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後暴君每天都在跪求複合

第73章 他好像放下了自己的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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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寧也沒想到自己會不小心把燉盅打翻,整個人都怔了怔。

院落內,寂靜的可怕。

容冥身子微微一僵,他低頭望向那灑落滿地的瓷器碎片,扯扯嘴角道,“是本王太勉強你了,隻是你身子不好,那紅心雪蓮草雖然養回來幾分,可之前的損傷卻很難調理回來,還得好好補補。”

“雞湯鍋裏還有,你夜裏餓了,喊人替你盛來就好。”說完這話,容冥撐門的手一收,後退一步,溫聲道,“你先休息吧。”

他...怎會知曉紅心雪蓮草的事情?沈長寧心中浮現疑惑,她捕捉到容冥眼底一閃而逝的黯淡,掙紮片刻,最後還是狠狠心,轉身合上房門。

但等沈長寧打算上床榻的時候,她透過半掩開的窗戶瞧見容冥還在門口,墨色的的身影微躬,那雙修長骨骼分明的手正撿著灑落在地上的瓷器碎片。

沈長寧隻覺得胸口被一個錘子狠狠敲了敲,眼底頗為複雜。

像容冥這樣的人,地位尊崇,天賦超群,自出生起,就應該是置身雲端之上。他的手,用來查案,用來殺敵,用來籌謀,何曾幹過這樣撿瓷器碎片的活?

“他...”沈長寧不知怎的就呆住了,尤其是她見容冥指尖被瓷器劃開,鮮血染在燉盅碎片上還麵不改色的時候,心尖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觸動。

待容冥終於離開後,沈長寧才回過神來。她咬咬舌尖,呢喃道,“千萬不能心軟,他心裏有人了,我遲早要走的,他跟我終究隻會是兩道岔路上的人。”

“一定得盡快查清案件,早點換得自由身。”沈長寧袖口中的指尖微微蜷縮,“明日,我到刑部走一趟吧。”

思及此,沈長寧上前‘哢嚓’一聲把窗戶合上,然後褪去外衣,上了床榻。隻不過夜裏,她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

一夜無眠,豎日清晨,沈長寧早早的離開房間,在詢問周圍的侍衛後找到刑部尚書的去處。

“王妃?”刑部尚書打著哈欠,頂著黑眼圈坐在院落裏翻卷宗。

“你這是...”沈長寧茫然地道,“昨兒沒睡嗎?”

是啊是啊!昨兒王爺本來已經放他回來歇息了,結果不知怎的,夜裏又開始猛的幹活,連帶把他和大理寺卿也一起拽起來幹活!他是一晚上都沒沾上床!刑部尚書欲哭無淚,但麵上隻能搖頭笑道,“沒有,近來天寒,總睡不夠,眼下烏青才顯得濃。”

“哦...”沈長寧看他的眼神滿是懷疑。

“咳!”刑部尚書輕咳一聲,正色道,“王妃這麽早來尋臣,所謂何事?”

“我想審一下牢中的犯人,但刑部大牢我進不去。”沈長寧這才想起找刑部尚書的目的,連忙道,“不知道尚書大人能否給我一塊刑部令牌?”

“令牌?”刑部尚書臉上浮現茫然,“王妃既然跟王爺待在一處,那刑部大牢自然是暢通無阻,還要令牌做什麽?”

還有...這兩位吵架和好了?

提起容冥,沈長寧眸底的光暈不可抑製地閃了閃,但僅僅隻是一瞬間,很快又重新恢複原狀,淡淡地道,“你想知道原因,得自己問容冥,我隻管辦事,其餘的,我也不清楚。”

“好吧,既是王爺要,那臣斷然沒有不給的道理。”刑部尚書思忖片刻,探手入懷,摸出一塊令牌遞給沈長寧,“還請王妃把令牌轉交給王爺吧。”

“好,多謝。”沈長寧點點頭,抿唇間,轉身離開。

她暫時,還不想見容冥。昨日剛剛經曆過那種事,沈長寧真的做不到波瀾不驚,去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或許,她還需要一點時間緩衝。所以今日審問犯人,沈長寧打算一個人去。

刑部尚書注視沈長寧遠去的背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他思忖片刻,對旁邊的侍衛招招手,“你去瞧瞧王爺在不在卷宗室,如果在那,告訴他,王妃去刑部了。”

侍衛點點頭,“是。”

“...”

沈長寧先前聽容冥說過,刑部大牢裏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她進去的時候,袖口中藏著淬毒的銀針,滿是警惕。

但很快,她這份警惕就漸漸降了下去。

刑部大牢中,每處牢房都是精鐵鑄造,用鎖鏈鎖的死死的,這些犯人也都精神渙散,囚服上鮮血淋漓,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像是經曆過酷刑一般。

就這樣的,能有什麽危險?當下,沈長寧就又有一種被容冥欺騙的感覺,她忍不住暗自冷笑。

“王妃。”旁邊將沈長寧帶進來的侍衛恭敬地道,“您是要審問前幾日帶來的那幾個瘋子嗎?屬下已經派人將他們送到審訊室供王妃逐一審問,王妃,請隨屬下來。”

“好。”沈長寧答應一聲,便跟侍衛繼續往裏。

忽然間,濃鬱的血腥味襲來,她忍不住眉頭輕輕蹙起,抬眸間,發現自己正好路過一間有人的審訊室,正傳來撕心裂肺的吼聲。

沈長寧正好瞧見那間審訊室中支起了一口鍋,有人將一名犯人的手指用菜刀生生剁碎,緊接著,又將犯人那鮮血嘩啦啦往下流血的斷指狠狠摁進‘咕嘟嘟’沸騰的水裏。

“啊啊啊啊!”

強烈的視覺衝擊襲來,當下,沈長寧忍不住麵色微變,“這是...”

“王妃莫怕,隻是刑部一種常見的低級刑罰而已。”侍衛笑笑道,“這刑法是王爺十歲那年想出來的,既能讓人感受到無盡的痛苦,又不會真的傷人性命,很管用的。”

低級刑罰?沈長寧眼底浮現一抹震撼,“容冥十歲的時候?”

世人都說容冥暴戾狠絕,殘忍血腥,她原以為是傳聞,竟然..

“是啊,王爺十歲已經是少年將軍了,他跟著太上皇上過無數次戰場,早就經曆過血雨腥風。”侍衛道,“這刑部大牢更加要命的審訊手段王妃還未瞧見,比如抽骨,比如抽筋,大部分皆出自王爺。”

容冥這個人太過危險,看來她早做離開的打算,是對的。沈長寧袖口中的指尖微微蜷縮。

如今她也徹底明白過來為什麽喜公公甚至是太上皇提起刑部大牢的時候表情都有些微妙,說那不是女子該去的地方。

的確,尋常女子來到這裏,恐怕魂兒都要嚇沒了。不過沈長寧原本也就不是深閨裏頭的那些嬌花,刑部大牢雖然你叫她有點不適,可不至於害怕。

很快沈長寧就重新鎮定下來,跟侍衛進入到另外一間空曠的審訊室中。

“爺爺!我的爺爺!你們看見我的爺爺和家裏其他人沒有?血,那一晚上,我們府裏有好多人喪命!”尖銳的響聲襲來,一名披頭散發的女子揮舞著鐵鏈,直直衝向沈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