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懸疑推理名家 · 一人一本成名作(共40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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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不明屍骨的發現引起省公安廳的高度重視,副廳長要求限期破案,並將此案件列為督辦案件。

案審會上,師父對於大家提出的三個問題出了解釋。

第一,凶手的人數。

師父說:“凶手能將受害者和大量獵狗運送到深山,證明他們在人數上是占據優勢的,結合現場采集的煙頭分析,凶手至少有三人。”

第二,凶手的身份。

師父說:“控製和追逐需要大量體力消耗,考慮凶手是男性的可能性更大,並有相當的經濟實力,至於人際方麵,三人很可能是朋友或更親密的關係。”

第三,凶手的動機。

師父說:“我一直很在意凶手為什麽要用這麽一種方式殺人,後來我想通了,他在拉長受害者被折磨的時間,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至於他的殺人動機,要麽他是變態,要麽就是受害者犯了無法原諒的錯誤,而我更傾向於後者,一般情況下,變態殺手更習慣獨來獨往,三個變態殺手同時出現的可能性很小。”

案審會結束之時,已是淩晨兩點。

等所有人都走了,偌大的會議室就剩下了我們倆。

師父站在那裏,掏出煙,我本能地把打火機遞過去,他將煙湊了過來:“你小子也學得這麽有眼力見兒了。”

啪嗒,香煙點上了。

師父深深吸了一口:“還是俗話說得好啊,辦案一根煙,賽過活神仙。”

我說:“你還真是心大,馮局在省廳領導那裏打了包票,你會限期破案,又給了你這麽大權限,換作是我,早就埋頭辦案了。”

師父說:“磨刀不誤砍柴工,現在適當放鬆,才有狀態迎接接下來的一切。”

我沒說話,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

師父說:“你知道嗎,前些日子,我做了一個夢。”

我問:“不會夢到自己結婚了吧。”

師父說:“還真有那麽點兒關係,我夢見有了一個兒子,我兒子竟然是你!”

我說:“你真是想兒子想瘋了!”

他還想什麽,電話突然響了,是老遲打來的,他說屍檢已初步完成。

我和師父匆匆趕往檢驗室時,殘缺女屍和十二具屍骨被分別放在解剖台上。

為方便敘述,我暫時將最初發現的殘缺女屍稱為受害者A,另外十二具屍骨依次稱為受害者一至十二號。

見我們來了,老遲摘下口罩說:“我當法醫這麽多年,這檢驗室的解剖台第一次全部用上,還額外搭上了我值班休息的床。”

師父問:“不是說屍檢初步完成了嗎?”

老遲微微頜首,走到受害者A的旁邊介紹說:“根據屍體腐爛程度,考慮天氣和地理因素,受害者A的死亡時間大約在三天前。”

師父說:“也就是說她剛剛被掩埋,次日下了大雨,就被雨水衝刷出來了。”

老遲點點頭,說:“和你推測的一樣,根據殘存的屍體部分分析,受害者A確實死於獵狗撕咬,死後遭到啃食和分解,她殘存的左手指甲裏有血汙,我推測可能來自嫌疑人。”

緊接著,老遲將女屍的嘴巴扒開,說:“我還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你們看,她的舌頭不見了。”

師父一臉詫異:“舌頭不見了?”

老遲說:“根據舌根創麵分析,她是死前被人拔掉了舌頭。”

他刻意在“拔”字上加了重音。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凶手還真是殘忍。”

師父問:“那另外十二具屍骨呢,也有類似發現嗎?”

老遲走了兩步,將台子上的一份報告遞給師父:“這些全部係女性屍骨,根據殘存部位屍骨的斷麵及傷痕分析,我推測她們也都是死於獵狗等中大型動物撕咬或啃食,通過對於殘存屍骨的恥骨聯合部位骨骼及胸骨、肋骨和腰椎等部位進行骨齡估算,她們死亡的時候,年齡最大的在三十歲左右,係三號屍骨,年齡最小的隻有十八歲左右,係一號屍骨,十二個人中,最早死亡的可以追溯到十年前,即2004年,係七號屍骨,距離現在最近死亡的是在一年前,也就是去年,即2013年,係九號屍骨。”

老遲說:“和受害者A一樣,她們十二個人的舌頭也都不見了!”

我恍然看到一個又一個女人在潮濕綿密的樹林裏狂奔,身後是凶猛殘暴的獵狗,她們一個接一個地被撲倒,再也沒有站起來。

那一刻的我,突然有一種想要追尋她們身份的衝動。

師父說:“十三名受害者的年齡和死亡時間跨度都很大,但凶手的作案模式卻沒改變,這倒是不多見。”

老遲走到三號屍骨旁邊,指著殘存的左腳說:“她小時候應該受過傷,腳踝曾經骨折,被植入過鋼釘,根據我的經驗判斷,受傷年紀應該在十歲至十二歲。”

師父微微頜首,一邊看報告,一邊比對屍骨。

老遲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說:“我還有一個發現。”說著,他從鐵瓷盤裏取來一個黃色塑料牌,“這個是在六號屍骨內發現的。”

師父接過塑料牌,上麵是兩個英文單詞:Blank People。

Blank People?

空白的,人?

我問:“為什麽說是在屍骨內發現的?”

老遲解釋道:“根據當時拍下的照片,我比對了位置,大致可以確定當時她是吞下了這個塑料牌,被撕咬致死後,殘缺的身體腐爛,這個塑料牌就保存了下來。”

我問:“死前吞下塑料牌?”

師父說:“既然她吞下這個塑料牌,要麽是精神錯亂,要麽就說明這東西很重要。”

他反複看著黃色塑料牌,表情突然變得很怪異。

老遲說:“這就是普通塑料牌,我想線索就在這兩個英文單詞上吧。”

師父問:“還有其他發現嗎?”

老遲說:“現階段,我能提供給你們的線索也就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