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狂瀾

90. 萬年離魂終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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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寶塔第一層的大門時,出塵和劍春手挽著手從第二層下來了。[&g;

昨天晚上劍春已經結成了元嬰,看見那個光著身子的小劍春在她的丹田上坐著,身高不過半寸,劍春簡直高興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哦,我當了母親了!”她笑著對出塵說。“克隆?”這個字眼從出塵腦子裏跳了出來,但馬上他就搖了搖頭,糾正了劍春:“不,那不是你的孩子,那就是你自己,是你的分身。以後到了渡劫期,她就可以像我的元嬰一樣出竅,可以跟你說話,幫你出主意,替你打敵人……”

“你那個元嬰,”劍春想起了那個促狹鬼,也悄悄地笑了。

出塵沒有說的是,他自己的元嬰不是一般的元嬰,是他體內有著先天造化的太極符吸收了文侯的三百六十道天雷碎丹而成的元嬰,後來又吸收了仙靈芝精,世界上真不知有幾個元嬰能做到他那個樣子。

出塵看了看自己穿的唐裝,不覺皺了皺眉頭。他的戰甲渡劫時受損不輕,剛吸進金靈神泉和七瑞芳華中的能量以後又被他撕破了;但現在出塵的修為跟以前比起來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他心意一動,已經把戰甲大致修補了一遍,然後又換成運動服穿上了。要恢複戰甲的全部功能大概還得讓元嬰動用鴻蒙心火吧,出塵心想。

滿麵笑容的敖風大步迎了上來,拍著出塵的肩膀笑嘻嘻地說:“恭喜塵弟,恭喜弟妹,大喜大喜,新婚大喜!”

出塵也滿麵含笑地跟敖風握手(這新規矩敖風學得還挺快的嘛,不愧是多少萬年修行下來的老龍作者感言),劍春麵露陀紅,眼波流轉,嬌娜無雙。靈劍心中淒苦,但還是嫋嫋婷婷地走了上來施禮道:“靈劍恭喜塵哥,恭喜嫂嫂。”她說話時臉上帶著笑,但那種笑看上去實在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劍春見她玉容憔悴,心裏也覺得不好受。她的心思劍春早就猜到了,隻是這種事情不管怎麽也沒有謙讓的道理,隻好走上前來,拉著靈劍的手說:“好妹妹,你也辛苦了,在下麵等了一夜,真不好意思。過去的好多事情塵哥都跟我說了,等下咱就讓元嬰出來,替你把一魂二魄取出來,歸位,以後包在我們倆身上,仔仔細細地給妹妹找個好妹夫。”

靈劍微微點頭,口中答應“謝謝嫂嫂”,心中想的卻是:今生見到了他,哪裏還有誰我能看得上?

敖風在一旁笑著說:“不急不急,我看你們倆神功大進,弟妹元嬰已成;塵弟也到了渡劫期頂峰,不知你可感應到了什麽時候九九天劫?”

出塵點頭說:“昨天晚上我們出塔去走了走,在天上轉了兩圈,我就感應到了天劫,就在六個月後的今天。”

這事出塵已經跟劍春說過了,但聽到這裏她還是很擔心地問:“大哥,你看有沒有問題啊?”

敖風也微微皺了皺眉頭,接著說:“修行人個個盼天劫,也個個怕天劫。照說上次塵弟的雙重天劫那麽厲害,這次應該沒有問題才是。不過,老天的事,誰也不清楚。”

出塵豪爽地說:“這種事情,怕也沒用。咱們該幹啥幹啥,但時候我就不信頂不過去。”

“你打算到哪裏渡天劫?要不就到我的洞府?我反正很快就要走了,那裏就留給你好了。”

“我已經想過了,”出塵沉思著回答。“這次我就到天雲宗去渡天劫。前世我在那裏沒渡成,這次不會那麽不走運吧。”

聽到這裏敖風心中一突,想起了菩提師祖跟他說過的一段話來,但馬上想到這是天機,還沒到讓出塵知道的時候,便憋住了沒說。

靈劍小聲對出塵說:“塵哥,武佛昨晚還給我們留下了一瓶天宮美酒呢。”

“真的?”出塵一聽大喜。這事其他人都知道,隻有他昏昏噩噩的,大事還知道,這等小事就不會事事清楚。但他回頭一看,見人人臉上都似笑非笑,立刻就想起了自己師尊“妙手天偷”的神通,這次隻怕也是不知從哪裏“順”來的,便也不禁抿著嘴偷偷地樂上了。好在孫悟空的神識早就沒再覆蓋在他們身上,要不然怕也會小小地給他們一點懲戒。

劍春昨晚後半夜全都在跟出塵暢抒別情,分手後發生的事情兩人相互都清楚了,這時趕緊說:“咱先不忙著喝酒吧,還是得先讓靈妹魂魄複原,咱再飲酒慶祝不好?”

