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軍團

第二十八章 政變進行時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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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羅西洛夫那個混蛋,他居然將整個傘兵師帶進了首都!?”

亞納耶夫看著衛星發回來的畫麵,傻了。透過大屏幕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一萬多名殺氣騰騰的傘兵分成數隊,撞開路障,滾滾向前,緊急狀態委員會的支持者和葉利欽的鐵杆粉絲手拉手組顧人牆堵住了公路和街道,甚至躺在公路上不讓坦克前進,傘兵也沒有跟他們客氣,催淚彈成排的砸過去,辛辣無比的氣體彌漫開來,擋在他們前麵的家夥眼淚鼻涕傾泄而下,咳成一張弓,忙不迭的逃跑,再不跑他們肯定會窒息而死的

。碰上那些死硬死硬的家夥傘兵們也有辦法,從車上跳下來將那些死硬的家夥按倒,用鞋帶鐵絲什麽的綁個蘇秦背劍式往卡車上一扔,就算完事了。

曾經逼退了一個嚴重縮水的裝甲團的無軌動力車仍然橫在那裏,擋住了部隊進入市中心的路。都不用博羅西洛夫下令,一些身上背滿炸藥的傘兵跳下車跑了過去,裏裏外外一陣忙活,然後撤了回來,緊接著啟爆器輕輕一按,轟轟轟!團團火光迸出,車體碎片橫飛,那條地頭蛇被炸成了幾截,心不甘情不願的給傘兵讓出一條路來。傘兵們大概是嫌這條路在窄,一輛t-72坦克衝了上去,轟的一聲,炮管噴出一團體積與車身相差無幾的火焰,整輛坦克仿佛往上跳了一下,火力真夠猛的!一發高爆彈轟過去,半節正在燃燒的車廂在巨大的爆炸聲中支離破碎,道路算是徹底打通了。

這也是自1940年冬天之後,莫斯科城裏第一次響起隆隆炮聲。這一炮讓緊急狀態委員會和葉利欽的心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他們猛然意識到,博羅西洛夫那家夥是跟他們玩真的!他真的要把他們送進監獄裏,沒有人能擋住他的腳步!

“那家夥才是真正的野心家!他要政變,他要政變!”亞納耶夫舞著雙臂,滿臉漲紅,不小心還以為他發現了傳說中的寶藏,或者破解了一道世界級的難題,要不然怎麽可能激動成這樣?他對著亞佐夫元帥的耳朵放聲大吼:“趕緊阻止他!命令第45空降師馬上將博羅西洛夫這個瘋子抓起來交給我們,然後返回駐地,否則以叛國罪論處!”

亞佐夫元帥一副想哭的表情:“我沒有辦法調動他們……”

普戈跳得比世界撐杆跳冠軍還高:“怎麽可能!你可是國防部長啊,整個蘇聯三百萬大軍全部歸你節製,如果連莫斯科周圍的駐軍都調動不了,你這個國防部長還有什麽用!”

亞佐夫元帥被嗆得直翻白眼。你妹子的,這幫蠢豬就沒有人看出第45空降師上下

根本就沒想過活著回到駐地嗎?人家連死都不怕了,一個國防部長算哪棵蔥?不過,一個國防部長混到他這個田地,也真夠窩囊的了,阿爾法特種部隊不聽指揮,格魯烏特戰旅在他麵前鼻子差點翹到他額頭去,斯納茨貝茲特戰旅眼裏隻有那庫茲涅佐夫那幾個老不死……靠,他這算什麽國防部長,分明就是空軍司令嘛!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搖著頭說:“空降集群作為蘇聯的長臂,一向是由三軍總參謀部直接指揮的,國防部很難調動他們……還有,那個第45空降師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他們早就把國家、榮譽、責任扔到腦後了,腦子裏隻剩下權力,再加上博羅西洛夫那個陰謀家的煽動,一個個都喪失了理智,誰還能調動他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他的臉上掠過一絲狠厲的神色,陰險的笑笑:“出動內務部特種部隊,埋伏在他們的行軍路線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博羅西洛夫

!隻要能幹掉這個陰謀家,第45空降師就不足為慮了!”

普戈再次跳了起來:“對,我這就去安排!”

“對不起,你們現在哪兒也去不了。”

一個帶著一點嘶啞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威嚴中透著幾分虛弱和疲憊,顯然,那人身體並不好。緊急狀態委員會八大金剛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顫,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會議室的大門上。

門被推開,一位穿著元帥服的老軍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他瘦得厲家,元帥服穿在身上鬆拋拋的,上麵還落了一層微塵,那雙睿智的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縱橫交錯的血絲似乎在訴說著老人這些天來內心的煎熬和激烈的心靈交戰。這樣一個老頭,哪怕一名列兵,隻要一拳都能將他打倒,但是整個克裏姆林宮那麽多職業軍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拔出槍來,甚至連大氣都不敢透一口!

