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詭辯的李恪
李世民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裏也有些不落忍。畢竟李恪是自己的親兒子,而且做事情並沒有什麽大的錯誤,尤其是他終於收拾了他那混亂的家院,李世民都覺得大快人心。
李世民道:“蜀王,對於孔司業所說之事,你有何話說?”
李恪道:“孔司業,您所說的狎字,孤是一點也不認的。我和殷懷素兩人乃是君子之交,朝堂之事雖不好斷論,卻也常提起為人之節義,為臣之美德。若是孔司業覺得我二人不對,那孤就有些不太同意了。難道我們非得捧著一卷論語反複研讀就是好的麽,裝作瞎子一般對窗外時局充耳不聞,對黎民百姓生計漫不經心,就是為臣之道麽?”
孔穎達道:“蜀王殿下,您說的句句在理,但是商賈之事本來就是賤業,您身為當朝皇子,豈能沾染。”
李恪道:“孔司業,請問您手中何物?”
孔穎達一愣道:“此乃象笏。”
李恪道:“那麽請問,您說中的象笏是從何而來,那象牙難道不是商人流通之功才能到你手上的麽!口口聲聲的賤業,讓諸公在長安城裏享受著來自大唐乃至鄰國的各種奇珍,結果回頭就想辱沒人家,是不是有些太過於不仁義?”
孔穎達道:“蜀王殿下,通商之利是有的,但是國本不可動搖,商人重利,乃是霍亂天下之源。”
李恪道:“孔司業,孤就喜歡跟你這樣有學問的人講話。孤問你,若是您不用您手中的象笏,會有商人為了利益遠赴異國,高價收購象牙,惹得無辜的大象被無恥的獵人殘忍的殺害,鋸掉象牙嗎?”
朝堂上本來是個嚴肅的地方,但是李恪說得卻不太正經,很多人都覺得他這麽說話很像一個人。
孔穎達道:“蜀王殿下,士農工商地位,這是國本,曆朝曆代如此,不可動搖。”
李恪搖頭道:“孤並無此意,隻是賤這個字是罵人的,您乃鴻儒,說出來孤有點怕髒了您的嘴。”
孔穎達道:“蜀王殿下,您這是強詞奪理,我們說得不是我的談吐問題。”
李恪清了清嗓子道:“那好,現在孤再來請教。如果您覺得商賈之事不應該重視,應該打壓,那我朝通商之利上繳國庫的那部分,誰家來補上。國本的確不可動搖,但是農人自產之物若不流通,難道叫桑農去吃蠶絲,讓糧農家的糧食腐爛不成。朝廷鑄造錢幣若不流通,難道就為了放在國庫裏,看著一堆燁燁生輝的銅傻笑嗎。商人以流通牟利,便是使民互通有無,若他們都回去種地了,那誰來流通,誰來讓您在這莊嚴的大殿上用的是象笏,而不是竹片?”
孔穎達啞口無言,李恪卻繼續道:“國之根本在於士農工商各司其職,不偏不倚。重農抑商隻會帶來閉塞,如何川冰凍,必定斷流。當然了,孤的意思可不是重商或者是抬高商人的地位,隻是想讓孔司業明白,不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李世民終於忍不了了,大聲道:“混賬,孔司業也是你一個黃口小兒能夠指責的?”
李恪道:“臣不敢,隻是在下隻是近商賈之事,其用心在於商人流通該如何運用才能做到不偏不倚,維護我朝長治久安。至於什麽商賈之事,臣可沒有做過。”
李世民道:“既然蜀王沒有做過,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仲達?”
李世民都叫他仲達了,這已經很給麵子了。
孔穎達道:“陛下,蜀王是否行商賈之事,請鄖國公出來一對便知。”
殷元主動的站了出去道:“回陛下,蜀王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商賈之事。家徒四壁啊,窮的臣都想接濟一下。”
孔穎達看著殷元道:“懷素,老夫也算是你的半個老師,你可要實話實說。”
殷元道:“老師,這就是實話。”
孔穎達有點生氣,大聲道:“懷素,你找人幫你開了酒樓,而且還和一位皇族有合作,得利後分賬,這事難道是假的嗎?”
殷元一愣,隨即轉頭笑道:“任城王,你什麽時候這麽舍得給侄子送禮了?”
任城王李道宗瞪著殷元走了出來道:“陛下,和殷懷素合夥經營酒樓的,是臣。”
李世民慍怒道:“你們倆一個王爺,一個國公,為了點蠅頭小利做這種商賈之事,不以為恥,反而為送嗎?”
殷元道:“陛下,這可不是蠅頭小利。我與任城王開了三家食舍,可是我們從來不參與酒樓經營,可算是遠離商賈之事了。食舍每日日進鬥金,我二人便能夠衣食富足,有了餘財,便可以更加寬待佃農了。食舍每日所用菜蔬肉食均是精挑細選,但是出價也高,這又是一利。何況起初起食舍之名,就是因為民以食為天之意。酒樓中各色菜肴推陳出新,改善口味,也算是豐富我唐人的餐桌。孔司業剛才論了國本,那臣也就給食舍帶個高帽。在食舍出現之後,長安漫天要價,以次充好的酒樓倒了不少,而且有很多也降價了。我大唐之富庶,就是要讓黎民百姓都要吃得起飯,而且要吃的起上乘的飯。”
這一段話說完,大家也終於明白李恪說話像誰了,明明就活像殷元啊!這一通吹牛,就感覺皇帝不賞賜點什麽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李道宗借機道:“正因如此,臣才要助鄖國公一臂之力。”
李道宗這話沒幾個人信,他什麽貨色,大唐的臣子們還都是比較清楚的。
李世民道:“行了,你殷懷素一張嘴,天底下沒有人能挑出你的毛病。朕不罰你,卻要看看你的食舍和你說的是否一樣,你是否言過其實。”
說完李世民又向李恪道:“蜀王雖無大錯,但是卻有不知檢點隻過,不堪表率。朕罰你的俸祿一季,你可服氣。”
李恪道:“兒臣接受教誨,認罰。”
罰俸這種事情罰到殷元身上是不痛不癢,罰到李恪身上未必。他也是個善於花錢的主,而且家裏的確用度很大。罰了俸祿之後,他可能要勒緊褲腰帶一陣子了。
李世民道:“鄖國公,聽說你最近精研萬物之道,可有什麽結果,讓大家都聽一聽?”
殷元道:“臣最近的確有一些收獲,但是現在說為時尚早。但是有一件東西,倒是已有收獲,明日便可呈陛下品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