大家都微笑點頭,靈劍拉著劍春的手,感動地說:“嫂嫂你真好。”她的心頭也感到了陣陣暖意,好像多年的堅冰在開始融化。

正說話間元嬰就從出塵身上出來了,嘴裏還格格格地笑著,眼珠子一轉悠,幾個人的表情他全看了個遍。大家都問他:“元嬰,你沒事了?”

那元嬰身子一抖說:“我有事,我有事,”見誰都沒信他的,他又哽哽唧唧地說:“唉,我小先生真是夠可憐的,說句話都沒人信啊。”

靈劍見他說得慘淡,急忙走上前,拉住他的手說:“元嬰哥哥,靈劍信你的。你哪裏不好,靈劍是天生木靈,可以幫你瞧瞧。”

“看,還是妹妹好,”元嬰立刻就高興了起來,但其他三個人誰都不信他:哼,你當我們都傻啊,也就靈劍那個小羅莉才會上你的當。正太版出塵在那裏手舞足蹈了一番,後來看見連羅莉妹妹都露出了懷疑之色,自己也覺得沒趣,就停了下來。

“好了,分身,我們該幹正經事了,”出塵對元嬰說:“我這就動用量子力學大法,讓靈識穿過鎮魂鼎,你進去把靈劍妹妹的一魂二魄取出來,好不好?”

元嬰現在已經顯得老成多了,他眉頭微蹙,想了想說:“我看最好一次取一個,魂魄那種東西最嬌貴,一次弄多了我怕有什麽閃失。”

聽了這話敖風也連連點頭說:“小先生說得有理,就請小兄弟出手了。”事關他愛徒的安危,敖風一時也拎不清到底該叫他什麽能讓他更高興,隻好兩個稱呼一起上。

“沒問題,我小先生手到擒來。”元嬰高興地說,敖風聽得暗中點頭:看來他還是更喜歡“小先生”這個稱呼哦。

於是大家走到鎮魂鼎旁邊,鎮魂鼎好像覺察到來的人不好惹,身上微微顫抖了起來。

出塵心意一動,無數絲靈識分出,好像也沒費什麽勁就有幾絲進入了鎮魂鼎。出塵一看如此容易,知道自己昨夜春風一度,修為已然大進,不覺心中大喜。

元嬰嘻嘻一笑說:“那我就進去了啊。”接著也沒見他有什麽動作,身體就憑空消失了。隻不過幾息之後他就穿鼎而出,雙手捧著一縷似有似無的東西,看上去似乎雪白晶瑩,有點像藏族人向人敬獻的哈達,正是靈劍被煉去的那一魂。

隻見靈劍眼含熱淚地迎了上來,心裏說:一萬四千多年了,久違了!敖風、出塵和劍春也自感慨,但誰也不敢動,誰也沒出聲。隻見元嬰雙手往前一送,接著就看見靈劍全身一震,接著她的眼睛裏立刻就又多出了幾多柔情、幾多光華。隻見她對著元嬰斂衽為禮,柔聲道:“靈劍多謝元嬰哥哥。”

“甭光謝我,”元嬰答道。“這事沒有我那本尊,小先生我一個人也是幹不來的。”靈劍自然也謝過了出塵。

然後“小先生”,再接再厲,把另外的二魄也取了出來,全都放回靈劍身上。靈劍全身上下靈力閃動,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精力充沛。雖然這次她沒有得到自己心愛的人,但身體恢複了,這對她無異也是一件大喜事,所以也非常高興。

敖風微笑著說:“下一件事,下一件事了!”

