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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兩隻狐狸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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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元覺得李姝出的是個餿主意,畢竟這種事情自己攬下來的話,那就是對自己的名聲太不負責了。而且,李勣是他很佩服的人,他不想讓李勣輕看自己。再者說了,這樣的謊話去騙李勣這樣的人,成功的幾率必定不大。

殷元歎息一聲道:“妹妹真是出了個好主意,我第一次見曹國公,你就給我出了個自毀名聲的主意。”

李姝道:“你怕什麽,這種事情你承認下來,隻不過家父會覺得你這個人有一些不好的習慣,他照樣會感激你,也會就此打住,絕不會讓別人也知道這件事,你的名聲也不會壞。”

殷元笑道:“好,誰讓是我的姝妹妹開口了呢,我也隻能答應了。壞點名聲,倒也不算什麽。”

李姝開心的笑道:“過兩天我送你一份禮物,到時候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殷元進了廳堂去,卻見李震就像是鵪鶉一樣站在一邊,李勣站了起來迎接殷元。

殷元看了看李震,向李勣道:“侄兒殷元,見過李叔。”

李勣笑道:“你可算是來了,我可是一直在等你,不然的話,我就要被這不孝子給氣死了。”

殷元佯裝吃驚道:“景陽兄,他怎麽會惹您不高興。平日裏,景陽兄可是奉行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儒家思想。雖然是個武人,可也是我們這些人裏麵,最懂道理的人。”

李勣歎了一口氣道:“你和他乃是多年的同窗之誼,你自然會替他說好話的。但是他這個人你說是識大節倒也沒錯,但是有一些毛病卻是從來都沒改,反而變本加厲了。”

殷元道:“哦,所為何事?”

李勣道:“這廝流連青樓,在書房中竟然藏有青樓女子送的香囊。我倒不是迂腐。吟風弄月的我也不管。可是,常常流連其中,恐怕是將來也會有大害呀!”

殷元一臉驚詫道:“哦,香囊,什麽樣的香囊,是我上次送的那隻嘛,那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勁從一位花魁那裏拿來的,說實在的,她可是個清高的女子,從來不對這世上的須眉濁物假以辭色,至於禮物,那更是難得的。”

李勣有點臉色不好看,畢竟將一個青樓女子說成是個清高的人,也恐怕隻有好色之徒才能說出這種話來了。

李勣不由得已經信了一半了,畢竟殷元還是很有天賦的,他成功的塑造了一個流連花街柳巷的浪**子弟。

李震默不作聲,似乎他已經不在乎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了。事實上他在被父親訓這件事上很有覺悟,有時候全憑父親的喜好,和有沒有犯錯之間並沒有必然的關係。

李勣道:“年輕人心性不定,偶爾風花雪月那是無傷大雅。這件事我們暫且不說了,且來飲幾杯,暖暖身子。”

李震看著殷元,跟在李勣的身後,其中意味有些感激,但也不是很濃。

李勣更多的時候像李靖而不是秦瓊這樣的猛將,但是他用兵有點像李道宗,不會像李靖一樣總是出奇兵,反而要穩一些。

在用兵上李勣比李靖穩,而在做人上李勣卻比李靖多了幾分奸詐。李靖,他做官的手段就像是在做特進的時候一樣,表現得沉默寡言,毫無鋒芒。可是李勣,他卻知進退,懂得起什麽時候低調,什麽時候卻要高調。就像李世民臨終貶謫他的時候,他一句怨言都沒有,收拾行李就去赴任了。

李勣喝了兩杯之後道:“你可知道,王伯當他對我,有救命之恩。他的遺孤如果真的上門了,就算是讓我付出生命,那也不過是還了恩情罷了。就算是被人利用,那也是天命使然,由不得怨天尤人。”

殷元道:“救命之恩的確是大恩,但是您現在主管並州,保護大唐的藩籬,而且還有偌大的家業,恐怕是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是。”

李勣道:“所以無論怎麽樣,我都應該感激你,如果不是你,現在我已經惹下了潑天大禍,累及家人了。可惜我這個兒子雖然懂的我知恩圖報,卻根本不懂生而多艱的道理。”

殷元看著對方道:“那您得問問您兒子了,他識得大節這也是您自己親口說的,為什麽會這麽糊塗呢!”

李震有些不解,怎麽殷元願意替自己擔下夜宿青樓的事情,怎麽還能當著李勣的麵,告這種黑狀呢!

李勣有些好奇道:“哦,為什麽呢?”

殷元笑道:“因為,騙他的人騙術實在是很厲害,他們這些人騙起人來,有時候連自己都騙。”

李勣好奇道:“哦,連自己都騙?”

殷元道:“是啊,有時候他們會騙自己相信自己是一個充滿了愛的人,騙自己還可以做這個世上最好的人,可其實上他們什麽都不是,隻是一群無聊的人。每個朝代更替,都會有他們這樣的人出現,總是活在夢裏,不願意醒來。”

李勣看了看李震,沒有說一句話,回過頭來道:“依你所見,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曆,又該怎麽查找呢?”

殷元笑道:“這種話我怎麽能告訴您呢,難道要我說出來,然後您去抓了他們去請功,用血流成河來洗清自己的名聲,然後罪名還要我來擔?”

李勣一愣笑道:“懷素誤會了,我就算是有這樣的想法,又如何能夠害了你呢?”

殷元道:“要是說景陽不敢這樣做那是沒錯的,可是您不一樣,您是殺過無數人的人。人命在您的眼裏,並不是那麽珍貴。雖說是我幫了您的忙,可是未必是恩情,也許這是對他們的恩情。因為一旦您發現他們包藏禍心,您就會讓他們有來無回,可是我卻讓他們跑了。”

李勣眉頭一皺道:“懷素,你這樣的年紀,何來如此深沉的心機?”

殷元無奈道:“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但是似乎沒有人從一出身就是這個樣子。”

李勣歎道:“世途險惡,叫你一個孩子懂得了這麽多事情,那就不是你的錯了,是這個世道的錯。”

殷元道:“難道您覺得,這真的隻是世道使然,而不是人心之過?”

李勣道:“所以,人心難道不是世道壞的嗎?”

殷元看了看李勣,兩個人突然相視而笑,一大一小兩隻狐狸,終於覓得了知音一般。兩隻狐狸念經,別人也許還會疑惑自己為什麽聽不懂。

李震見這二人莫名其妙,可是實在不明白,殷元怎麽會知道自己的父親會有殺人的狠心,而李勣,又為什麽會願意去承認。

李震當然不明白,其實有很多事情大家都可以心照不宣,隻不過這樣的事情在他的人生中碰到的太少,而且他並不像殷元一樣那麽懂得人心的齷齪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