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吃完晚飯已經是很晚了,殷元看自己的母親雙眼紅腫,心裏很是無奈,於是親自送她回去。
到了門口,王氏道:“你回去吧,娘要睡了。”
殷元應了一聲,看著她走進屋裏去。剛要轉身離開,王氏又在門口道:“十多年了,你可曾恨過我們送你離開?”
殷元看著她道:“恨,當然恨,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深宅大院裏,一切好像都是你的,都是圍著你轉的,多認識了幾個字就普天同慶,哪天要是刮風下雨沒去校場就唉聲歎氣。一個人如果沒有到那個年紀,去承擔那麽多事情是不好受的。伯母的為人一直是那樣,管教要嚴,一切禮儀不可廢。不是我非得反她不可,是自己活著就不想在被人斧鑿了。”
王氏道:“既然你恨我們,為什麽從來都不肯來信告訴我們?”
殷元笑了笑道:“一個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您覺得還有任性的資格嗎?”
王氏默然,沒有說話就走了進去。
殷元鬆了一口氣,雖然他有時候會感到為某個人意難平,但是從根本上來說,他們還是一家人,所以自己還是跟他們是一家人。
回到屋子裏,芳桃看了看殷元道:“你這個弟弟是個硬骨頭,就算是文弱,還是一聲不吭的挨了一頓痛揍。”
殷元看了看她道:“不要再說這些話,對大哥很不公平。一個誤入歧途的可造之材總是在別人眼裏比一個懦弱無剛的老實人要有前途。可這到底是哪來的道理,為了這個偏見,就要讓老實人接著吃虧麽!”
芳桃嘟囔道:“我就是這麽一說,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我怎麽能插手?”
芳桃這哪裏是不插手,這是一插手就要命的節奏。她這個人辦事還真是幹淨利落,那何驚被留下來,要說不是她故意的,殷元打死都不信。這就等於直接找來證人給殷簡定罪,而且還不給辯白的機會。
殷元剛想走過去抱一下芳桃,結果看到屏風背後的殷嬌,於是道:“你給我出來,什麽時候來的,故意聽我們說話是不是?”
殷嬌走了出來,扶著屏風道:“我來了很久了,芳桃嫂子也是知道的,我哪裏知道你居然是這種人,居然不顧及屋子裏有沒有人就想占便宜。”
殷元黑著臉道:“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殷嬌支支吾吾道:“二哥你人好,能不能饒了我一次?”
殷元道:“饒了你,你幹什麽了?”
殷嬌扭捏了半天道:“哎呀,就是你說的欺負他們的事情。”
殷元恍然大悟,合著這丫頭是見今天殷恕和殷簡都被收拾了,心裏想著可能要輪到自己了。所以,她就大著膽子來向殷元請罪來了。
芳桃看了看殷元,好像一副今天要是教訓了殷嬌,她就和殷元沒完的樣子。
殷元無奈道:“我哪敢啊,你二哥懼內,你嫂嫂怎麽說就隻敢怎麽做。”
殷嬌卻不相信,她眼裏每次懲罰自己的都是殷元,芳桃有時候頂多就是阻攔一下,絕不會真的忤逆殷元的意思。不過她鬥爭經驗也算是豐富,所以往芳桃在的地方跑,能少挨打,少挨罵。
殷元走了過去,將殷嬌抱起來道:“胡說八道,二哥怎麽會跟你計較呢!今天我很累了,咱們的賬,怎麽著也得秋後再算。”
秋後,殷元在哪恐怕還不一定呢,殷嬌立刻放心下來,拍了拍胸口笑道:“好,那就好。”
殷元抱著殷嬌到了院子裏,被殷嬌用小手抓了幾把鼻子。突然心情大好,帶著殷嬌來到了院牆下,猛踩牆角的木樁,然後又在牆上蹬了一下,居然直接跳了上去。
在殷嬌的歡呼聲中,殷元抱著她在牆上跑了起來。
芳桃跑出來大聲道:“小心啊,別摔了你們倆。”
殷嬌大聲道:“飛呀,飛呀!”
於是在殷嬌的提議下,殷元從牆上跳了下去,然後跑了一會,跑進了李家去。
李家就要關門了,沒想到殷元居然來串門了。
李震跑出來道:“你還能來的再巧一些嘛,我都快睡了。”
殷元將殷嬌放下道:“李姝妹妹呢,怎麽最近一次都沒見過?”
李震道:“我妹妹縱然就是再怎麽不懂規矩,沒有成親之前也有避嫌的。她又不是個糊塗人,怎麽會還像以前一樣天天跑到你家去。”
殷元道:“什麽臭規矩,弄得我還以為她不理我了。今天我和嬌嬌登門拜訪,雖然沒有什麽禮物,但是人我們還是要見的。”
殷嬌在一旁呐喊助威道:“我們要見人,不能吃閉門羹。”
李震捏了一下殷嬌的臉蛋道:“喲,你居然知道什麽是閉門羹,了不起呀!”
殷嬌很不情願的躲開他道:“我還知道你是個好色鬼,以後我可不跟你做親戚。”
殷元等人齊你是開玩笑從來不留什麽情麵,所以李震那點事被大家說來說去說了無數次,所以殷嬌都知道李震好色了。
李震無奈道:“懷素,你妹妹真像你,從來嘴裏不饒人啊!”
殷元頗為自豪道:“那是,我妹妹可是冰雪聰明,女中豪傑。你這樣的人,真是空虛的緊,她是看不上的。”
正說著話,李姝就走了出來,怯生生的,就好像第一次見麵似的。
殷元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她那細碎而讓人著急的腳步。
殷元道:“你可以了,明明是黑旋風,你裝什麽淑女。我又不是沒見過你走路,你以為我能以為你一直這樣不成?”
李姝眉頭一皺,大步走過來道:“你真是沒意思,這麽點事你還要戳穿。”
殷元笑道:“這才叫不見外,你要是真的見外,那我就不適應了。”
李姝摸了摸殷嬌的腦袋道:“嬌嬌,你哥最近在皇宮裏大獻殷勤,你有沒有發現,他這個人實在是太賤了。”
殷嬌猛的一個靈機,左邊看看殷元,右邊看看李姝,痛苦的歎息道:“唉,試問那個少女不懷春,那個兒郎不多情啊!我二哥雖然脾氣又臭又硬,固執起來的時候猶如田地裏的倔牛。但是他好歹也是才華驚豔長安,風流名蓋六合的大唐鄖國公啊!想來,是那公主春思頗多,碰上了我二哥這人多情自負。世上癡男怨女之間,故事必多。這皇宮獻殷勤一事,想來是內情頗多,且聽他自行解釋啊!”
殷元瞪著殷嬌道:“這都是哪個教你的?”
殷嬌道:“反正不是先生教的,說起來教過我的人,也隻有那麽兩個而已。”
殷元當然知道,殷嬌說得第二個人就是他殷元自己。現在看來,殷元這屬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