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高鑒自首
殷元說完之後自己先苦笑了一聲道:“其實，我從未經曆別人經曆的事情，所以根本就不應該去隨隨便便的說教。但是，總是忍不住說幾句，不管有沒有道理。”
碧珠眨了眨眼睛，看著殷元道:“我告訴你，管閑事的人會短壽的。”
殷元笑道:“那正好，我可能是世上最喜歡管閑事的人了，看來我是注定不長壽啊！”
說完，殷元又向旁邊的人道:“用你們的眼睛盯死她，別讓她再有輕生的事情發生。另外，如果她出現了異常，很可能死咬著卻不發聲，所以你們要用眼睛看。如果你們是在是不知道，雖是叫大夫過來。就說是我說的，看看誰敢不聽我的話。”
殷元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愛管閑事，盡管很多時候他並不喜歡麻煩，但是好像很多和自己無關的事情，鬧到最後都會和殷元有撇不清的關係。
代州都督張弼，春耕的時候引進了不少的新式耕種工具，幾乎是無償的送給了百姓。好在如今代州並不窮，還能夠拿出這個錢來。
正因為還有錢，所以張弼要不停的折騰，想盡辦法的折騰。他已經接受了殷元的建議，開始大規模開荒。
很多商人聽說是能夠分到糧食，於是興致勃勃的參與進來，在朝廷統一的管理下登記造冊，等著田地有收益的時候，拿著官府給的憑證，去農戶那裏分自己那份糧食。
現在，開墾的荒地還沒出來，但是登記造冊的已經數量巨大了。張弼仿佛已經能夠看到未來，那堆滿倉庫的糧食。
於是，張弼特地來感激殷元，順便說了說自己的看法。
張弼道:“其實您不必憂心，而且我看憂心也沒什麽用。敢往蜀王的身邊安排人的，一定不是個普通角色，幹這種事的人是真有本事而且還對蜀王存在敵意的人。”
殷元道:“我當然知道，如果是政敵的話，多半會衝著我來而不是蜀王。畢竟，我這個人做事的確是不知道該低調一些，我看現在已經仇人滿天下了。”
張弼道:“所以，何必為這件事憂愁呢！縱然是為了朋友，可是你的朋友如今已經脫難了，不是嗎？”
殷元道:“難道張都督以為，我的朋友裏麵就沒有蜀王麽？”
張弼默不作聲，這時候有人來通報，說是高鑒來自首了。
張弼聽完之後道:“胡扯，這個時候來自首，怕不是消遣大家，趕走就是了。”
殷元搖頭道:“我可不覺得這是胡扯，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高鑒這樣的人來自首，最好的結果自然是抓起來，找到他的罪名，然後把他送上法場。這樣一來不管是多厲害的人，人頭落地之後大家就不會再覺得可怕了。”
張弼皺眉道:“能夠抓住高鑒自然是好事，這個人的可怕我也是聽說過的。但是，他和這件事毫無關係，要是把他抓起來，外麵恐怕很難不說您是公報私仇啊！”
殷元道:“公報私仇怎麽了，隻要是理由找得好，就不怕有人敢來找我的麻煩。”
張弼覺得殷元對高鑒的偏見可能有點太重了，畢竟高鑒看起來還真是個規規矩矩的商人。尤其是見識了高鑒的本事之後，張弼更覺得高鑒可能是個難得的人才。
張弼道:“事情當然是聽鄖國公的，在下隻是覺得，可能高鑒還罪不至死。尤其是那小裹兒視他為親人，這個時候把他抓起來，我怕弄巧成拙。”
殷元笑道:“既然她把高鑒當成是親人，那高鑒委屈一些不也是正常的嘛！再說了，我們隻是暫時羈押，又不是真的殺了他。至於小裹兒，來了就來了唄，來一次逃走了，難道還想從我殷元的眼皮子底下再跑一次麽？”
張弼點了點頭道:“好計策。”
殷元無奈道:“下次沒聽懂之前，你還是不要隨便就替我吹噓。最近，我好像隻有在你的嘴裏才英明神武，所以還是盡量別說了吧。”
張弼點了點頭，尷尬的笑道:“我已經幾乎說成習慣了。”
殷元道:“還有，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李大亮，你愛才之心我可以理解，但是高鑒這種人你還是別碰的好。這個人，是很難駕馭的。”
張弼點了點頭道:“這話，我真的記住了。”
好好的一個人變成了馬屁精，殷元實在是有點鬱悶。好歹是個封疆大吏，而且政績也還不錯，怎麽就變成了這樣了呢！自己，其實不過是個支招的，事情還是張弼自己做的。
殷元見到了高鑒，身上穿著一身白色，清瘦而斯文。
殷元上下打量著他，打趣道:“我說高鑒，你今天是把你自己最好的衣服穿出來了嗎？真是沒想到，你居然也能有這樣的衣服。”
高鑒道:“現在我至少是個富人了，所以錢是可以多花一些的。而且，我看這次我有可能是最後一次了，穿的隆重一些，實在也是人之常情。”
殷元道:“那你一定是誤會了，你上次去的監牢那已經是特殊照顧了。不然的話，你會住在一間裏麵都是奇奇怪怪的人而且到處都是便溺的地方。在那樣的地方，你這一身風流倜儻的白衣，很快就會失去本色。到時候不僅人沒了，衣服可能也白穿了。”
高鑒笑道:“聊以**罷了，你可以見笑。畢竟人嘛，總是會被別人嘲諷的，就看多少了。”
殷元轉身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去最髒的監牢。”
事實上，殷元把高鑒帶到了都督府的飯桌上。
殷元笑道:“今天這頓飯，很可能就是你最後一頓飯了，所以一定要讓你吃飽喝足。”
高鑒笑道:“看來我的待遇還不錯，以前的時候，我可是沒有這樣的機會。”
殷元點頭道:“最後一次嘛，以後也不會有了。”
高鑒給自己倒了杯酒，默不作聲的喝掉，看了看殷元道:“小裹兒，如果能夠當你的妹妹，那一定是她此生最大的榮幸。如果可以，請你不要放棄。她還是個孩子，以後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學，去改正。”
殷元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以後我還會繼續拿她當自己的妹妹看，畢竟那孩子，我很喜歡。而且，我也從來不會拒絕，一個人從壞變好，我肯給所有人機會。”
高鑒苦笑道:“可是，這所有的人裏麵，唯獨缺我。”
殷元的確是對高鑒和別人不同，他總是覺得高鑒早晚會壞事，所以不願意相信，高鑒會有一天變好。高鑒的為人，其實的確沒那麽不堪，但是殷元考慮的是，他這樣的一個野心家，恐怕日後有一天有了機會，會讓人失去呼吸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