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少帝

第五十三章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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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之中,金屬清脆的碰撞聲響起,電光火石間星火四射。

公孫瓚緩緩睜開雙眼,雖然感覺到不是砍在人的身上,卻多少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目光自下而上,看著麵前生的一切。

驕傲的大漢赤黑旗,就握在盧植的手中。

一動不動,盧植宛若泰山頂上輕鬆一般,屹立不動。任他風吹雨打。卻無人能讓他彎下腰。

“公孫瓚你混賬,欺師滅祖之輩,我漢祜四百年來怎麽出了你這個妖孽!”甩了甩手上的餘痛,文聘肩腫處傷口再一次崩裂,殷紅了胸膛。

“四百聳漢詐,出了何止我一個妖孽!”公孫瓚吐了吐血水,手上的兵刃再次揮出,這一次的目標不再是盧植卻是滿身傷痕的文聘。

文聘乃是一時間衝動,用盡身上力氣,格擋開那刺向盧植致命一矛。不過卻終究是個受了重傷之人。對抗公孫瓚確實有些吃力,畢竟公孫瓚也是一員驍將。

“開!”

“碰心觸!”

“鎖!”

“啊!”

接連響起的兵刃碰撞聲、兩人嘶吼聲、衣甲破開聲,渣陽城上又一輪生死較量開始上演。

淡陽城下。

趙雲帶領著身後數千白馬義從壓陣,臉色鐵青的看著渣陽城上的殺戮,心中卻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有些時候,有些東西沒有人能控製。

比如眼下。

公孫瓚對錯與否,趙雲說不清楚。

“殺啊心”

也許是公孫瓚城頭血戰激起了那些常年生活在生死邊緣的士卒們心頭的一腔熱血,每一個人拚著命揮舞著手中的兵刃,視死如歸的往城池上爬著。

“乒乒乓乓!”

嘈雜的交戈聲越演越烈,直到身旁在無人能控製這生死相搏。

“陳王,你們快撤吧!”盧植看著麵前如潮水一般襲來的叛軍,眼角淚水微存,轉過頭對著陳王吼道。眼下的局勢已經不容他們耽擱了,叛軍勢大,而且如今又瘋了一般的攻打渣陽城,不知哪一刻,漁陽城或許就將亡。總不要所有人都給他們陪葬吧!

“不行,我不能丟下這滿城百姓!”陳美推到一旁的雲梯,確認雲梯砸在叛軍的身上,轉回身語氣堅定的回道。

“陳王,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文聘也感覺到了眼前叛軍施加的壓力,嘶吼道:“你們先走,也許明年今日還會有人給我們上香祭莫。要是”話語哽咽,再也說不出來了。

公孫瓚臉色依舊鐵青,雙矛揮舞著,刺退身旁圍攻的幾個漢軍,冷冷道:“那我成全你們。”

劉寵隻覺得天旋地轉,陣陣轟鳴,似乎這一刻天就要塌了下來。天將傾,自己卻已經無力扭轉。難道這樣一群似鐵的漢子就要這麽被吞噬嗎?

大地之上。蒼穹之下。

喊殺聲一點都不見弱,天塌地陷一般開始慢慢到塌。

混亂中,渾噩的驂俊耳朵裏傳來刺耳的號角聲。慢慢地融入這漫無天際的喊殺聲中,又慢慢地從這漫無天際的嘶吼中穿透而出。

“是什麽聲音?”

驂俊呃問。

“你聽。”

陳王白的胡須亂顫。把手指向遠處。

一時間汪陽城上的打鬥聲漸漸停止,就連叛軍似乎都在尋找著聲音的出處。

天際之邊,一道暗線慢慢爬起,烈日之下,身影越來越大,慢慢地布滿整座山城。

“公子!”

“是公子!”

“是公子啊!”不知道是誰率先喊了一聲,緊接著,接二連三的歡呼聲響起,漁陽城上仿佛過了新年一般,所有人都開始日光下移,盯著城下漸近的那支鐵騎。

公孫瓚錯愕,神情頓時慌亂,慌忙躲閃掉文聘的一擊,轉回身看著那支鐵騎,旗號上,偌大的“漢”字迎風招展,好像一條巨龍要君臨天下一般。不敢相信般,自語道:“盧龍塞竟然失手了?”

沒有人給公孫瓚答我

不過,來人正是劉辨。

劉辨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看了看麵前慘烈的戰場,還有漁陽城上依舊飄揚的大漢軍旗,自語道:“終於趕上了!”

“真的是公子。”盧植老淚縱橫。抽涕的笑吼道:“大漢不亡,大漢不亡啊!漁陽尚在!公子尚在!”餘音陣陣,被風一吹,似乎揚送幾萬裏。

“渣陽尚在。公子尚在!”

“漁陽尚在。公子尚在!”

“渣陽尚在,公子尚在!”

