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世上最賤最狡猾的男人
晚上。
時湄說身子不適,沒有再陪陳硯南他們去應酬酒局。
點了份外賣,吃了幾口米粉便擱置在桌子上,湯水都被米粉吸幹了。
她握著手機。
表情沉重。
張起今日是在逼她,主動去見他。
她若去了,死路一條。
陳硯南賣了她,也是死路一條。
而若是不去,將會等來的是身份的暴露。
陳硯南若是得知她是個騙子,對他的心意是別有用心,被他得知她在處心積慮地算計他,同樣是死路一條。
三條路,條條死。
時湄能想到唯一的破解辦法。
就是。
張起去死!
可做了殺人犯法的事,她同樣是死路一條。
“嗡嗡——”
手機傳來一聲震動。
她有不安的預感,拿起來。
果然是一條陌生短信。
不想暴露就到13樓a08房。
時湄心跳加速,立馬就猜到,發這條短信的人是張起。
他也在這間酒店裏!
逃避不了,隻能迎難而上。時湄穿了一件外套,兜裏揣了一把水果刀以防萬一。
她戴上衛衣帽子,將繩子拉緊,包裹著圓圓的腦袋,微微低著頭,隻露出一雙波光瀲灩的狐狸眼。
“小姐,有位先生給您的房卡。”
她剛打開門,就被服務員嚇了一跳。
女人拿著房卡,恭敬地遞給她。
唇角微笑,看起來幾分慎人。
時湄克製住發抖的手指,咽了下口水,還是接過了。
看來,這整棟酒店,很有可能被張起收買了。
也是,他現在是江城的首富,很大可能這就是他投資的。
“叮——”
電梯到達13層。
就像是被提前安排好般,整層樓竟然一個走動的人都沒有。
她望著幽深看不到盡頭的走廊,旁邊的燈光還壞了,一閃一閃的,陰森詭異得像是通往地獄之路。
“噠,噠。”
整條走廊。
隻有她的腳步聲,為了方便一會發生情況逃跑,她還特意穿了一雙運動鞋。
“叩叩——”
她敲了敲門。
裏麵沒有動靜。
她隻能閉了閉眼睛,深呼吸,報著必死的決心,拿房卡滴一聲開了房門。
黑暗無光的房間,門慣性慢慢地被合上,哢嗒一聲,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將她徹底吞噬,拉入這無盡的黑暗恐慌中。
時湄看不見人在哪,隻能背貼著門板,尋找一點安全感。
“我能開燈嗎?”她壯著膽子,輕輕地問了聲。
“過來。”客廳裏,傳來一道男人壓低嗓音陰冷的聲音。
這聲音,就跟閻王爺的召喚般。
時湄拖著兩條沉甸甸像注入了水泥般的腿,一步步艱難地往客廳摸索。
四周全是黑茫茫一片。
她看不見路,隻能靠著感覺,手腳試探地往前摸索。
突然,膝蓋碰到一個堅硬溫熱的部位。
她感覺到了。
是人的膝蓋。
小腿一軟,強撐著讓自己保持淡定。
黑暗將她的恐懼放大了無數倍,她努力地睜大瞳孔,任何看不見眼前的人,但隱約能感受到那坐著男人高大的輪廓。
“你叫我來......有什麽事嗎?”
男人低冷輕嗤:“還在裝傻?”
語氣陰森的,克製著瘋狂。
就像是下一秒,要拿把刀出來將她捅死。
時湄甚至能感受到張起表情浮動的癲狂和恨意,又重新記起他密室裏收藏的那些動物屍體。
她害怕得咽了下口水:“張起......我當初不是故意要騙你的,那些證據,我也不知道你老婆怎麽知道的,我自然不可能去做別人的小三。”
“所以,我才跟你提了分手。”
“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聲音帶著哭腔,可憐兮兮的。
男人卻不為所動,陰狠狠的:“你敢說,你沒騙我?”
時湄吸了吸鼻子,手遮擋臉蛋,擦拭著不存在的淚水,“我是騙了你,我騙了你說很喜歡你,勝過一切。”
“可我最後發現,愛情不能當飯吃。我也不能做被人指三道四的小三,我必須離開你。”
好在,她當初打死都不曾在張起麵前承認過她是鑒情師,是騙子的身份。至於他所認為的,她和他老婆聯手。
那也隻是他的猜測,他在法庭上沒有辦法提供半點證據。
她相信,隻要她能詭辯過去,也許張起會網開一麵。
正心裏安慰著自己。
麵前的陰影突然動了。
她膝蓋被人踹了一腳,她不受控製一軟,單膝跪在地上。
脖子被一個堅硬的東西抵住。
她嚇得動都不敢動一下,渾身爬滿了雞皮疙瘩。
媽的,這個張起真是個瘋子!
她今天不會真的要命喪黃泉吧!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男人陰冷的嗓音透著砂紙感,讓人聽著不寒而栗。
時湄卻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那股記憶裏,清冽而帶著點淳厚的鬆木香。
她腦袋快速轉動,垂在手臂的手掌微微握緊,尖銳的指甲刺進了掌心裏,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對勁。
張起怎麽會得知她新換的手機號碼?
退一萬步說,哪怕他知道。
他也沒有理由今晚就來找她,憑他骨子裏的自卑和惡劣,今日既然向陳硯南開口要人,就證明他的目的並不單純。
她就是要他看著,她選擇跟著的陳硯南是怎麽將她送回他身邊。
他也要讓她經曆一次被欺騙和背叛。
所以,今晚來找他的可能性很小。
想清楚這個概率後,她暗自咬了咬後槽牙。
媽的狗男人。
世上最賤最狡猾的男人,居然用這招來套她的話。
真是她遇到過最難應付的!
知道對方是誰後,時湄知道他隻是在嚇唬她,不會傷害她。
她心裏緊繃的心弦也微微放鬆。
偷偷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根,疼得她眼淚瞬間飆了出來,“對...對不起...我說,我說實話。”
“我缺錢,我接近你,就是看上了你的錢。”
“可是,後麵得知你有老婆,而且又在打離婚官司會失去一半家產的時候,我就放棄了。”
“我要找,就要找一個,讓我真的心動又有足夠資本能給我的男人。”
“對不起...欺騙你的感情是我的錯....”
時湄哭得一顫一顫的。
卻聽得男人突然冷笑一聲。
慢慢地放下手裏的武器。
時湄鬆了口氣。
男人拿過桌麵的遙控器。
霎時間,整個黑暗的房間變得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