因為這個老人身後跟著一批穿著黑色城市作戰服,戴著黑色頭套,全身上下隻露出兩個眼窩的軍人。這批軍人的軍裝上沒有任何特殊標誌,就連賴以辨別身份的銘牌、勳章這類玩意兒都不存在,誰也不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是一名列兵還是一位大校。但是那雙冷漠的、讓人看上一眼就猛打冷戰,被死亡的恐懼緊緊揪住心髒的眼睛告訴這裏每一個人,這是一批純粹就是為戰爭而生的、國家花費天文數字的資金和資源以及十幾年時間培養出來的殺戮機器!就算是讓克裏姆林宮的警衛跟他們同時拔槍同時開火,死的也一定是克裏姆林宮的警衛!

斯納茨貝茲特戰旅,一支由二戰孤兒組成的、讓整個西歐和東亞戰栗了幾十年的影子軍

團。跟著老元帥闖進克裏姆林宮的應該是這個旅第二代戰士了,第一代戰士已經所剩無幾,而且年紀也大了,都成了國防軍的重要將領或者特戰旅的教官。第二代戰士沒有經曆過二戰的腥風血雨,但是他們生在蘇聯與北約針鋒相對寸步不讓的輝煌年代,民族的自豪感早已在他們內心紮根,再加上十幾年如一日的洗腦式愛國教訓,他們對這個國家的熱愛絕對不比第一代戰士少,他們更年輕,正處於一名軍人的黃金時期,卻已經接受了十幾年的訓練,甚至經曆過很多不為人所知的血戰,實戰經驗比一般的老兵還要豐富,這樣一批身體正值巔峰狀態、身經百戰的士兵放出來意味著什麽?

亞納耶夫暴怒,瞪著老元帥,咬牙問:“阿赫羅梅耶夫,你也要發動政變,想從中分一杯羹是麽?”

來的正是阿赫羅梅耶夫元帥

。他明明一直被軟禁在空軍醫院裏,博羅西洛夫為了去找他,還險些搭上了一條命。他怎麽會在這裏?亞佐夫元帥一點也不想問這個問題,看看他身邊那幫殺人當踩螞蟻玩的特種兵就知道了!就憑空軍醫院那點人?派一個摩步師過去也不見得能攔住這群天煞星!

阿赫羅梅耶夫元帥搖頭:“我對國家最高權力沒有什麽興趣,政變一詞無從談起。”

亞佐夫元帥怒吼:“那你這是什麽意思?竟然帶領特種部隊直闖克裏姆林宮,用槍指住國家領導人,你這種行為已經形同叛國了!你玷汙了軍人的榮譽,更將軍紀和黨性踩到了腳下,你還有什麽資格當一名光榮的黨員和一名老軍人!”

阿赫羅梅耶夫元帥蒼老的臉抽搐了一下,亞佐夫元帥的話刺痛了他的心。趁著這難得的空檔,亞佐夫元帥衝普戈使了個眼色,普戈會意,悄悄把手伸向一個紅色按鈕。在作出這個動作的時候,普戈全身上下紋絲不動,連目光都沒有閃一下,演戲能演到這個地步也算難得了。然而,一名背對他的特種兵連頭都沒有轉一下,手一揚,嗖!一道寒光閃過,噗一聲釘在普戈那隻搞小動作的爪子指尖前方一毫米處,整把匕首三分之二釘進了報警器裏,報警器算是廢了。金屬兵器特有的冰冷氣息透過指尖直往心髒竄,普戈渾身一顫,急忙收手,極度恐懼的望向那個險些廢掉了他一隻手的那名特種兵,卻見那名特種兵依然拱衛在阿赫羅梅耶夫身邊,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這群怪物!

阿赫羅梅耶夫掃了麵無人色的普戈一眼,說:“部長,別白費心機了,我們既然進來了,就不可能再給你們留下逃出去的機會。克裏姆林宮已經被斯

納茨貝茲特戰旅給控製了,就算你按破報警器,也叫不來哪怕一名列兵。”

亞佐夫元帥算是徹底絕望了,嘶聲狂叫:“你到底想幹什麽?要權力對嗎?放我們走,我們讓給你就是了!!!”

