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偷飯的賊
殷元找到了彭籍，彭籍和周笠正在一起喝茶，聽了殷元所說紅珊瑚的事情，都有些言語閃躲。
馬周看了看二人道:“既然是鄖國公的家事，那在下就不便在這裏了。”
馬周走後，殷元道:“你們倆倒是說說啊，到底什麽人這麽有孝心，我怎麽一直都不知道啊？”
周笠道:“這就不是外人送的，不然我們怎麽敢收。這是公爺您同宗的兄弟送過來的，意思也是想能夠在互市裏麵分一杯羹。本來我們也不敢讓您為難，但是這件事情涉及到郎君，那就不好撫了人家的麵子了。”
殷元好奇道:“同宗，誰呀？”
周笠道:“殷知樂的小兒子，殷德昭。”
殷元笑道:“就算是我和殷知樂叔父來往並不多，我也知道他不是什麽大度的人。以前家裏全靠俸祿的時候，沒看見他來送過什麽值錢的東西，現在家裏有錢了，他倒是也經常到家裏來找一些好處。一株這樣的珊瑚，叔父睡覺不抱著就不錯了，還來送給我，真是天底下什麽怪事都有。”
把自己家人說得這麽難聽，周笠是有點不願意的。畢竟殷家的人還沒有太不堪的人出現，而且曆來家風不錯的。
彭籍道:“他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你又在這裏主持大事，那這錢給別人掙也是掙，給他掙也是掙。據我所知，並州的燒酒作坊，他也已經去過了。”
聽彭籍的意思是他也很不願意，看來收這件禮物，應該是周笠的意思了。畢竟周笠是殷家的老人，有時候就是會站在殷家家族的角度上考慮問題。要是換了殷元的話，家族怎麽樣，跟自己的關係不大。
周笠道:“郎君那裏也已經同意了，畢竟是同宗兄弟，不好拒絕，所以我就大膽收下了，等過了年之後，再圖後計。”
殷元笑道:“那應該讓他們把禮物送到長安去，那樣我父親會更加高興，而且那樣一來，我就更加不好意思不答應了。如今我在外麵，與父親相隔千裏萬裏，現在我的舉動恐怕是無人能夠約束。”
周笠皺眉道:“這麽說起來，這禮是收錯了？”
殷元搖頭道:“禮收的沒有錯，你不收他們同樣不會對我們客氣，所以沒有必要不收。隻是我的燒酒拒絕了關內的那些人，現在到底我的族兄來了，以後傳出去恐怕也不太好聽。”
方鯉道:“你也太死板了吧，這種事情讓自己家的人沾光也是正常的，要是換了我的話，一定找墨家的人來賣。”
殷元看了看方鯉道:“那就讓墨家人來，你可以讓你們的巨子老大另行安排，也可以你自己主持，總之你們墨家來做這個生意，我還是很高興的。”
方鯉一愣道:“我不要，這份大禮你還是留給別人吧！”
周笠和彭籍也覺得殷元對墨家也太好了，就算是愛屋及烏，也不至於這麽大的好處說給就給呀！
殷元道:“給墨家人有很大的好處，能夠給墨家人帶來一條不錯的財路，也能夠防止誰家一家賣了酒，到時候反而我這個製酒的要老人家的臉色。我起初不想賣給別人，可是我也不願意總是靠自己的人去賣。生意有時候做的太大了，總是要找人一起幹的，一家獨大可不是什麽好處。”
方鯉道:“別說了，反正我不要。”
殷元道:“你不要就算了，我去找小虎商量去。反正他現在也還在代州，估計現在也無所事事。”
方山君對一切的事情都很感興趣，要是知道自己有這種機會，就算是忤逆自己的父親，恐怕都想嚐嚐新鮮。以方鯉的看法，他就是個殷元的忠實擁躉。
方鯉道:“行了，此事我們從長計議，不要太草率的決定就行了。”
殷元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可是從來都沒有草率過的人。”
去打獵的人沒有過夜，晚上就回來了，因為沒有帶殷元一起去，所以殷元根本沒有給他們什麽好臉色。
殷元吃晚飯的時候讓人把從南方運來的米做了一鍋米飯，然後自己捧著一碗白花花的米飯，別人吃的卻都是大饅頭。
其實，大饅頭已經是大唐主食相當高的水準了，尤其是自從殷元教會了大家用堿水之後，發麵饅頭受到了大家的歡迎。可是久居邊塞，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比較像樣的米飯了，何況殷元運來的還是上好的新米。
新米的味道特別多竄，竄進了大家的鼻子裏，頓時手裏的饅頭就不香了。
李恪拿了一隻碗，在殷元身邊的飯盆裏麵打了一碗米飯，然後悠哉悠哉的走回去，坐在那裏道:“米飯配肉，這才香嘛！”
程處默跑了過來，不知深淺的去打飯，結果被殷元一腳踢了回去。程處默發現，殷元明顯是在報複自己等人。
李震也想打一碗飯，同樣被殷元踢了一腳，然後很委屈道:“我本來沒想去，是別他們拉走的。”
殷元冷笑道:“是啊，有人想去就是去不了，有人不想去，他們就拉著去。這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好大呀！”
殷元這個人可是說一不二，雖然看著那盆米飯不可能讓兩個人吃完，但是他絕不會給就是了。這一點還是薛仁貴看得比較開，沒怎麽吃飯，特別是沒吃饅頭，但也沒有不識趣的去找殷元要。
結果到吃完晚飯之後，米飯被送走的時候，薛仁貴就去了廚房，拿了個很大的碗，把剩下的米飯盛上，然後把剩菜也裝裏麵，端著飯就回房間了。
程處默正鬱悶呢，跑到薛仁貴房間裏去訴苦。薛仁貴聽到他的腳步聲，立刻就藏了起來。
第二天，殷元一大早就去看廚房裏麵的米飯，結果發現果然被人偷吃掉了，於是在院子裏大喊道:“做賊呀，羞不羞？”
一聲把所有人都招來了，李恪道:“什麽，有人敢到這裏來做賊嗎？”
殷元道:“當然了，還是個膽大包天的賊。”
李恪疑惑道:“可是什麽要緊的東西被人偷了？”
殷元道:“昨晚的剩飯被偷了。”
李恪皺眉道:“你還惦記那點剩飯，是廚房的人吃了吧！”
殷元道:“不可能，我特意囑咐過的，今天晚上我還要用隔夜飯炒一頓蛋炒飯吃呢！”
程處默出來道:“你那是金子呢，一大早的這麽喊幹什麽，還不讓我們吃，真是活該。”
李恪看了看程處默道:“你要吃，你可以要啊！你說你大半夜去做賊幹什麽，堂堂的將軍，居然幹這種事，我都覺得我交友不慎了。”
程處默一愣道:“蜀王，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怎麽可能去做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