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夜戰(六)
我們那幾發炮彈給安南遊擊隊造成超過一百人的傷亡,徹底將安南猴子給炸毛了,幾十號人狂叫著衝我們這幾個窩窩囊囊的小兵衝了過來,哪怕是被我們精準的點射接二連三的撂倒也不後退,看他們那股瘋勁,要是我們落入他們手裏,非被他們活剝生吞了不可
!山東躲在一條岩縫裏,機槍子彈刮風一般掃出去,如同一道長長的鞭子,被這條鞭子抽中的安南猴子無不倒地哀號,而班長的衝鋒槍也打得又快又準,被他瞄準的安南猴子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麽回事,額頭就讓子彈給鑿出了個深深的窟窿。我同樣以猛烈的掃射壓製著敵人,小廣西和小雷則冷酷地射殺著每一名扛著火箭筒對我們構成巨大威脅的敵人。我們五個配合默契,火力也猛,又是居高臨下,安南人一時半刻部不上來。但是有一個問題是我們無法解決的,那就是我們的彈藥消耗得極快,照這樣打下去,用不了幾個回合我們就得跟敵人拚刺刀了!
偷襲小組打下來的地幾發炮彈幫了大忙,安南人的進攻部署被轟了個七零八落,又在子母堡的猛烈火力下死傷慘重,戰略劇減。巧得很,來自公路那邊的炮火支援終於開始了,成排的炮彈砸在安南人中間,那威力可比m160迫擊炮要可怕得多,一發炮彈砸下就要在地麵開出一個小池塘來,大片遊擊隊員消失在黃白色硝煙和翻滾的烈焰中,不少人終於害怕了,大叫著“打不下來,還是打不下來!”掉頭就跑,他們的懦弱行為影響了整個隊伍的士氣,本來就後繼乏力的部隊再也無力進攻,隻能一窩蜂的向後退,就這樣還是被炮彈追上來炸得血肉橫飛。連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邊給機槍更換彈鏈一邊對脖子中彈還在掙紮的那名士兵說:“再堅持一下,我們的增援部隊馬上就到了,醫療直升機把第一批傷員送到醫院後很快就會返航,你不會有事的。”
那名傷兵無聲的笑笑,沒有說話,他也說不出話來了。
幾個班長在步話機裏沉重的報告:“我們沒有手雷了!”
手雷可是近戰利器,沒有它,像這種短兵相接的惡戰就更難打了。連長獰笑:“沒有手雷了?好辦!我們不是還有很多機炮炮彈嗎?把這些炮彈全丟出去就行了!”
班長們都傻了:“可是我們很難有效引爆它們啊!必須很用力的扔出去並且砸到堅硬地麵才會爆炸的······”
連長不耐煩的說:“誰讓你們拿它砸地麵了?把這些炮彈丟到防線外圍,等到安南猴子上來了再用榴彈發射器或者槍榴彈轟上一家夥,準爆!”
高見,真是
高見!
兵們對好主意是從來都不會拒絕的,馬上照辦,上千發還沒有來得及打出去的機炮炮彈被搬到防線外圍,當垃圾扔得滿地都是,更有一些天才充分發揮自己的想像力,把幾十發107火箭炮炮彈也扔了出去,看得連長冷汗長流
。安南猴子也看傻了眼,有這樣打仗的嗎?這叫他們怎麽衝?如果他們還有迫擊炮的話,哪怕隻要一發炮彈都可以輕鬆破解這個死亡陷阱,可是沒有,一發炮彈一門炮都沒有了,他們隻能效仿二戰時期蝗軍的萬歲衝鋒,拿屍體來填我們的防線,那還有什麽好說的?隻要你敢衝上來,就等著被炸成渣好了!連長在呼叫李班長,問他們怎麽樣了,李班長帶著喘息說很不妙,讓好幾十名安南猴子給纏住,現在正被人家壓在一條山澗裏暴打,怕是撐不了多久了。連長一陣黯然,身經百戰的他知道,除非出現奇跡,否則那個小組恐怕是回不來了。
六兄陰沉著臉下拔出手槍,一槍打爆了一名逃兵的腦袋,陰惻惻的對幾位隊長說:“不管你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務必於二十分鍾內拿下華軍的陣地!”
沒有人敢頂撞這位殺紅了眼的老人,幾位隊長隻能苦笑。誰又能想得到華軍的陣地如此難啃,區區一個連硬是頂住了他們兩千多人的強攻,打得他們死傷慘重?繼續糾纏下去有意思嗎?雨停了,就連星星都出來了,不難預料,華軍的空中突擊部隊馬上殺到,將他們一鍋端,這仗還怎麽打?可是,他們能撤嗎?以空中突擊師那種逮到誰咬誰咬不過就跟你玩命的瘋狗性格,被他們打了一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勢必會緊咬住他們不放,指引空軍不斷轟炸,說到底他們還是得死!算了,拚了吧!
