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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門,小誌就感覺到了微妙的變化,姐妹倆刻意和他保持著距離。小誌往前一步,她們不由自主的就往後退兩步,可能是意識到不禮貌,趕緊又稍稍往前挪了一點。
可這還是讓小誌不知所措,他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言不發。
“餓了吧。”姐姐胡曉問道。
小誌搖搖頭,又趕忙點點頭,肚子不爭氣,咕咕的叫了起來。
“肯定是餓了!”胡菲轉過臉來判斷道,“你先等會兒。”
姐妹倆進了廚房,一會兒功夫端出來一碗飯,上麵蓋著一層蒜苗,“隻有這些剩菜了,涼的。”
小誌哪還會有什麽挑剔,“挺好挺好!”話還沒說完呢,他已經坐在桌子旁,狼吞虎咽起來。
五分鍾不到,小誌就風卷殘雲把碗裏的飯菜全都吃光了,碗跟洗過了一樣幹淨。小誌不好意思的把空碗推到桌子上。
“夠嗎?”
“夠了夠了。”小誌忙不迭的回答道。
“你接下去有什麽打算?”胡曉問道。
“我想去找我媽媽。”
“你媽媽不是在美國嗎?”胡曉吃驚的說道。
“你真酷!”胡菲打斷了姐姐,趕緊轉過身子,笑嘻嘻的讚揚道。
“什麽?”小誌沒聽明白,歪著腦袋去問已經轉過去的妹妹。
“你別聽她胡扯!”胡曉尷尬的笑笑。
“哦!”
“這有什麽?”胡菲很不以為然,她強硬的把腦袋又轉了過來,費勁的抬起頭,像是要仔細打量小誌一番。
小誌被她的眼神弄得渾身不自在,“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我想看看殺人犯究竟長什麽樣子?”
“別胡說。”胡曉又把自己的臉轉了過來,“現在也不能確定。”
“什麽?”小誌緊繃的神經似是一根琴弦,被胡菲的好奇撥弄出一記刺耳的音符,“什麽殺人犯?!”他驚愕的問道。
小誌想了一想,隨即反應過來,“警察來找過你們了?”
麵對著小誌的胡曉沒回答,其實已經是默認了。
“你們不會——不會因此而不跟我玩了吧。”小誌擔憂的問著。
“現在不是還沒確認嘛,警察來也沒說什麽,隻是說希望能找到你了解下情況。”
小誌把頭低了下來,“但實際上,確實是我幹的啊!”
“是你幹的?”胡曉吃驚的問著,腳步明顯又往後挪了兩步。
“殺貓是要償命的!”小誌回答道。
胡菲再次控製了身體的主動權,她側著臉,戲謔的說道,“敢做敢當嘛,什麽殺貓是要償命的,殺人挺過癮的吧?”
“你們在說什麽呀?”小誌更愕然了。
屋子裏突然安靜了下來,異怪的氣場充斥其間。姐妹倆似乎嗅到了什麽味道,胡曉問,“你不知道?”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警察來過我們家了,這棟樓裏每戶人家他們都去過了,問有沒有人看到過你,說你很有可能是個殺人犯!”
“什麽?”小誌就像遭了晴天霹靂。
胡菲看看他,然後走到桌子旁,翻開桌子上的一本書,從裏麵拿出一張A4大小的油印紙來。
“這是警察發的,估計街上都貼滿了!”胡曉解釋道。
小誌拿過看看,自己的照片正貼在上麵,照片下還寫著“本市發生重大凶殺案……嫌疑人王小誌……望市民提供信息”雲雲。
小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我隻殺貓,沒有殺過人啊!”
看到小誌的樣子,胡曉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把瑟瑟發抖的他攙扶了起來。
小誌被打擊的不輕,“我真的沒殺過人!”他一邊坐起來,一邊委屈的對胡曉說。
胡曉沒作聲。
小誌看看她,“你,你們沒有出賣我吧。”
“怎麽會!”胡曉緊忙解釋道,“警察來的時候,爸爸讓我們躲進屋子裏去的,沒人知道我們的存在,我們也從來沒把你的事兒告訴過任何人。”
“我真的沒殺人!”小誌又重複了一遍。
胡菲說,“你去過東山對吧,去了東山發生過什麽事兒都忘了是吧?”
“那代表什麽?”
姐妹倆又不說話了。
小誌琢磨了一會兒,似乎再次明白了點什麽,他嚐試著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去東山的那個時間段,有人被殺了?!”難怪那天有那麽多警察聚集。
胡曉點點頭。
小誌完全不相信這是真的,難道說自己喪失記憶的這段時間是去殺人了?
“你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嗎?”胡菲眉頭皺了起來,看小誌的表現,他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幹過什麽、
“記不起來了!”
“那,那會想起來嗎?”
“不知道,”小誌哭喪著臉,“有時候可以,有時候不可以,我都控製不了。”
“我覺得,你應該再去趟東山,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再說一遍,殺貓是不需要償命的,但殺人那可就麻煩大了。”姐姐很認真的對小誌說。
小誌可憐兮兮的看著胡曉,仿佛眼前的這兩個女孩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她們的建議了,看來在去找媽媽之前,先得搞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