漸漸地。汪陽城上的守軍,嗓子裏匯聚成一道音符,隱隱間利破天際。每一個士兵都在聲嘶力竭的呼喊著,像是朝天怒吼一般,天不亡漢!天不亡漢!一腔熱血頓時化成

身旁的叛軍已經感覺到麵前對手瞬間的氣場轉換,這群已經迷惘的漢軍開始複蘇了,他們還是那個城下斬殺先鋒大將的漢軍,他們依舊讓人恐懼。

近在咫尺,半壁殘骸的漁陽。在這一玄,牢不可破!

“漁陽城還在

劉辨聽見這無窮無盡的呼喊聲。嘴角呶呶著,眼眶中的淚水打轉,這群跟隨著自己征戰這麽多年的兄弟。他們不曾愧對自己呀!自己卻屢屢讓他們身處險境,自己情何以堪!轉回頭,強忍著辛酸的淚水對著身後灰塵冉冉的兄弟們訴說著,似乎像是對自己的暗示。

“是,公子。大漢還在!”透過淩厲的殺氣,龐統已經感覺到了渣陽城經曆了怎樣的一場惡鬥。公子擁有的號召力依舊那麽驚人,見過太多次的這樣的場景了。那些人。包括典韋、許褚、徐榮、鞠義、黃忠、魏延、文聘、劉寵、劉虞、盧植、王越等等。他們用生命詮釋什麽叫做生死相托!

“漢。這個字,有些時候真的很沉重!

“兄弟們,各位從遼東之戰就跟隨我的兄弟們,我從來沒有感到肩上地負擔像今天這樣重,我曾經曆過無數次的背叛、殺戮,卻又一次次的逃脫出幕,最終我站在你們麵前。跟你們說著自己故事,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劉辨的聲音飄**,整個戰場上似乎都聽得見劉辨的喊話,沒有人回話,隻有山間清風徐來。

劉辨緊吸一口氣,談吐道:“因為我的身邊總有一群像你們這樣的兄弟。”

身旁三千輕騎,緩緩止住馬蹄,本來心存的一點恐懼漸漸消散。屏氣凝神,就連戰馬都停止不安的躁動,上千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麵前的劉辨。

為君死亦無憾!

劉辨眼神從典韋、許褚、龐統、廖化的身上慢慢轉移到身後每一個士兵身上,太多的無怨無悔,太多的拋頭顱灑熱血,太多的生死一擲輕,這些都讓自己感動。

“典韋、許褚!”

“在!”兩個豪傑腳匡微紅,似乎又想起嘉德殿前、虎牢關下、魏郡城外那慘烈的一幕幕。

“可曾記得嘉德殿前,我曾說過的誓言,我說過同亂臣賊子不死不休。也曾說過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守護大漢寸片土地。”

典韋、許褚點點頭,正是因為劉辨曾有過這樣的雄牟壯誌,而且從沒有停止過追逐的步伐,自己這群人才舍棄生死,拋家舍業、無怨無悔的追隨著他的腳步。

劉辨話音越高,馬匹似乎也抑製不住自己的卑動,從隊伍的前頭衝向隊尾,敲擊大地的聲音格外清脆。

“噌!”

劉辨輕輕拔出了他地佩劍,對準再前的敵人。

黑山,原本隻是一股被生活所迫的流民而已,在官府的壓迫下,不得已奮起反抗。

叛軍,也隻不過是無辜的戍邊之兵罷了,被豪強公孫瓚的利用,踏上了本不該屬於他們的征程。

這兩者,劉辨都可以原諒,原本他們就是自己的子民,大漢欠他們的。自己來補償本也無可厚非。可是當他們勾結異族殺害劉虞時起,就已經斷去了自己的後路。

公孫瓚必須死。

浹殃華夏經曆多少次的危機。從來都是胡虜興兵犯境,既然輪回。那麽自己又怎麽能讓五胡亂華,人吃人的時代再一次敲擊著脆弱不堪的大漢。

戰場不可能成為劉辨演講台。所以他每說一句,敵人的兵鋒就近一分。蹋頓初時一愣、驚恐,但見劉辨身後的士兵不足三千人而已,便會心一笑,不過又是一個送死的而已。隨即,率領著他的五萬鐵騎開始逼近麵前的劉辨。

劉辨勒住馬的韁繩,把手中的利劍高高舉起,冷聲道:“諸君,我劉辨請諸位再助我一臂之力,守護華夏僅剩的一點尊嚴!”

太史慈臉上的厲色閃過,看了一眼烈日之下,身影漸漸拉長的劉辨。深吸一口涼氣,有抬頭望了望遠處城上飄**的赤黑龍旗,大聲喝道:“全軍隊列!”

“鋒矢隊列,前排舉擲槍!”

“殺!”

“今天,沒有人能再踐踏大漢尊嚴。沒有人能跨過我劉辨的防線,隻有踩著我的屍體,你們才能逃亡。”

萬馬奔騰!

帶著踏碎山河地氣勢,黑色地洪流咆哮著衝向北方,不過簡簡單單的三千盧,卻敢正麵對抗著十萬敵軍。他們就如同山巒一般地巍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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