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容冥的身世之謎
沈長寧的話讓容冥心頭驟然一震。
宮中傳聞,一直都是他的母妃不受寵,父皇時隔數月都不一定見母妃一次。
因此,容冥一直認為父皇把母妃的院落封起來,再以獎勵的方式來給他進安明閣的機會,也是為了磨煉他。
確實沒想過這一點...
“若真是如此,恐怕在我娘,還有老爺子和母妃那一輩還發生過許多事。”沈長寧道,“而且這些,皆在你我的認知之外。”
眼下他們看見的,恐怕不一定是真的。
沈長寧和容冥站在那,皆是覺得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謎團愈發難以解開。
“再轉轉這屋子。”沈長寧凝重地道。
或許再以跟先前不一樣的心境探查這裏,能發現一些曾經發現不了的。
容冥輕輕頷首,開始環視四周。
沈長寧也是緩緩來到桌前,查看陳設和牆壁當中是否會有機關。
天闕皇室每個人都不會如同表麵上這麽簡單,若母妃當真來自天闕皇室,那麽...這個房間定存在隔間一類的東西。
而當安明閣燭火亮起的刹那,守門的侍衛雖然並未阻止沈長寧和容冥,卻是第一時間將二人闖安明閣的消息匯報給了太上皇。
彼時,喜公公正在給太上皇沏茶,聞言,手霎時一抖,“太上皇,攝政王他...”
今夜是月圓之夜,太上皇本來擔心容冥發狂,並未歇下。
此時聽見侍衛的話,突然間深深歎氣道,“小九已過及冠,有些往事,也該讓他知曉了。”
“他想查便查吧,不用攔他。”
“是。”侍衛答應完後,整個人就在原地突然消失,了無生息,簡直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太上皇啊!”喜公公紅著眼道,“攝政王生於南梁長於南梁,他若是知曉一切,離開這裏,您可舍得?”
“朕舍不舍得的不打緊。”太上皇苦笑地道,“小九這孩子,在南梁這麽多年,也從來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他心裏定是怪朕的。”
“話不能這麽說,您這樣也是為攝政王殿下好。”喜公公麵露無奈,“若是王爺不能強大起來,以後又怎能擔大任?”
“攝政王殿下麵冷心熱,重情重義,他明白所有的真相後,感激您還來不及,又怎會怪您?”
太上皇搖搖頭,隻是掌心不斷拍著膝蓋,像是刻意在壓製什麽,一張老臉憋的通紅,眼底血絲一片。
“朕這些天午夜夢回間,總想起安兒。”太上皇深吸一口氣,哽咽地道,“要是朕當時沒阻止安兒,是不是她就不會死。”
“太上皇...”
喜公公欲要勸說太上皇,但他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太上皇抬手製止住。
“喜公公,你先下去吧。”太上皇擺擺手地道,“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喜公公麵露苦澀,“奴才遵命。”
喜公公走到寢殿門口時,還忍不住望了太上皇兩眼。
當他瞧見太上皇宛若木樁一般坐在那,本來那雙精明的眸子此時滿是渾濁,光暈盡散的模樣時,又是一聲輕歎,這才離開。
安明閣當中。
沈長寧和容冥轉悠許久,都沒找到如何能夠表明安妃身份的物件。
就在沈長寧思忖間,忽然裏屋傳來一陣重物‘啪嗒’落地的聲響。
“嗯?”
沈長寧和容冥齊齊一頓,幾乎是同一時間望向某處。
“沈長寧,方才進裏屋查探的時候,可曾見到裏頭有人?”容冥問道。
沈長寧搖搖頭。
這一下,二人神情愈發凝重起來,互相眼神對視,緊接著,同時輕手輕腳地靠近裏屋。
容冥跟沈長寧示意後,猛的將相隔的門推開。
空無一人。
容冥瞧著那敞開的窗戶,眼角止不住地一跳,走到窗前,把窗戶給重新合上。
“夜裏風大,估計是吹到什麽東西了。”容冥無語地道。
差點他還以為真的有人私闖安明閣。
剛剛容冥一直在外探查,她倒是進裏屋來轉過一圈,那窗戶...是開著的嗎?沈長寧微微蹙眉。
她餘光掃過落在地上的那幅畫,附身去撿,打開時,竟然發現畫上的一名絕頂的美人。
雖然懷著身孕,但依然雍容貴氣,蝴蝶徘徊其周圍,都像是沉醉於她的美貌,有種不願離去的感覺。
沈長寧呆滯,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女子。
“這是母妃嗎?”沈長寧望向窗邊的容冥,笑道,“怪不得你這幅皮囊生的這樣好看,原竟是遺傳母妃。”
容冥一怔,隨即勾勾唇角,柔聲地道,“應當是父皇派人隨便掛上來裝飾用的畫,本王上次來的時候,這幅畫還沒在這裏。”
“母妃的畫像都隨著她一同如土了,不止安明閣,恐怕整個皇宮,都找不出母妃的畫像。”
“不是嗎?”沈長寧看看這畫裏的人,再看看容冥,眼底滿是疑惑和糾結,“我為什麽覺得...你們有點相似?”
“日期是天齊二九零年二月,那會兒你確實應該還在母妃腹中。”
沈長寧這麽一說,容冥唇邊的笑緩緩收起,神情微變間,疾步來到沈長寧身側。
當他看清上頭畫的人以後,整個身子驟然一顫,“這...”
“怎麽了?”沈長寧鮮少見容冥情緒如此失控的時候,立刻去拽他的他。
“這不是母妃。”容冥俊逸的容顏此刻有點發白,“是安和長公主,本王的姑姑,但姑姑一生未嫁,她腹中的孩子是...”
這中間到底怎麽一回事?!姑姑的畫像,怎會出現在母妃的房中?
而且為何姑姑有孕的時間,竟跟他的生辰極其匹配。
但姑姑和父皇可是親兄妹,他們總不能...
沈長寧能感覺到容冥掌心的溫度頃刻間在變的冰冷,連忙道,“別急,說不定那孩子不是你呢?”
“而且...”說到這裏,沈長寧低頭間,突然發現這畫像背後有些凸起的地方。
她將畫像翻過來,瞧見背麵竟還有幾行小到極致的字。
“天齊二八九年冬至,吾嫁於兄長,後孕育一子,賜名:冥。”
“為掩蓋身份,借一江南女子之身份,化作安妃,在後宮誕下麟兒。”
“後避免雙重身份的麻煩,安妃炸死脫身,以安和長公主的身份繼續撫養我兒。”
容冥腳步不由得踉蹌一下,要不是沈長寧扶著,他恐怕就要栽下去。
沈長寧明白容冥最是注重感情,定不能接受被最親的人欺騙,也不能接受自己是禁忌之子的身份。
“容冥。”沈長寧歎氣地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不是太上皇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