阿赫羅梅耶夫緩緩搖了搖頭:“你們眼裏始終隻有權力……我到底想幹什麽?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躺在空軍醫院裏,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聽,什麽都不去想

!你們發動了一場荒唐的政變,把整個國家拖入了危險的深淵,我想做的,就是把國家從深淵邊緣拉回來!”他打了個手勢,身邊的特種兵點了一下頭,把一大票無關人等趕了出去,關上了門。

緊急狀態委員會八大金剛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阿赫羅梅耶夫在他們中間坐下,拿出一件小玩意兒放在桌麵上。那玩意兒頂多也就一個乒乓球那麽大,很是精致,事實上,看到這玩意之後,普戈的眼睛馬上瞪得比乒乓球還大!而當看到上麵飛快跳動的數字之後,其他人的眼睛瞪得比普戈還大!

定時炸彈!這玩意居然是一枚定時炸彈!

阿赫羅梅耶夫元帥淡然說:“這是一枚格魯烏特工專用的定時炸彈。”

亞納耶夫嘴角抽搐著,擠出一絲姑且可以稱之為笑的笑容:“老元帥,你拿這玩意嚇唬誰呢?我雖然不懂軍事,但是也知道這麽大一點的炸彈,殺傷範圍絕對不超過三米,用它能炸死誰?”

阿赫羅梅耶夫元帥說:“我再怎麽憤怒也不敢把克裏姆林宮炸了。放心,這顆炸彈裏麵沒有炸藥。”

這似乎是個好消息,但是誰要是為這個好消息鬆一口大氣的話,那隻能證明他是個二貨,二得沒法救了。在噩夢降臨之前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是定律了,普戈費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的問:“那裏麵裝的是什麽?”

阿赫羅梅耶夫元帥說:“神經毒氣。”

“什麽!?”普戈屁股像是被烙鐵烙了一下,蹦了起來衝向大門,亞佐夫元帥後發先至,一把將普戈擼到一邊去,想奪門而逃,不料那門在外麵反鎖了,任他連踢帶踹,說不開就是不開。其他幾個人也跑了過去用肩膀沒命的撞,把門撞得砰砰響,可是一點用都沒有,根本就撞不開!

阿赫羅梅耶夫端起一杯沒有喝過的熱咖啡,呷飲了一口,悠悠說:“別白費力氣了,門已經被反鎖,就算用手榴彈都炸不開。”

亞納耶夫捶著門嚎叫:“開門!放我出去!開門啊,聽到沒有!我以總統的

名義命令你們馬上開門,聽到沒有

!?”

阿赫羅梅耶夫說:“克裏姆林宮的人員正在撤離,你們就算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了。”

亞佐夫兩眼血紅的瞪著阿赫羅梅耶夫,咆哮:“你到底想怎麽樣!?”

阿赫羅梅耶夫說:“我不想怎麽樣,我隻想問你們到底想怎麽樣!你們為了一己之私,將好好的一個國家搞得亂七八糟,內外交困,就一點也不覺得羞愧嗎?好吧,我也不指望你們能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幾分羞愧之心,我隻要求你們讓你們的黨羽馬上停止活動,不要再製造混亂,然後發表講話,向蘇聯人民承認自己的錯誤……”

沒等他把話說完,八大金剛就齊聲大吼:“不可能!”

確實不可能,黨羽們一旦停止活動,就將宣告他們在這場政治鬥爭中徹底失敗,而向發表講話承認自己的錯誤,那跟政治自殺有什麽區別!

阿赫羅梅耶夫說:“先別急著回答,我給你們留下了五分鍾時間讓你們好好考慮,五分鍾時間一過,炸彈爆炸,神經毒氣從呼吸道和皮膚進入人體,人將在幾秒鍾之內斃命。如果你們答應我的條件,我馬上讓人進來拆毀這枚炸彈,如果不答應,你們就陪我一起到列寧那裏去理論吧。不要心存僥幸,這種毒氣是無藥可救的,小小一匙就能讓一條街道的人在幾秒鍾之內全部斃命,在這種封閉的空間裏,更是威力倍增,除非不爆炸,一旦爆炸,克裏姆林宮絕對找不到一個活物了。”

這個老家夥……夠毒!

逃無可逃,麵對著這麽一枚灌滿了令人心顫的毒氣的微型炸彈和一個早就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的老人,這幫位高權重長袖善舞的政客陣腳大亂,心亂如麻。照他說的去做,必然完蛋;不照他說的去做,馬上完蛋!你選哪種?

阿赫羅梅耶夫懶得再去看那幾張惡心的臉,專心喝咖啡,思緒卻飄到了議會大廈那邊。

伊凡,我能幫你的就這麽多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你可要控製住自己的憤怒,千萬別搞得血流成河,否則蘇聯真的要萬動劫不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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