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懸疑推理名家 · 一人一本成名作(共40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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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建林,這事也不是村主任能決定的,不行我慢慢幹,你走你的就是。你是家裏的頂梁柱,可不能氣壞身體。”女人心疼地幫男人撫了撫胸口。

“我走了,這一家子全都靠你,這麽多地,你要弄到什麽時候?”男人溫情地看了女人一眼。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誰讓我攤上你了呢,再累我也幹了!”女人嬌羞地朝男人身上捶了一拳。這個小小的動作,忽然點燃了男人心中的欲火,他一把將女人扛在肩上,朝裏屋的大床走去。

“你幹啥?”女人微紅著臉喘著粗氣。

“我幹啥你不知道?”男人笑眯眯地盯著躺在**的女人。

“這一天都三回了,你可真有勁!”女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後天回廣州可就碰不上了,來吧!”男人如餓虎撲食般趴在了女人的身上。

大口大口的喘息聲,木床嘎吱嘎吱的搖晃聲,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當屋內昏黃的燈光再次亮起時,已是晚上九點多鍾。

女人的頭埋在男人的胸膛上,一臉的滿足和幸福。男人倚在床頭,習慣性地點燃了煙卷,看著窗外發呆。

“想什麽呢?”女人最先打開了話匣子。

“還是秸稈的事。”男人衝動之後歸於平靜,心頭的疙瘩還是沒有辦法解開。

“這打工不好打,現在種地也不好種了。往年都沒有規定那麽嚴,還能偷偷地燒,今年可倒好,又是罰款又是拘留,咱這一季莊稼最多能賺多少錢?根本不值當。”女人也倒出了心裏的苦水。

“去年不也是不讓燒,村主任他小孩的舅不照燒不誤?我看也沒×事。”男人有些不服。

女人在男人身上輕輕地一掐:“你呀!別跟村主任過不去,他們家在村裏的勢力很大,咱得罪不起,你不在村裏不知道,他們家橫著呢。”

男人搖搖頭:“我咋會不知道,他們家那點破事誰不講,在外麵舌頭根都被嚼爛了。你看他今天來,我有沒有給他好臉子?我最瞧不起這種仗勢欺人的種。”

“小聲點,別讓人聽到。”

“就算是聽見又能把我怎麽樣?”

“得得得,就你能,有本事你也當個村主任瞧瞧。快睡覺吧,別扯那沒用的了,明天一早下地能幹多少幹多少。”女人一掀蓋被,拱進了被窩。她本以為男人會緊隨其後,可她在被窩裏翻了好幾個身,男人依舊靠在床頭。女人感覺到了男人的變化:“你到底睡不睡了?”

“等會兒再睡!”男人心事重重,一口一口地抽著悶煙,敷衍了一句。

“隨你,你不睡,我睡了。”女人伸手拉滅了屋裏的燈泡。

兩支煙抽完,屋內響起了女人的鼾聲,男人小心地側頭望了望,確定女人已經熟睡以後,他小心翼翼地穿衣下床,趁著夜色推門而去。

出了院門,男人鬼鬼祟祟地四處觀察,確定四下無人以後,他撒開腿往村子東邊跑去。借著月光,他閃進了一處弧形的山丘內,山丘仿似一道天然的屏障,把村子隔開。山丘的另外一側是幾畝莊稼地,以及一條平時鮮有人走的水泥路。

此時地裏倒伏著大量的秸稈。男人絲毫沒有猶豫,從地裏抓起一把秸稈擰成火把的形狀,接著從口袋中掏出火機點燃。他手中的秸稈越燒越旺,火焰朝著路的方向不停地搖擺。

“風朝北刮,這樣我就不用擔心燒到山上的樹了,這簡直是天助我也!”男人興奮地蹲下身子,沿著田地一周,點燃了秸稈。低矮的火焰一路北上,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煙熏味,燃燒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火焰已經吞噬了大半田地。

“照這速度,最多半個小時就燒完了,明天起早點把土一翻,誰知道?”男人自信地拍了拍手中的塵土,揚長而去。

“你幹啥去了?”男人回到家中,吵醒了枕邊的女人。

“我把山溝裏的那幾畝地給點了!能少幹一點是一點。”男人答道。

“啥?你瘋啦?你要是被拘留了可咋辦?”女人瞬間被驚醒。

“你傻啊?山溝那邊就咱們家的幾畝地,還有山擋著,誰會知道?咱們趕緊睡覺,明天起早點把地一翻,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嗎?”

“這能行嗎?”女人有些忐忑。

“指定行,如果真的查到了,就說是我燒的,反正我後天一早就走,他們還能去廣州找我咋的?”

“說得也對!”女人最終還是被說服。

睡到淩晨四點鍾,兩人便麻溜地起身,偷摸出了門,走了半個小時後,兩人站在了山溝的幾畝田地旁。

“乖乖,還是這個快!”女人用手電筒照了照被燒得黢黑的幾畝地。

“乖乖個啥乖乖,趕緊幹活。”呸,呸,男人往手心裏吐了兩口唾沫,舉起鋤頭便開始翻土。女人也不甘示弱,緊跟著也舉起了鋤頭。

夫妻二人從伸手不見五指,一直幹到天蒙蒙亮。

“你看這多快,要是村裏的地也能燒,保準今天一天就幹完了!”男人站在田埂上看著幾個小時的勞動成果,感歎道。

“建林,那是啥?”女人指著男人身後喊了一句。

“啥?”男人轉身望了過去。

此時太陽已經露出了頭,周圍的景物不再是黑乎乎一片。

“是汽車!”男人還沒開口,女人就已經開始搶答。

“這裏怎麽會停一輛汽車?”男人看著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的汽車有些愕然。

女人看清眼前這一幕,突然號啕大哭起來:“叫你不要燒,你非要燒,這下倒好,你把人汽車給點了,這得賠多少錢?”

“你喊什麽喊,是不是怕別人不知道。”男人心煩意亂地瞅了瞅腳下,忽然一個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蹲下身子,看著田地最北端沒有燃燒完全的秸稈有些欣喜。

“這車肯定不是我燒的,你看,這地頭的秸稈都沒燒完,而且這兒還有半米寬的田埂擋著,這火怎麽可能燒到大路上去?”

聽男人這麽說,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那這是誰燒的?”

“不管是誰燒的,肯定跟咱沒關係,去看看再說。”男人鼓起勇氣走了過去,女人也戰戰兢兢地跟在他身後。

女人還沒有看清楚情況,站在駕駛室附近的男人突然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燒、燒、燒、燒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