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生意收縮
蘇紈幹了些什麽，通常殷元隻會通過彭籍來了解。其實，就算是殷元自己不操心，彭籍也會時時刻刻的盯著她，不讓她胡來的。
世上女人千萬種，總有一種駕馭不了。殷元覺得，蘇紈早晚會變成一個自己駕馭不了的女人。也還是因為野心有多大，最重要的是偏執的可怕。
蘇紈囤積的貨物琳琅滿目，一眼看過去就有很多的絲綢，保管的也是極好。其實她花了殷元很多錢，幾乎在這裏投入了殷元離開長安後一半以上的錢財。但是現在她開始賺錢了，殷元也不需要再花費巨大的資金了。
這場由大唐朝廷發起的大通商，不僅湧現了高鑒這樣的投機者，還出現了蘇紈這樣坐地起價的中間商。最重要的是，這個中間商，是殷元自己給養起來的。
殷元看著蘇紈道:“我隻是讓你做點生意，能夠自己安身立命，也給我留條後路就行了，沒讓你變成大唐的女首富。再說了，你這麽做，到底是怕人注意呢，還是怕人不注意啊？”
蘇紈依著殷元的身子，像一條美女蛇一樣纏著他道:“還不是你吩咐的，人家不過是照辦罷了。”
殷元在思想意識上很想推開她，但是身體上卻很享受。畢竟某人從來不以正人君子自居，可以說是給自己某些不要臉的行為提前打了預防針。
殷元道:“趕緊賣出去，就算是掙不了多少錢也要趕緊賣。”
蘇紈道:“那豈不是太可惜了些。”
殷元道:“隻怕你現在隻是可惜自己的錢財，以後別人就要來可惜你的命了。”
蘇紈很了解殷元的意思，就自己這個身份，低調點還能活，要是太高調的話，恐怕就必死無疑了。
蘇紈笑道:“我是不需要別人可惜的，隻要你就好了。”
殷元愣了一下道:“別在我麵前再提這樣的話，我覺得刺耳。”
說完，從地上撿起一顆掉落的草根道:“天底下你能夠去的地方並不多，所以以後還是小心提防比較好。我這個人本事其實並不大，隻夠安身立命，要是再多就不夠了。”
蘇紈點了點頭道:“你放心，隻要你吩咐下來，我可以幾天之內賣的幹幹淨淨，然後立刻換一個生意。”
殷元對於這種執行力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能夠把一件事迅速的執行下去，也算是一種本事了。有時候，還真有的人就是慢騰騰的，讓人看著也著急。
看完了之後，殷元回去看到了蘇紈的瑤琴，於是好奇的走了過去道:“你當真從小就練習這個嗎？”
蘇紈笑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商人家的女子，很難攀附得上權貴的。若是再沒有一點本事，恐怕以後八成還是嫁個商人，好一點的，可能會去給別人做妾。”
對於這個事情，殷元不想評價，畢竟不管怎麽說，現在蘇紈好像連小妾都不如。小妾雖然地位低下，但好歹還能有點名分吧，可是蘇紈，她這輩子最不可能有的就是名分了。
說起來當年長安的事情還是李恪挑的頭呢，可是到了現在，好像事情已經怨不得李恪了。一個苦心的女人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可殷元同樣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就算是李恪，他也沒讓蘇紈去幹這種沒頭腦的事情啊。
事到如今，殷元還記得當年那個在長安郊外說自己要自強自立的女人，可是她沒有那麽做。
蘇紈又彈起了瑤琴，可是殷元卻沒有吹奏方麵的梅花落，而是在一旁跟著節拍，敲打著自己的大腿。他殷元雖然自詡瀟灑，但是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了。在大唐的日子裏，他很快會忘記，自己這一生到底是為什麽而奔忙。
瑤琴聲聲，如怨如慕，殷元聽完之後，拿了把雨傘道:“我得走了。”
蘇紈沉默了一會道:“能不能每次來都不隻是一晚。”
殷元道:“我盡量，但是我未必有那麽多的時間，畢竟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等這些事情做完了，也許還會有新的事情需要去做。人生，大概就是漸漸忘了自己的初衷，丟失了自己本來喜好的這麽個過程。”
蘇紈道:“此間事了，我該去哪裏？”
殷元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是一旦我要是有了主意，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但是現在，我的確是沒有主意。”
蘇紈點了點頭道:“好，罵我在這裏等你。”
殷元點了點頭，冒著雨，趕回可都督府。
殷元剛在都督府將打濕的衣服換下來，就聽到外麵一陣陣的喧嘩，好像是什麽人在外麵爭吵。
聽了一會，殷元走了出去，隻見張弼正在和程處默吵的不可開交。
張弼道:“調動大軍庇護商隊，這件事聽起來利國利民，但是調動軍隊不是我能隨便做到的。”
程處默道:“這話你已經說了無數遍了，但是我也跟你說了很多次，我們既然食君之祿就要忠君之事。如果你不去，商隊除了任何問題，那都是我們這些當官的失職。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不要再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耽誤了百姓的大事。”
張弼冷笑道:“百姓的大事本都督自然會管，不過那也是職權範圍之內的事情。隨意調動大軍的事情，就算是蜀王仍然在，隻怕也不好做。”
殷元走出去大聲道:“誰是為了一己之私，誰又說過除了險要關隘和軍事重鎮之外就不是大唐軍人的職責範圍了？”
兩個人聽到殷元的聲音立刻回過頭來，爭先恐後的向殷元走來。
殷元道:“張都督，你先說。”
張弼道:“商路經過去年的事情，雖然後來被您鎮壓了，可是商人膽子本來就小，經過那樣的事情之後，大家誰都會害怕。他們現在積壓了無數的貨物，但就是不願意通過商路，而且南下的胡商也因為這個原因，不肯來交易。”
殷元道:“這個事情聽著耳熟啊，我倒是聽說過很多遍了。但是我們從來春到現在一直致力於解決這件事，結果到現在好像越來越麻煩了嘛！我現在就想知道，一個當地的父母官，和全權負責所有商隊安全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程處默道:“我不是這裏的官員，指揮不動這裏的一兵一卒。你想讓我全權負責，其實隻有負責，根本就沒有什麽權力可言。”
殷元冷笑道:“那就對了，張都督從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就開始帶兵了，你去指揮他的人，你夠格嗎？”
程處默有點氣餒，如果要是殷元都不力挺自己，那自己還能怎麽辦，難道自己能僅靠衛隊的人馬，就能夠把這麽大的事情給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