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8月6日 7時45分 南中國海
昨天在賭場的外麵,凱瑟琳曾經教給葉芊一種聯絡的暗號,讓她在需要的時候,在賭場船廊那棵棕櫚樹上係一條小紅繩,他們會有人定時查看聯絡。此時的葉芊像隻剛剛逃脫了虎口的羔羊,膽戰心驚地摸到樹邊,取出凱瑟琳交給她的小紅繩如法泡製,心裏祈禱著凱瑟琳快些來。
凱瑟琳果然沒說謊,不一會兒,就有人走過來了,是個身材異常高大的黑人,像堵鐵塔似的。
“你是葉芊小姐嗎?”黑人問。
“是的。你是凱瑟琳派來接我的嗎?”葉芊迫不及待地問。
黑人點了點頭,說:“請跟我來。”
葉芊就跟他去了,她跟著他穿過船廊,走入一扇小門,又繞過一道又一道的回廊,最後,進入了幽暗的機房。這個地方到處都是管道,不時發出奇怪的咕嚕聲。葉芊越走越害怕,她不斷地問那個黑人,凱瑟琳在哪兒。黑人總是回答說,就在裏麵,不遠了。
“我還是不找她了。”葉芊停住了腳步。
黑人回頭嘿嘿一笑,指著前麵一扇封閉的鐵門說:“凱瑟琳就在這扇門後等你呢。”說著,旋開了鐵門的氣閥,拉了開來,裏麵透出昏黃的燈光。
葉芊看了看他,黑人的目光帶著不可拒絕的威脅力,凶狠得讓她害怕,隻有戰戰兢兢走了進去。
她果然見到了凱瑟琳,但並不是自由的凱瑟琳,這個美國女人被大字型綁在幾根管道上,正在扭動掙紮著,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越顯扭曲恐怖。
葉芊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回身就想奪門而逃,卻被黑人緊緊抓住了手腕,像隻小雞似的撲騰。
“我沒有騙你吧,凱瑟琳確實在這裏。”那黑人陰笑著說,露出滿口白牙。
凱瑟琳看到了葉芊,喊道:“你們放開她!”
“你現在自身難保,還為別人求情,這可不是合格特工的作風。”在她旁邊的一個男子嘲笑說。
葉芊認得這個男子,竟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錢江。她懵了,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仿佛突然之間墜入了一個噩夢。
“你,你怎麽……在這兒?”葉芊語無倫次。
錢江向葉芊走來,說:“我說過,我是魔術師嘛,這出大變活人,不知道葉小姐喜不喜歡?”
“你……你想幹什麽?”葉芊恐懼地說。
錢江伸出手,曖昧地勾起葉芊的下巴,欣賞著她的臉,歎息說:“好一張美麗的臉,可惜就是沒頭腦。”
葉芊不禁打了個寒戰。
“隻要你跟我們好好合作,我們不會對你幹什麽。”錢江放下了手,說:“我知道,地圖在你身上,你乖乖把它交給我,我就放你回去。”
“地圖沒在我身上。”葉芊說。
“可是根據我的情報,地圖確實在你身上。”錢江嗬嗬地說,“如果你不合作,我隻好叫豹頭搜你的身了。”
葉芊一聽,嚇得花容失色,本能地用手護住自己的身體。
“你們這群畜生!”凱瑟琳見黑人豹頭要動葉芊,憤怒地罵道。
錢江哼了一聲:“我們是畜生,難道你們不是嗎?堂堂一個中情局,耍那樣卑鄙的手段,騙一個小姑娘為你們服務,就不臉紅嗎?”
葉芊聽了這話,似乎明白了什麽,看向凱瑟琳,問:“凱瑟琳,你是騙我的嗎?星火大哥他們不是台灣特務,他們真的是來接我們回國的?”
凱瑟琳無言以對。
錢江哈哈一笑,說:“我替她回答吧,王星火確實是中共的人,還有李遇白、杜麗、袁智強,沒一個是台灣特務,小姑娘,中情局演了一出精彩的戲給你看呢。”
“你這個騙子!”葉芊又悔又急,怒罵凱瑟琳。
錢江接著說:“不過,不管是中國人、美國人,還是日本人,他們的能耐就算比得上孫猴子,又怎麽能逃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呢?小姑娘,我們既然能輕鬆抓了凱瑟琳,自然也能夠輕鬆捉住王星火、杜麗他們。我們會一個個除掉他們,最後,你們一家人就會在這裏團聚。所以,我勸你還是好好聽我們的話,把地圖交給我,這才是明智的選擇。隻要我們拿到了地圖,就不會為難你們葉家。”
葉芊的眼淚啪嗒啪嗒大顆往下掉,她罵自己真蠢,竟然親手把自己送進了狼口。
“葉芊,不要相信他們的鬼話,幽靈會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們不會……”凱瑟琳說,話沒說完,就被錢江抽了一耳光。
“等會兒,你就要哭著求惡魔跟你合作了。”錢江摸著凱瑟琳被抽紅的臉,陰險地說,凱瑟琳啐了他一口血水,幸虧他反應快,躲開了。
見葉芊還在猶豫,錢江惱羞成怒,命令豹頭,剝光葉芊的衣服,搜出地圖。
對於豹頭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一下子把女孩拉了過去,摟在懷裏,伸手就去扯她的衣裙。
葉芊驚懼地大叫起來:“我說實話,我說實話,地圖真的不在我身上,我把它交給了我幹爹張家浩!”
錢江示意豹頭放下她,葉芊一下子癱倒在地上。錢江蹲下去盯著她說:“我相信你說的是實話,如果你說謊了,將會生不如死。”
他命令豹頭把葉芊關進另一間封閉的小艙房內,然後踱到凱瑟琳的麵前,說:“現在輪到你了!”
凱瑟琳盡管受過艱苦的特工訓練,也曾在實戰中出生入死,但錢江這種看似溫和實則陰狠的語氣仍讓她不寒而栗。
“你想怎麽樣?”
錢江朝豹頭勾了勾手指,豹頭端起一個蓋著白布的盤子走了過來。錢江像變魔術似的,優雅地掀起白布。凱瑟琳看見盤子裏有一支注射器和一小瓶藍色藥水。她馬上明白錢江要做什麽,驚恐地奮力掙紮起來。
“你們有藥,我們也有藥。不過我們的藥要厲害得多,注射了這種藥,四小時後周身將奇癢無比,必須回到我們這裏再注射一次,要不,一小時內,全身皮膚就開始潰爛,無藥可救,不爛死你,也癢死你。”錢江一邊用注射器抽取藥液,一邊慢條斯理地說。
凱瑟琳臉上變色,罵道:“你們這幫變態!”
“你隻要為我們工作,下了船就給你注射解藥。”錢江好像沒聽到她的罵聲,用手指在注射器上彈了彈,推掉點針筒內的空氣,找準凱瑟琳臂彎間的靜脈,“卟”的一記微聲,閃著寒光的針頭刺破了皮膚,藍色**順著靜脈,像冰冷的毒蛇似的鑽入了凱瑟琳的體內。
“我們會為你保密的,完事後,你還做你的中情局特派員,沒有任何影響。”注射完畢,錢江拔出針頭,用拇指在凱瑟琳臂彎的針眼上揉壓了一會兒,直到不再流血。
凱瑟琳絕望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