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軍團

第一五八章 三殺(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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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被烈火、濃煙、毒氣、氣爆彈逼瘋了的第六師團官兵像尋求解脫一般狂叫著從山上衝下來,瀑布一樣泄向機降步兵旅的陣地。這個時候,居高臨下的優勢發揮出來了,他們順著山勢衝下去會取得極快的速度,隻怕還沒有收住腳就衝到華軍陣地上了!人人放聲狂呼,挺著刺刀向前衝,人流翻翻滾滾,硬是用人堆出了一種所向無敵的衝擊力,膽子小一點的隻怕此時就該轉身逃跑了!

可惜,華軍的膽子似乎特別大,沒有人逃跑,相反,雨點一樣的迫擊炮炮彈帶著刺耳的尖嘯聲成群的砸下來,在他們的隊形中間炸出一團團黑紅色的死亡之花,火光一閃,轟隆一聲,三三兩兩的士兵成了空中飛人,半空中瀝下陣陣血雨。他們是那樣的密集,迫擊炮炮手都用不著瞄準了,閉著眼睛隨便一炮轟過去,都會炸翻好幾個!每一門迫擊炮都打出了每分鍾二十分的射速,炮彈一排排的落下,東瀛士兵被一片片的炸飛。然而他們就像是打不完似的,炮彈在人群中清出的那點小小的空白,轉眼間就被後麵湧上來的人流給塞滿了。他們如瘋如狂,對身邊血肉模糊的屍體和空中橫飛的裂肢碎肉視而不見,埋著頭一個勁的向前衝,像是要將華軍淹沒一般!

噠噠噠噠噠————

撕裂綢布一樣尖利的槍聲驟然響起,一挺高平兩用重機槍噴出兩道纖長灼熱的火舌,半尺長的重機槍子彈以每秒鍾二十九發的駭人射速刮風一般掃向東瀛士兵,子彈的彈痕首尾相連,看上去就像兩條狂怒的火龍!淒慘的叫聲隨之響起,兩道火龍交叉卷過,好幾名東瀛士兵頃刻之間被打得支離破碎,血漿混合著碎肉、骨頭渣子以及內髒碎片噴出七八米遠,人潮中炸起一團團血花,紅得淒豔,紅得妖異,紅得讓人心頭發涼

。像是聽到發令槍的運動員似的,機降步兵旅的機槍手嗷嗷叫著扣動了板機,一道道火流暴卷而出,灼熱的子彈一串串的掃出去,瞬間就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彈幕,熾熱的金屬風暴席卷天地之間,狂叫衝鋒的東瀛士兵在彈雨中痛苦地扭曲著身體,像觸電一樣戰栗、抽搐,暴露出更大的被彈麵,更多的子彈打過來,將他們撕得粉碎!

一邊開火一邊衝鋒的坦克被爭先恐後的撲過來的紅箭一輛接一輛打成一團衝天而起的火球。

用機關炮拚命接射華軍防線的裝甲車和自行高射炮被反坦克導彈和反坦克火箭彈打得碎片亂飛。

像野豬一樣的彈幕裏橫衝直撞的士兵被機槍子彈一片片掃倒甚至打得粉碎,衝在前麵的不管有沒有受傷都變成了血人。

一層層的衝下來,一層層的倒下,山坡很快就被屍體覆蓋,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浸透,再也無力吸納血水了,於是血水就順著山勢往下嘩嘩流淌,如同一條條血河。

東瀛士兵也在拚命的射擊,一邊衝鋒一邊掃射,他們的機槍手把機槍往屍體上一架,對準這邊就樓火,因此每一串重機槍子彈掃向他們的機槍火力點都是血漿飛濺,也不知道是機槍手的還是屍體血上濺出來的。不少子彈在空中相撞,爆出一團團火花。密集的彈雨打在機降步兵旅的防線上,打得砂塵飛揚,機降步兵旅的傷亡也開始迅速增加,不少士兵都是頭部中彈,當場犧牲。旅長掃向正歡,供彈手脖子突然迸出一道血線,呃一聲倒在戰壕裏,捂著被打穿的脖子痛得渾身顫抖。旅長頭也不回,放聲怒吼:“醫務兵,這裏有人受傷了,快給我過來救人!還有,來一個幫我供彈!”

醫務兵頂著嗖嗖亂竄的彈雨跑了過來,給傷兵注射止痛針,用手指死死壓住他勁部動脈,叫來兩個人幫忙把人抬下去搶救。被旅長擼到一邊去的機槍手總算有事情好做了,熟練的拿出一條彈帶接上去,已經打得槍管發紅的機槍火力沒有絲毫停頓,一梭子掃過去,一名第六師團的機槍手連同被他拿來當掩體的屍體一起被打得碎肉亂飛。槍口再轉,一條彈帶十幾秒鍾之內就全掃了出去,打得血肉橫飛,機槍手分明看到一名衝在最前麵的東瀛軍官整個人被攔腰掃成兩截,上半身打著筋鬥飛出六七米開外!看著那甩得到處都是的花花綠綠的腸肚肉髒,這位冷酷的機槍手都覺得自己的胃袋在翻湧,喃喃說:“瘋了,那些倭豬一定是瘋了!”

旅長冷然說:“四十年前他們就是靠著這股瘋勁將我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現在我就要讓他們嚐嚐被人屠殺的滋味!天可憐見,老天爺對我不薄,這場大屠殺竟然有我一份,下輩子做豬做狗我都沒有怨言了

!喂,別愣著了,給我上彈呀!”

