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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情之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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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元曾經懷疑過一件事,就是房玄齡被趕回家這不孝子給連累的。他是不明白房遺直到底什麽想法,不想娶就算了,想想辦法就成,至於硬頂著幹麽。

生兒子這事是個技術活,房玄齡生的兒子,要不是性格怯懦就是恃寵而驕。這房遺直的人是不壞的,但是殷元一直覺得一個像他這樣的人,人性是複雜的。太複雜的人,難以成事。

長樂公主將自己手裏的花生殼拋掉之後道:“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至少不是個糊塗的想要和陛下爭執的人。你看看殷懷素,他可曾在這樣的事情上不給當今的天子一個麵子。雖然你父乃房相,他卻沒有什麽人能夠幫得上忙,但是你學他的處世之道,也是吃不了什麽虧的。”

房遺直真的是覺得做公主的駙馬是天底下最大的難事麽,殷元倒覺得未必,主要看人,這廝真是個情種。

房遺直看了看長樂公主,大概覺得,長樂公主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苦心,於是苦笑道:“公主字字珠璣,在下銘記在心。隻是那年那月,再不可追憶,他年他月,也不必再添什麽悲傷了。”

長樂公主皺著眉頭道:“你在胡說什麽,我一個字都聽不懂。以前我還叫過你哥哥,可年歲漸長,你好像讓人越來越看不懂了。你小時候的誌向是什麽,你還記得嗎?”

房遺直小時候說過的話多了,但是忘記的已經多不勝數了。但是,很多事情隻要是關於長樂公主,他卻會記得一清二楚。

房遺直道:“我說,我願意做一個心懷天下黎民百姓的人,使天下人衣食富足,安居樂業。那時候我真的覺得這是個高尚的理想,但是後來發現這句話很多人都會說。這樣的酸溜溜的話,可以說是一個人是否誌向高遠的標準,一個人品性的見證。但是,往往說的越是冠冕堂皇的人,越可能做下與曾經的理想大相徑庭的事情。所以後來,這樣的話就再也不說了。”

長樂公主歎了一口氣道:“天可憐見,你居然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我還以為你現在已經忘卻了自己幼年的理想了。其實,理想不在於是不是說了出來、是不是叫人稱讚。你看有些人,從來不會說的好聽,也不指望別人稱讚,但是他做下的事情,有些確實讓人十分佩服的。”

房遺直知道長樂公主說的是殷元,但是和殷元的比較並不能讓房遺直產生什麽嫉妒、羨慕。畢竟殷元的那點事的確令人佩服,可有些時候卻讓人覺得他的做法並不可取。

房遺直笑道:“天下無第二個殷元,世上也無第二杯長生酪。”

長樂公主未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房遺直道:“天下也沒有第二個人房遺直,但是一定會有第二個功勳子弟、第二個浮華之下的浪子。”

房遺直點了點頭,想起了自己碌碌無為的半生。世上最諷刺的事情莫過於,你為了別人意誌消沉,別人卻在批評你不應該意誌消沉。在這種情況下,也永遠沒有辦法去認為別人有什麽錯,畢竟單戀這種事情最終不論什麽結果,都算是咎由自取。

一個人能後悔就能回頭,如果房遺直真的能夠因為自己的意誌消沉而感到後悔,也許在不久的將來能夠走出自己給自己編製的牢籠,做一個對大唐有用的人。

殷元覺得房遺直算是一個不蠢的人,但是偏偏在自己的事情上蠢到了極點。房家的悲劇不無道理,曆史對他房遺直的評價,也不都是空穴來風。

殷元回到閣樓的時候,兩個人像是已經等了很久,但是卻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麽很難為情的事情。於是,殷元隻能將這件事歸結為,自己本就不該這麽早就回來,畢竟他們倆都算是恪守禮教的人,沒那麽容易推心置腹。

煮完牛奶之後,殷元感覺這兩人大有不歡而散的跡象,於是道:“既然你們兩位今天來了,我這裏有一件東西,正好請二位稍後帶走。我這個人是生意人,如果好的話,希望兩位可以以後多多光顧。”

兩個人不好拂殷元的麵子,五十隻好留了下來。

殷元看了看二人道:“說起來,公主當年曾入國子監,那時候我和遺直便在國子監學習。那時候年幼膽怯有之,胡偉任性有之,總之是不被公主看在眼裏就是了。但是遺直兄卻有所不同,謙謙君子,和公主堪稱是青梅竹馬啊!”

敢說別人跟公主青梅竹馬,基本上不是不想活命的人,就剩下殷元這種自以為命大,膽子也大的人了。

長樂公主笑道:“那時候可真是無憂無慮的日子,說起來真是懷念。”

殷元看著長樂公主道:“公主知道了嗎,遺直兄要成婚了。”

長樂公主愕然,沒想到房遺直和自己說了這麽長的時間,居然連這麽重要的事情一個字都沒有提。

這是為什麽呢,難道他真的舊情難忘,心裏的瘡疤還未愈合。如果能夠說得出來,就說明他放的下,可要是不說,那答案也就十分明白了。

長樂公主麵無表情的道:“早該如此了。”

長樂公主接下來的舉動有些讓人看不懂,雖然很禮貌的和二人話別,也拿到了殷元讓人從家裏帶來的糖果大禮包。但是殷元覺得她好像很落寞,和平常的區別很大,再加上她那股經年累月積攢的深閨之氣,令人實在是有些痛惜。

二人在食舍的門口送走了長樂公主的車駕,然後兩個人又折返了回來。

看著長樂公主剛才呆過的地方,房遺直有些呆傻的站在那裏。

殷元道:“看吧,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房遺直道:“我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結果,我也知道你提前說並不是壞事,可是麵對此情此景,總有些心裏不舒服。”

殷元道:“那你到底想要個什麽結果,想讓她聽了之後痛哭流涕還是淡定自若?”

房遺直不明白殷元什麽意思,但是這兩種結果,他確實是一種也不想看到。即使他不想看到這兩種結果,他還是放不下,必須給自己的曾經一個交代。

如果長樂公主痛哭流涕,那房遺直於心不忍,如果長樂公主十分淡然,他又會為自己覺得不值。所以,這兩種結果看起來大相徑庭,但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一件進退都是荊棘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去做的必要,可是好像有些人情到深處就是喜歡自虐並且虐自己愛的人。這,可能是癡男怨女最不應該,但是最常態的事情。

殷元看著房遺直,喟然長歎道:“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