已經疲憊不堪的安南遊擊隊全部壓上,不計傷亡的發動最後一次也是最猛烈的一次進攻。當他們逼近外圍防線時,連長指揮發射了一枚榴彈,被丟在那裏的機炮炮彈當即被打爆,一團團火球爭先恐後的綻開,形成一道火牆,撞上這道火牆的安南人發出陣陣絕望的慘叫聲,消失在這條爆炸帶中。當107毫米火箭炮炮彈被打時,火牆正式升級為火海,火焰張牙舞爪,無情地衝高呼口號衝鋒的安南士兵吞噬。看著這一切,六兄嘴唇直哆嗦。此情此景,與當年的德浪河穀何其相似!作為一名老兵,他參加了兩次德浪河穀戰役,第一次是在那裏伏擊高盧外籍軍團,第二次還是伏擊,不過這次伏擊的是花旗國開國元勳師——第一騎兵師的一個營。純粹為金錢而戰的高盧外藉軍團進行過頑強的抵抗,可是最終等待他們的還是冰冷的刺刀,而在伏擊第一騎兵師時,一切
都變了,花旗軍那強大的空中打擊力量讓他們極度被動,而騎一師建製內強大的空中突擊力量和運輸力量讓包圍圈內的敵人越打越多,他們完全是依靠著一股鬥誌合舍命衝擊著花旗軍的防線
。最終,這場惡戰以花旗軍被迫撤退告終,花旗軍傷亡三百餘人,而他們傷亡超過一千,一個團就這樣打殘了。現在這一幕又重演了,密集到極點的機槍火力,精準的炮火支援,還有隨時可能出現的轟炸機······這仗還怎麽打!
果然不出所料,他們還沒有接近那幾個怎麽打都打不爛的堡壘,炮彈就砸了下來,不是一發兩發,而是一群群!華軍顯然被安南人的大規模夜襲給激怒了,下手很重,連203重炮都搬了出來,一枚枚被動製導炮彈在操作手的指引下呼嘯而來,哪裏人多就往哪裏砸,一發炮彈砸下,少說也要在地麵炸出一個三四米深的大坑,附近的人全部消失,殺傷半徑內的人橫七豎八倒了一地。這不是戰鬥,這是屠殺!
連長在步話機裏狂叫:“小李,增援部隊馬上就到了,再堅持幾分鍾!”
班長說:“但願吧,媽的,我隻剩下十幾個子彈了!”
連長叫:“一定要堅持住!”
事實上,我們都快要堅持不住了。誰都知道在戰場上要注意節約彈藥,可是以寡敵眾,我們隻能以最猛的火力將敵人壓住,否則我們將會在一分鍾內被敵人撕成碎片,這種情況下還怎麽節約彈藥?打退了安南人兩次進攻,我們的彈藥也耗光了,而安南人卻越打越多,媽的,這是第幾次碰到這種情況了?
山東說:“我沒有子彈了!”
小廣西一槍將一名安南士兵打下山去:“我隻剩下三發子彈!”
小雷還是那樣的平靜:“我還有兩發子彈。”“砰”的一槍,一名安南士兵半個腦殼被砸開,“隻有一發了。”
我打出幾個點射,壓住安南人兩名火箭筒手,那種槍越來越輕的感覺讓我舌頭發苦:“我可能隻有十發子彈了。”話音剛落,槍聲嘎然而止,撞針頂到了空處,“現在一發也沒有了。”
班長瞪著越來越近的安南人,兩眼噴火:“上刺刀!”
我拔出三棱刺刀上好,準備來一場白刃戰。如果安南猴子見麵就開槍的話我們無話可說,但要是他們試圖抓俘虜,我們保證會讓他們嚐到三棱軍刺的厲害!
安南人大叫:“你們沒子彈了,投降吧,再頑抗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
班長頭也不抬,說:
“我們投降,你們過來抓俘虜吧!”
小廣西悄悄的問山東:“大個子,你是要軍刺還是要彎刀?”
山東說:“我要彎刀,這家夥使得順手。”
小廣西把彎刀遞給他,又猴子獻寶的問小雷:“你呢?你想用什麽?”
小雷說:“你給我軍刺也沒用,我用的是狙擊步槍,沒法上刺刀。”
小廣西唉聲歎氣:“唉,狙擊手就是可憐,近距離遭遇敵人,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小雷說:“不過我有這個!”刷一下拔出一把狗腿狀軍刀,“廊爾喀彎刀,我哥在戰場上繳獲後送給我的!”
小廣西眨巴著眼睛,不吱聲了。廊爾喀彎刀可比他身上的寶貝要強得多。
二十米外的安南猴子又鬼叫了一通,又是威逼又是利誘,我們全當他在放屁。小雷拔出自衛手槍,嘿嘿一笑:“還有三發子彈:”閃電般探出槍去,“砰砰砰”三槍,喊話的那家夥身上迸出三道血線,搖晃一下,瞪大眼睛倒了下去。安南猴子狂怒,呀呀狂叫著端著刺刀衝了上來,可見小雷的戰術是多麽的成功。我正要跳出去迎戰,被班長拽了回來,我們英勇無畏的班長,我們壯懷激烈的班長,我們文武全才的班長,現在就像一隻鴕鳥一樣趴在掩體後麵,迎著我憤怒的目光,他頭也不抬,隻是指了指天空——
天空中,三架黑魃魃的直升機呈品字形殺了過來,短翼下尖嘯連連,成束的火箭彈在火光連閃中傾泄出去,砸在安南人中間,愣是在安南猴子集中的地方炸出一片火紅的樹林來,狂叫著衝鋒的安南猴子變成了滿天亂飛的破布娃娃。僥幸沒有被火箭雨罩住的人呆了呆,貓著腰飛也似的逃走,直升機俯衝下來,機載重機槍的轟鳴聲聯成一線,地麵登時開了鍋,熱浪滾滾,金屬風暴充塞了整個山頭,樹木、高大的蟻巢、奔逃的敵人······一切的一切都被一點點的絞碎,最終徹底消失在死亡風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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