凶了目光，果真是嚇到了那幾人。
他們誰也不敢反抗下去了，為首那人聲音哽咽，一臉殘相地開了口。
“夫人，我們原本是百公裏外的田家莊人，世代靠著種田為生。往年不管怎樣，都能靠著種糧而存活，不至於連吃的都沒有。
可後來田莊被陸續收走，家家戶戶不知為何，出了一些不爭氣的兒子，莊子裏不少人家都背了債，陸續將田莊抵出去後又沒了活計。
收了田莊的莊主便讓我們代為種糧，當初答應給我們報酬，可一年到頭來我們落不到幾個子，田莊裏的糧食收獲了我們也分不到一丁半點。
咱們眼看著都沒有吃的了！一家老小還等著我們養活，過的那日子，就連低賤的農奴都不如啊。農奴至少還能給一口飯吃！咱們每天都是靠野食偷搶度日。
我們又何曾不知道，偷搶不是好事，可不這麽做，我們一家老小都要餓死。”
聽到這番話，顧依依詫異了一下。
“你們是田家莊的人？那邊離皇城也不是那麽遠，按照你們的說法，難道你們當地的官府視而不見嗎？”
旁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控訴起來。
“報官無用啊！我們還曾找人來皇城擊鼓！但那幾個人有去無回，誰還敢如此？
我們也實在是逼得沒有辦法了，所以才舉家逃離，一路偷跑到皇城附近。
無意中來到了這個村莊，看著他們家家戶戶過得圓滿，也不缺吃的，我們就……就眼紅，為了一口飯，也沒辦法。”
那人越說越心虛，可到頭來想到他們的苦頭，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
“夫人，我們看你們不是尋常人，要不然也不會帶著這麽多的侍衛。我們隻求你們給我們一條生路，我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幹這種事了。”
“我們離開這裏，再去尋一處地方好好生活，我……”
“說得是輕巧。”
顧依依打斷他的話，將現實的問題擺在明麵上：“你們既然是逃出來的，那莊主肯定不會讓你們把事情鬧大。
當初派去擊鼓的幾人去皇城有去無回，你們難道還想幸免不成？
也許他們還不知道你們落腳此處，一旦知道，你們恐怕是凶多吉少。
你們在這都落不得腳，拖家帶口的去其他地方，也討不到什麽好生活。”
那人被她這麽一說，瞬間愁容滿麵，隻覺得未來一片漆黑：“那……那我們可如何是好啊！難道真的要等死嗎？
普天之下，朗朗乾坤，我們安分守己的百姓難道連一條活路都沒有嗎？”
他突然嚎啕大哭起來，顧依依皺起眉頭，冷靜了片刻後才繼續問。
“你們田莊難道都被那莊主收走了不成？你們這家家戶戶的怎麽都生出了那般不爭氣的兒子？那麽巧合的把家產都敗光了？”
為首那人一邊抽泣一邊辯解：“一開始我們也是覺得自己福薄，上輩子和人積了怨，才出了那些報應。
可後來出事的人多了，我們便覺得異常。詢問之下才得知，背債的孩子們都是被一個叫賀天的人給騙了啊！
他整日遊手好閑，據說是從皇城來的，在莊子外麵開設賭場，四處拉人過去，有些孩子就在一夕之間，把家產就敗光了。後來我們去找這個賀天，人卻不翼而飛了。”
這麽一番話聽下來，顧依依詫異不已。
這就不是典型的下套卷款嗎？靠著那張嘴，把人帶賭，誰知道賭場裏麵還設了什麽陷阱，逼迫那些人強製負債。
沒有銀子還了，就拿田莊抵債。抵出去的田莊又被莊主收走，莊主一人管不了那麽多的田莊，反而佯裝好意，給這些田莊原有的主人一些活計做。
美名曰讓他們不餓死，讓他們幫忙種田再給報酬。
實際上卻什麽也不給，還苛待他們，靠著手中那抵債的契約書，將他們壓得死死的。
典型的農奴主義，可人家農奴好歹也會給一點吃喝，他們倒好，什麽都沒有，甚至連叫冤求助的途徑都被切斷了。
他們還隻是離皇城百公裏的莊子，若是再遠一點，恐怕要被地頭蛇打壓一輩子了。
聽到這裏，顧依依馬上想起了當初她陪蕭炎去買地的時候，所聽說的。
其實皇城周圍很多的田莊，都是在謝安澤手裏。而且很多田莊也都私有化了，集中分配到權貴手中。
即便是種糧，也是農奴在做，要不就成為荒地。
真正需要這些地的農民，反而沒了地，拿著微薄的銀兩，吃喝都成問題，每年還要背著日漸加重的賦稅。
光是想到這件事，惡性循環下去，這個朝廷遲早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