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途遇故人
“隻是娘親身為顏氏族長，在此地...恐怕還是得小心吧。”沈長寧偏移開視線，垂簾地道，“若是被顏族其他人發現，怕是不妥。”
她爹離開娘親多年，娘親就算想再找個男人，沈長寧也斷然不會阻止。
隻是眼下，多少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暮月...”顏綠傾瞧著沈長寧這副模樣，忍不住一陣心疼，她猶豫片刻，咬牙地道，“其實...”
“傾兒，讓我來解釋吧。”冷悠然緩緩從房中出來。
先前窗欞朦朧，沈長寧還有些看不清裏頭男人的模樣，此時冷悠然一出現，她麵色微微一變。
顯然沒有料到暗中跟她娘私通的，竟然還是顏族的聖者長老。
冷悠然和顏綠傾互相對視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苦笑。
他們本來還想暫時先瞞著暮月一點，做好準備再跟她坦白的，不曾想竟然以這種方式被撞破真相。
老實說，他們這一大把年紀，怪不好意思的。
冷悠然最後視線停落到沈長寧身上，眸色複雜，“我跟你娘，不是如今才再一起，而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就已經成婚了。”
“冷長老？”沈長寧沉下臉地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暮月。”冷悠然歎氣道，“你娘除我以外，沒有第二個男人，你是我跟暮月的親生女兒。”
此言一出，沈長寧眸中瞬間掠過一絲驚駭，隨即搖頭，冷笑地道，“別想用這種話來糊弄我，我那死鬼爹，早就不知道消失多少年了，怎會如今憑空冒出來？”
冷悠然：“...”
看來小丫頭對他的印象果然不好。
“暮月，我真的是你親爹，若是你不信，現在就可滴血認清。”冷悠然無奈地道，“當年因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我跟你娘不得不暗中成婚，將我們倆的關係隱藏起來。”
“這麽多年，是爹讓你們母女受委屈了。”冷悠然搖搖頭地道。
沈長寧呆呆地站在那，像是還沒回過神一般。下一秒，她朝顏綠傾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直到顏綠傾對她點頭，沈長寧腦海中仿佛有什麽東西‘砰——’地一聲炸開，一片空白。
“暮月。”顏綠傾上前想攬沈長寧，結果沈長寧下意識的後退，讓她整個人驟然僵住。
“月兒，就怪爹，爹對不起你。”冷悠然立刻地道，“但你娘，她是拚盡一切都想保護你的人，此事跟她無關，你別...”
“我不恨我娘，我懂我娘的好，不需要你的提醒。”沈長寧紅著眼睛瞪向冷悠然，“可我放在心尖上的母親，卻聯合我的親爹一起騙我！你又叫我如何接受？”
她出生到現在整整十六年，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親是誰！她還以為，她爹早就死了，沒想到，原來這人一直完好無損地在天闕之內，就是不曾來跟她相認。
眼下沈長寧早就接受自己沒有親爹的事實後，這個爹卻又冒出來，跟她道歉！
沈長寧不是聖人，怎麽可能認下把拋下她十餘年的冷悠然？
如今沈長寧算是徹底嚐到容冥當初麵對墨幽殤時候的心情，也明白容冥一直不願意接受墨幽殤的原因。
這種痛，真是難受到骨子裏。
畢竟是來自最親近之人的背叛。
此言一出，顏綠傾和冷悠然都是齊齊一怔，滿是不知所措。
沈長寧深吸一口氣，冷冷地道，“告辭。”
今日，她回顏族，還當真是個錯誤。
“暮月！”冷悠然上前試圖抓沈長寧，結果下一秒，很快就被顏綠傾拽住。
他回眸間，瞧見顏綠傾已然是淚流滿麵。
“別追她了。”顏綠傾朝冷悠然搖搖頭，哽咽地道，“我自己生自己養的女兒，最是清楚她的性格，讓她先冷靜一會兒。”
冷悠然抿抿唇角，轉而將顏綠傾攬進懷裏，“傾兒，對不起。”
“當年之事，實屬無奈，可你我確實辜負暮月。”顏綠傾靠在冷悠然的胸膛上，“你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補償她。”
“理應如此。”
沈長寧從族長院落出來的時候，一路迅疾地就離開顏族。
幾位聖女護法雖然在顏族當中有很高的權限，唯獨這族長院落，他們無法探進。
因此，他們並不知族長院落內發生何事，隻知道沈長寧從裏麵出來以後，神情便變了。
“聖女！”晴天晴嵐等人齊齊追向沈長寧。
彼時，天闕皇宮的馬車早就離開了，沈長寧失魂落魄之下，隻身走在天闕帝京的大街上。
近來春雨連綿，這天空中又開始飄起一些雨絲。
不過這雨並不大，沈長寧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聖女護法們跟在沈長寧身後也隻能幹著急。
沈長寧腦海中全部都是剛剛看見的情景，眼中不由得開始浮現出一絲水霧。
為什麽...她還以為自己沒有爹的。
小時候，她被人指罵和詬病的時候，從來也沒有人告訴過她，她有爹。
不知走了多久，沈長寧察覺到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在看她，她腳步驟然頓住，這才終於從思緒中回過神。
沈長寧轉身間，才發現不知何時，周圍已經沒有了人。
甚至連聖女護法，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幻境陣法？”沈長寧麵色篤然陰沉下來，她捂住隆起的腹部，眼底頓時掠過一絲警惕。
眉心的鳳凰劫緩緩打開，冰藍色的靈力縈繞在她周身，將她緩緩托起。
沈長寧垂落眼簾，靈力在她的控製下擴散而開，像是不停在搜尋什麽。
不多時，她轉而偏轉身型，望向身後下方一處牆角，冷冷地道，“還不出來麽？”
隨著沈長寧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從牆角出現。
他穿著一襲黑衣，麵帶白色麵具，似乎是輕聲一笑，“暮月，好久不見。”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沈長寧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疑惑地道，“歐陽哥哥？”
歐陽烈抬手將麵具揭下，露出一張清俊秀氣的麵龐，勾唇地道，“暮月，好久不見。”
沈長寧見狀，麵上也是露出一抹喜色，她控製靈力重新落地，“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