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琉璃人像
殷元實在是納悶了，為什麽高鑒總是能發現一些別人發現不了的事情。首先，這個人的確是很聰明，但是聰明不意味著事事看法與別人不同，那麽合理的解釋就是，高鑒這個人，他確實是個眼光獨到的天才。
對於這樣一個天才，很容易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但是殷元卻早就斷絕了和他做朋友的想法。因為高鑒，的確是個投機者，別看他現在投機的隻是商業，以後就說不準了。
殷元道:“那你可以放心，你絕對沒有這樣的機會。”
高鑒點了點頭道:“所以，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一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鄖國公，這大唐天下，到底還有沒有能夠阻止你的人，阻止你的事。”
殷元看了看高鑒，無奈的笑道:“有時候，我特別想找一把刀來，剖開來看一看，你的腦袋裏麵到底裝了一些什麽。這麽做又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這顆聰明的腦袋，從此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高鑒笑道:“那我勸你不要這麽做，因為如果你真的這麽做了，以後你一定會因為你今天做過的事情而感到後悔。相信我，你可能不會再有幸，碰到另一個像我這樣，懂你的人。”
殷元不置可否，看了看小裹兒，好奇的把她背上的東西接過來，拎在手裏驚訝道:“小裹兒，你拿的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沉重？”
小裹兒笑道:“這是一件我要送給你的禮物，但是這件禮物很特別，隻有英雄才配得上。如果你不是英雄，這件禮物你就不能擁有。”
殷元拍了拍那長長的包裹，好奇道:“你不會告訴我，這裏麵是一件沉重的兵器吧！如果一件兵器如此沉重，毫不客氣的說，這不是一件兵器，是一件廢物，可能隻有鍛煉氣力的時候才能用的到。”
小裹兒微笑道:“我也是個習武之人，這樣的道理你懂，我自然也不會不懂。但是，我想讓你再猜一猜，看你這個天底下數一數二的聰明人，到底夠不夠聰明。”
殷元道看了看小裹兒道:“自古寶刀配英雄，除了寶刀之外就是寶馬、盔甲。這樣的分量如果是一件盔甲並不過分，但是看起來，這明顯不是一件盔甲。”
殷元覺得，沒有人會把一件盔甲折疊到如此細窄的地步。
小裹兒搖頭道:“你也休想試探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直接告訴我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殷元看著對方，又看了看故弄玄虛的高鑒道:“我這個人並不喜歡猜謎，因為沒有什麽事情是可以毫無根據的猜出來的。但是今天，你們倆明顯是耍我，那我隻能猜一猜了。”
高鑒點頭笑道:“好啊，那你猜吧！”
殷元將那沉重的東西放在地上道:“英雄氣吞山河，山河者，土石水木而已。我猜，你們倆不會找了一堆石頭或者是泥土來耍我吧！”
高鑒拍手道:“解得好、解得妙啊！依我之見，英雄者，殺萬人卻也活萬人，所謂氣吞山河，隻是一股英雄氣，卻無英雄事啊！”
殷元皺眉道:“高鑒，我聽見你說話就惡心、反胃。本來吧，你說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從你的嘴裏出來，我就覺得味道變了。”
高鑒無奈道:“好吧，算我多嘴了。這次你又猜錯了，你接著猜吧！”
殷元看了看二人神色，重點看了看小裹兒，臉上依然帶著一股神秘感，他就覺得這件東西一定不容易猜出來。
殷元在那裏踱了幾步，然後道:“英雄好色，你們一定不會把一個人剁了塞進去。這是一個木盒，但是裏麵的東西塞的滿滿當當的。如果這件東西不是泥土這樣的東西，那麽要塞滿整個木盒是極其困難的事情，周圍應該還塞了一些東西。既然塞了一些東西，那就不是一件很堅硬的東西，或者應該是一件不能讓木盒碰到的東西。這樣的東西，不僅有柔弱的東西，而且還有珍貴的東西。君子以玉比德，英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裏麵，不會是一塊巨大的玉石吧！我說高鑒，你這麽窮的人，怎麽會舍得呢？”
高鑒笑道:“我說你鄖國公博覽群書，這世上一定沒幾個人相信。但是我卻也知道，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一句，可是本朝李百藥的《北齊書》中才有的。此書成書不久，鄖國公顯然是已經讀過了呀！”
比這更靠後的書，殷元都有可能讀過，所以這根本不足以證明殷元博覽群書。倒是這高鑒，滿肚子壞水的家夥，好像還挺好學的嘛！
殷元道:“行了，廢話先聽一聽，告訴我，我猜對了沒有？”
高鑒笑道:“當然錯了，但是這已經很接近了。本來這裏麵的東西，就不是個容易被人猜出來的東西，如果你能夠猜出來，你就是神仙了。”
殷元一愣，皺起眉頭道:“裏麵的，可是易碎之物？”
高鑒點頭道:“不錯。”
殷元眉頭皺的更深了，走了兩步道:“琉璃？”
高鑒麵色一變道:“你還真的，猜出來了？”
高鑒認為殷元猜不出來，因為這琉璃是殷元的專利，如果說高鑒給殷元送來一塊琉璃，那個送來一堆石頭並無分別。而且，殷元也很難去想，會有人送他一塊琉璃。
殷元拎著那盒子，帶著兩個人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殷元讓二人坐了下來，然後摸著那盒子道:“這琉璃，從何而來？”
高鑒歎了一口氣道:“我到現在都像是活在夢裏一樣，因為這塊東西，是關中的富商送過來的，而且本來就是送給你的禮物。我想，他們一定不會不知道，你是會燒琉璃的，送給你一塊琉璃毫無意義。但是，他們要送來的時候，我沒有讓他們來，至於這件東西的來曆，他們也說不清楚。”
殷元皺眉道:“世上如果還有這樣的聰明人，我並不覺得奇怪。隻要當今朝廷願意大量燒製琉璃，那麽我很願意教會別人，因為琉璃是一件很有用的東西。”
高鑒點頭道:“不錯，這正是你鄖國公獨一無二的胸懷。可是如果你知道裏麵的琉璃長得什麽樣子，你一定會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殷元一愣，將木盒慢慢的打開，隻看了一眼立刻又關上，歎了口氣道:“這不是我家的琉璃，我們可以燒製透明的琉璃。就算不是透明的，也不會讓顏色如此的駁雜。看得出來，燒製琉璃的人，技術並不好，隻是這尊相做得惟妙惟肖。這個人，倒是對在下的長相，很是了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