誰都知道,這下一件事不是別的,就是要讓出塵收取化龍鼎,然後敖風就可以回歸上五界,迎娶紅鴛。

出塵也是豪爽之人,馬上就對敖風說:“大哥,化龍鼎你帶來了嗎?”

“當然帶來了,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敖風笑嘻嘻地手一揮,隨著一道毫光,化龍鼎飄到了半空中,出塵一抬手,就要發出一滴精血讓寶鼎認主,沒想到寶鼎裏一個聲音說:“小輩且慢!”幾個人都不覺大吃一驚。

化龍鼎上光芒四射,接著從鼎身漂浮出了一個人,隻見他鶴發童顏,飄飄欲仙,雪白的胡須幾乎到了腰間,前額突起足足有三四寸。隻見這人把手一擺說:“要我認主還沒有那麽容易!”

幾個人都呆住了,不知道這人是從哪裏來的。卻看見元嬰從出塵的身體裏浮了出來,對著他嘿嘿一笑,接著說:“老壽星,我知道你不服,想再跟我較量一番。也罷,我跟我本尊說說,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又何妨?”

敖風、劍春和靈劍都呆住了,先看著元嬰,又看看那個陌生人。出塵到底跟元嬰心意相通,已經知道了是怎麽回事,就向那陌生人舉手致意,口中說道:“前輩一定是這寶鼎的器靈吧,不知該如何稱呼?”

元嬰在一旁笑著說:“我隻叫他老壽星。你們看,他長得像不像壽星公啊?”

出塵趕緊說:“分身,不可對前輩無理!”

元嬰笑嘻嘻地說:“他跟我打賭輸了,現在想耍賴。哪有那麽容易的好事?”

出塵問道:“分身,你在搞什麽鬼?”

元嬰對出塵說:“是這樣的,那天外麵已經有了你靈識的七智了,然後你就要我出去,但我穿鼎而過的時候這老壽星就不讓我走。他當時很看不起我,說我八智不全,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他隻要一根手指就可以把我扣住,還是留在寶鼎裏給他當徒弟吧,以後讓我跟他說話。我當然不肯,就跟他說,如果他真能用兩隻手指把我留下,我就留在鼎裏陪他一年,但如果他的兩隻手指留不下我,那我可就要出去了,而且以後他見了我也不得刁難。他大概覺得我肯定毫無機會,就同意了。他的手確實相當有勁,兩根手指揮舞起來發出的手印鋪天蓋地。但本尊你的量子力學大法又豈是等閑?我運起神通,一下子就出去了。你說,像這樣跟人打賭,輸了還來難為我們,他是不是在耍賴?”

那“老壽星”老臉一紅說:“願賭服輸,既然當時沒把你留住,我自然不會再難為你。可那是對你,現在要我認主的是你的本尊。我修行了億萬年了,也不難為他小輩,但要我認主,他就得拿出點像樣的本事來叫我信服,你想想吧,連敖風這種修行了幾十萬年的老龍我都沒有認他為主,我堂堂鴻蒙真寶,豈能隨便就認一個才修行了幾年的人為主?”

出塵一聽就問:“既然如此,前輩想讓我拿出什麽樣的本事來看看呢?”

“簡單,”那“老壽星”笑笑說,“你讓我用三分力吸你進來困著你,如果你能在半個時辰內逃出寶鼎,我就認你為主。”

收個寶貝還有那麽多的講究?出塵和元嬰對望了一眼,元嬰說:“那不成,我們一進了鼎你就打開通道煉我們,那還不幾下子就把我們給煉死了?不幹。”

“老壽星”笑著說:“看來你還是知道厲害的啊。我答應不煉你們就是,但八個通道我是要全打開的。半個時辰內你們能出來,那我就認你們為主,如果出不來我就把你們放出來,那認主之事便作罷。”

敖風氣急敗壞地說:“當時師父可沒說你可以考較新主人啊。”

“哈哈,你以為我是誰?我可是鴻蒙真寶。我的第一任主人是鴻鈞道人,第二任主人是菩提師祖!現在這麽個小輩,他想當我的主人你以為就能當?而且,前兩任主人我都考較過的,我輸了,於是口服心服地為他們服務。如果你硬要說什麽上天有令,一定要我認主,那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心裏是不服的。我如果心裏不服,自然也不會好好給他幹活的。這你總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