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懸疑推理名家 · 一人一本成名作(共40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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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一直在琢磨那隻鳥的話,“我看見了!”

它看見什麽了呢?

人會說謊,但是鳥不會,這裏麵透露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還是說自己想多了,隻是一句毫無關聯的廢話?

回到賓館,馬路先洗了個澡,然後去餐廳吃了一碗揚州炒飯,腦子卻一直被這個問題所纏繞。他看看表,想打個電話給達子,號碼撥到一半又按掉了,還是親自去一趟吧,閑著也是閑著。

來到公安大樓,前廳裏的氛圍和剛到那會兒有了點變化。單從警察走路的步伐,就能嗅出點味道。不時有全副武裝的特警,走進走出,一個個眉頭緊鎖,憂心忡忡的樣子。照馬路的經驗,就在這段時間,S市應該發生了什麽大案子。

果不然,達子沒在辦公室,出現場去了。不得已,他隻得撥打他的手機。

達子問什麽事兒。

馬路把“想要了解一個人資料”的意圖說了。

達子又問,哪的?

馬路回答道,應該是老電廠。

那你直接去那邊的派出所吧。

馬路抓抓腦袋,不需要開張介紹信什麽的嗎?你知道的,我這也不算公幹。

達子在電話那頭笑了,我們小城市,比不了你們那,規矩沒那麽嚴,你去吧,就說是我說的,他們都認識,實在不行打個電話給我。

然後達子匆匆把電話掛了。

馬路估摸著自己的猜測沒錯,是有大事兒發生,連好好通個電話的功夫都沒有。不過這樣也好,不用他出麵,借著他的資源,可以查自己的事兒。

第二天一大早,馬路就坐出租車回到了電廠。

他在網上查了轄區派出所的地址,出租車就是奔著那個地方去的,剛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看見那老頭正提著鳥籠和小板凳往裏麵走呢。

馬路想了想,喊停了車,不如去看看老頭家的具體門牌號,這樣去查戶籍也省去很多麻煩,對號入座,沒必要一張張照著相片找了。

馬路跟在老頭的後麵,不想打草驚蛇,遠遠的隔著距離走進去。老頭拐了一個彎,沒回家,而是又在上次的那個位置,把板凳放好,坐了下來。

馬路在離他200米開外的亭子裏,依著柱子坐在石凳子上。

監視老頭實在是沒啥樂趣。老頭坐定位置,動也不動,仿佛睡著了,馬路無聊的抽了一根煙,四處望望。

老頭身後那棟樓的牆上,出現了一個動來動去的光斑。

有人不知道在哪,用鏡子反射著太陽光。這遊戲馬路小時候也玩過。他伸著脖子,去找光源,轉了一圈沒找著,然後就沒在意了。

他有點渴,看老頭的樣子,短時間是不會離開的。馬路走出了涼亭,在花園西角的一個小賣部,買了一瓶礦泉水,又買了一袋泡椒雞爪。

買東西的時候,馬路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很傻的事兒。幹嘛一定要跟蹤老頭,才知道他住哪?直接問問這個小賣店的老板不就可以了。

真是腦子一亂,連思考能力也跟著退化了。

“老板,你這個店很久了吧?”馬路套著近乎。

“哎,三年多了。”

“那個老頭住在哪一間知道嗎?”馬路耍了小心眼,付錢的時候,把自己的警官證也一起拿了出來,放在手上假裝把夾在裏麵的零錢抽出來。

這招果然有效,老板顯然知道了馬路的身份,看看他,然後順著馬路手指的方向望去。

“你說他啊,他不是我們小區的。”

“什麽?”這個回答讓馬路意外了,“那他是哪的?”

“不知道,”老板回答著,“我是新搬來的,但也有五六年了,這老頭幾乎每天都坐在那個地方,我也不知道他從哪來,沒關心過,反正到了天黑他就走了。”

馬路心裏納悶的很,這是什麽意思。老頭不是這裏的居民,卻每天上班樣的坐在那?

馬路帶著一肚子疑問,回到了監視點。

換了一個角度,這回馬路偶然之中就發現了是誰在用鏡子反射陽光了。

又是一件奇怪的事兒。

竟然不是貪玩的小孩,而是個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件灰色的夾克衫,背著一個旅行包,牛仔褲,白色的旅遊鞋,不像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馬路皺皺眉頭,作為警察,難免有些職業病,第一個就是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壞人,此刻正和犯罪分子接頭呢。

馬路對她多留了個心眼。

又過了一會兒,女人把鏡子收了起來,放進包裏。馬路一直盯著她,她沒走,而是來到了樓房的側麵。她在樹下墊了一塊磚,坐了下去,時不時的還把頭偏過來。看她視線的方向,是對著那個老頭的。

難道是賊?

她的同夥正在作案,看見老頭坐那了,所以發信號讓他注意安全?

馬路心裏緊了起來,沒想到一不留神還能抓著個賊。

光斑是出現在老頭身後的那棟樓裏,罪犯不應該在那,因為那棟樓的出口在樓的背麵,不需要經過老頭,那麽老頭視野範圍內的幾個單位,就是他們的作案現場了。

馬路心裏分析著,他沿著綠化帶靠近了一點,心裏在衡量是接著觀察,還是報警。一邊走,他一邊抬頭佯裝路人找路,不停的瞄著樓裏,哪個窗戶口有異樣。

什麽也沒發現,他都快走到老頭的身邊了。那個女人還在。馬路停下腳步,想了想,然後徑自朝著老頭走去。

“大爺,”馬路走到他的身邊,主動招呼著,然後又把煙掏了出來。

“你怎麽又來了?”老頭抬眼瞧瞧他,倒也沒露出不耐煩的樣子。

馬路嗬嗬笑,“我來看鳥啊!”

他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幹脆就坐到老頭邊上,一來可以再了解點情況,二來,也可以守在門口,隻要那女人的同夥出來,就趁機拿下。

馬路不管怎麽說,也是經曆過“大風浪”的,對付個把小毛賊應該沒問題。

沒想到,他和老頭沒聊出什麽更多的玩意兒,倒是覺得那個女人很反常。她絲毫不著急,也沒把馬路放在眼裏,依然隻是時不時的看過來幾眼。

過了沒多久,馬路發現她離開了。

難道是放棄自己同夥了?

他跟老頭扯著閑淡,眼睛時刻都注意著樓裏的動靜,還是什麽異常都沒有。

馬路正納悶著呢,突然一個靈感冒了出來,他也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莫非這個女人根本不是賊,和他一樣,也是來“監視”老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