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挖土填坑
李玄弁向李恪道:“不敢，蜀王殿下既然說這是國事，那自然非私事可比。為大唐獻力乃是在下理所當為之事，不敢推辭。若是有用到在下的地方隻管說就是了，在下公私分明，絕不會因為私事誤了國事。”
李玄弁這句話是擺明了耍流氓啊，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可以在國事上幫忙。但是生意卻是私事，他公私分明，那就不會以生意的事情去幫助二人。
麵對當朝蜀王能夠說出這種流氓的話來，說明這位世子並不是很懼怕李恪，很可能隻是表麵上客氣罷了。談及這件事，如果沒有利益的**，恐怕是難以成功了。
殷元道:“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裏，不妨我們接著往下談。如果在下讓世子去販賣砂糖一物，世子欲得幾成？”
李玄弁道:“琉璃不賣麽？”
殷元看著他道:“可以賣，隻是琉璃產量有限，如果拿來販賣，別人想要的可就沒有了。”
李玄弁道:“哦，還有人在打琉璃的主意？”
李恪見狀冷笑道:“有，當然有，而且還是當今陛下，壞了您的好事，實在是他對不住您。”
李玄弁吃了一驚道:“不敢，不敢。在下隨口一說，既然陛下想要，那等以後在下再賣就可以了。隻是，我們先把事情約定好，這樣到時候大家也好做事嗎？”
殷元點頭道:“世子所說很有道理，是應該提前約定好。那世子以為，您願意售賣多少？”
李玄弁笑道:“鄖國公爽快人啊，既然如此，我們兩家做生意，各占一半就是了。”
殷元心裏在冷笑，笑這個蠢貨。如果生意殷元自己來做，那是殷元自己的生意，掙多掙少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可要是和別人一起做，這種好事落在他的頭上，也不怕砸了他的腦袋。
李玄弁占五成憑什麽，殷元的生意有的是人想分一杯羹。不說別人，和殷元生死兄弟的李恪怎麽辦。他占五成，李恪還有嗎？況且，就李氏宗親之中，還有李道宗在那裏呢！李道宗和殷元合作由來已久，有這樣的機會為什麽沒有他，非得有他李玄弁的五成。
殷元敢斷定，這五成給了李玄弁，要不就是自己被人噴死，要不李玄弁被人擠兌。大概率就是，沒有人願意得罪金主，最後隻好搶他李玄弁的生意。
話說到這份上，李恪也忍不了了。盯著李玄弁道:“你占五成，你是要孤王在你的五成之外再去占懷素的嗎？”
李玄弁頓時一驚，額頭滲出了汗滴，看著李恪道:“在下，占三成，蜀王您自然是占四成。”
李恪突然一拍桌子道:“好大的膽子，懷素家的生意是懷素的事情，豈由你做的了主。便是陛下那裏，懷素也是看在將要尚公主的份上，獻給自己的老泰山一些東西。便是這樣，陛下和皇後也要投桃報李，賞賜一些東西。陛下乃人君，又是他的老泰山，所以才得以如此，敢問你占哪樣，居然敢替當朝的鄖國公，少府少令殷懷素做主？”
李玄弁更是驚懼，連忙跪在地上道:“在下不敢，隻是就事論事，不想竟然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還請蜀王殿下見諒。”
殷元看了看李恪，突然覺得李恪這個人，還是很會配合的。自己剛剛挖下一個坑，李恪立刻把土給埋上了。
李恪看著李玄弁道:“世上不知好歹的人多的是，我不希望你也是。我和懷素固然是有事相求，但是你也妄想威脅我們，因為這件事並不是非你不可。任城王和懷素的關係自不用多說，孤王也是略有浮財。宗族之中，有的是人想建功立業，使陛下高興的。就算是搭上一些家財，和陛下的加寵相比又算得了什麽？你既然不識好歹，我二人隻好就此離去，將這件事寫上一些書信送出去，大概再拖上一些時間也就是了，諸事無虞。但是你，以後就別想摻和這件事了。”
李玄弁這才見識了李恪的可怕，他可以好言相勸，可是你要是不聽話，他會瞬間擊垮你的所有防線。而且現在想起來，剛才這兩個人一唱一和，一個紅臉一個黑臉，顯然是配合的極好。
李玄弁不由得想起了京城的事情，僅僅工部一件事，李恪和殷元兩個人的主持下，所有涉及的衙門都不敢有任何的推辭。而且被查辦的各級官吏多達幾十人，這樣的手段，可以說是霹靂手段了。大唐天下，有這樣的兩個年輕人，所到之處恐怕沒有人敢質疑他們的命令，他們的能力。
正因為他們兩個人的能力有目共睹，所以一旦李恪將這件事公之於眾，到時候那些想立功或者是想討李世民高興的宗族之人一定雲集響應。到時候再要插手這等掙錢的事情，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李玄弁道:“蜀王殿下容稟，在下非是不相信，隻是家裏的事情在下做不得主，恐怕還得請示家父。”
李恪語氣稍微舒緩道:“你父乃恭王，自然是他做主的。孤王的父親是當今陛下，卻經常行事擅專，但是父皇也不曾責罰。因為你隻要做的不是什麽壞事，為人父母為何要責罰呢！自己家的孩子有出息，難道是一件不好的事情麽！”
說完，李恪走過去扶起李玄弁道:“罷了，你我兄弟之間，不必用這些推諉之辭。你若是實在不想做這件事，孤王也不會見怪的。”
說完，李恪歎了一口氣，向殷元道:“懷素，我們走。”
殷元站起來道:“唉，本來是國事，結果害得你們兄弟如此，殷元之罪也。此事若不成，殷元自敷於長安待傻罷了，不敢讓皇室宗親為難啊！”
李恪看了看殷元道:“懷素言重了，事不成非謀之罪，天下事你有計較，天下人心卻無法揣度。皆是，孤王與你共同進退，便是了。”
李恪歎息著向外麵走去，殷元緊隨其後，也沒有再機會李玄弁。
二人離開之後來到車上，相視一眼突然大笑起來。
笑了很久之後，李恪道:“你我也算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都是在京城和聰明人爭來爭去的。結果到了這裏，居然和李玄弁這種人爭上了。”
殷元道:“也不好對付啊，要不是您蜀王的威風在那裏擺著，恐怕李玄弁也不會害怕，更不會屈服。”
李恪和殷元也算是經曆過幾件大事的人了，勾心鬥角的事情上也算是高手了。要是鬥不過老狐狸什麽的那也就算了，要是鬥不過李玄弁這種人，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二人想起剛才的事情，又是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