幾句話的功夫,一條二百五十發的彈帶又隻剩下一截尾巴了。

一名沒上過戰場的士兵麵色發白,已經忘記了射擊,嘴唇哆嗦著說:“這樣的大屠殺······造孽啊!”

旅長猛的扔下機槍,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打得這名新兵嘴角出血,揪住他的衣領衝他怒吼:“想想血流成河的南京,想想那些拿我們同胞搞百人斬大賽,完了還提著血肉模糊的頭顱對著照相機拍造型拍照留念的畜生!這是他們欠我們的,他們活該!”

那名士兵被打得一愣,在旅長噴火的目光逼視下,咬著牙對著越衝

越近的東瀛士兵狂掃。

早在一戰時期,無數在敵軍密密麻麻的機槍火力掃射下死傷枕藉的士兵的血淚就證明,麵對火力強大、意誌堅定的對手,想靠士兵的血肉去填平敵軍的防線已經跟自殺沒有區別,而七十年之後,在烈士山,第11旅團再一次重複了這個血的教訓,華軍光是高平兩用重機槍就鋪了好幾層,如此密集的火力,有多少人夠死?那點可憐的裝甲部隊沒有發揮什麽作用就被全部摧毀,第11旅團的士兵隻能用血肉之軀去承受連戰機機身都能生生撕裂的重機槍子彈和機關炮炮彈形成的彈雨的衝刷。被自動步槍衝鋒槍打中還算好的,被狙擊步槍打中雖然腦漿迸裂死得難看,但是好歹還能留個全屍;被高平兩用重機槍掃中就沒有那麽好玩了,身上炸出碗大一個窟窿都算輕的,絕大多數時候中彈的人不是被打成兩截就是被生生打碎!而被機關炮掃中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炸成一團飛揚而起的血雨,很難再找得到一個完好的部件。這不是戰鬥,這是血淋淋的、血腥得令人作嘔的屠殺!事實上,真的有不少機降步兵是一邊嘔吐一邊開槍掃射的,不是他們心理不過關,再怎麽鐵血心腸的人,長時間看著那麽多人在自己麵前血肉橫飛也會受不了,畢竟他們殺的是活蹦亂會哭會喊的人,不是殺雞屠狗,更不是割韭菜。

衝在前麵的中隊長、大隊長現在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旅團長卻奇跡一般沒有受傷沒有掛。他額頭上纏著帶血的白布條,揮舞著指揮刀踏著遍地死屍衝在最前麵,嘴裏不停的咆哮:“十生報國,死後成佛!”華軍的子彈追著他打,卻居然沒有一發能沾到他的身。他像個瘋子一樣,一次次從爆炸的火光中衝出來,一次次跌倒,又跳起來,帶著越來越少的部下繼續朝華軍衝去。第11旅團的士兵像是被集體催眠了似的,對橫臥一地的死屍視而不見,跟著他們的軍官不要命的衝鋒,直到被子彈打碎

。不過他們的血也沒有白流,因為再怎麽優秀的自動步槍也經不起長時間掃射,幾百發子彈下來槍管就變得暗紅了,機槍槍管更紅得像烙鐵,必須停止射擊更換槍管;機關炮就算不用更換炮管,供彈也跟不上,長時間的掃射之後,華軍火力終於減弱了。趁著這難得的機會,殘餘的第11旅團士兵終於衝上了華軍的陣地,兩眼血紅的挺著刺刀衝向機降步兵。剽悍的機降步兵同樣發出怒吼,挺著三棱軍刺衝向這些血人。沒有人開槍,打到現在,新仇和舊恨分別燒紅了第六師團和機降步兵旅全體官兵的眼睛,開槍擊斃對方已經無法滿足他們的嗜血**了,隻有用刺刀將對麵那幫家夥的心髒挑出來,才能解

自己心頭之恨!駭浪終於撞上了大壩,咒罵聲和刺刀捅穿**的悶響連聲一片,雙方頂在最前麵的士兵很快就傷亡殆盡,後麵的接著頂上來,空前慘烈的白刃戰把這場極度血腥的惡戰推到了最高氵朝!

一枚手雷飛過去,揮舞指揮刀嚎叫衝鋒的旅團長閣下成了血人,身上釘滿了彈片。他搖晃一下,倒了下去,然後哆哆嗦嗦的以刀柱地想要支撐著站起來,被炸出一道長達一尺、白骨外露的腿卻失去了知覺,使不上勁來。他的嘴巴冒出一股股血沫,跪在地上,對著被戰火熏黑的天空發出一聲受傷野獸一般的狂嗥!

第六師團固然凶悍,但是他們已經承受了太多的傷亡,血早已流幹,有命衝到華軍陣地上的士兵少得可憐,這些瘋狂的士兵的衝擊看似凶猛,實則已是強弩之末,當這些士兵同樣被機降步兵用三棱軍刺一排排的捅翻之後,戰鬥終於結束了,三千三百名熊本健兒倒在了這片狹窄的戰場上,戰場之上屍體層層疊疊,血流漂杵,慘不忍睹。

被戰火熏黑的藍天下是一條條靜靜流淌的血河。

第六師團第11旅團,不存在了。

眼看著最後一名士兵被數把三棱刺刀捅穿身體再挑起來,高高的舉在半空,岩永少將哀歎一聲,反手握著指揮刀,狠狠的捅進了自己的胸口,在華軍士兵冷漠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ps:很多讀者抱怨說戰果太寒酸,這次你們滿意了吧?有空不妨查查看,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再到現在,有哪一場戰爭哪一方在一次戰鬥中傷亡數百人的?有哪一次戰鬥會在短短幾分鍾的轟炸之中死傷五六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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