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念念不忘的美良川
到了殷元請客的日子，程處亮和秦懷道兩個人提前來了。就衝著殷元回京第一次請客請的是他們，這個麵子必須給足了。
程處亮做了駙馬之後明顯穩重了很多，和年幼無知的時候差別很大。其實，他從小倒是比程處默讓人喜歡，因為程處默有時候真的是有點太愛鬧騰了。
程處亮帶著秦懷道走過來，向殷元道:“懷素盛情，我二人聯袂而來，實在是叨擾了。”
殷元笑道:“能請來二位，應該是在下的榮幸才是。回長安之後，本來應該和諸位兄弟早日相會的，但是現在在下的處境，的確是不好出門啊！”
程處亮笑道:“那是你自己太過小心謹慎了，陛下當然知道你的性子，所以你回京之後就沒有再提過讓你閉門思過的事情。其實，你可以到處走走的，何況你家這麽大，那芳草園是你家，郊外莊園也是你家，就連那食舍，不也算是你家嗎？”
殷元看了看程處亮道:“我看你真是個人才，給我出了個好主意呀！改天要是陛下真的計較起來，你可別怪我實話實說，這是你給我出的好主意。”
程處亮笑道:“你我也算是連襟了，這點事，你說是我就是吧，反正我看陛下那裏，他未必覺得是我出的主意。”
程處亮這句話說的但是很恰當，現在李世民心目中，殷元的形象可不怎麽樣，所以很可能這好事都不是殷元幹的，但是壞事殷元卻是當仁不讓。
殷元點了點頭道:“算你夠狠。”說完伸手摸了摸秦懷道的腦袋道:“翼國公最近身體怎麽樣？”
秦懷道道:“老毛病了，雖然日日將養，但是始終不能痊愈。他時常說起您，今日我來的時候，他還說恨不能一見。”
殷元歎了口氣道:“等我什麽時候能夠離家了，我一定馬上就去拜訪翼國公。他是我的恩人，算是，知遇之恩吧！”
程處亮笑道:“那可不隻是對你有知遇之恩，更是你的長輩。想當年鄖節公和翼國公在美良川和某人打仗的時候，那可真是同仇敵愾，把某人打得是丟盔棄甲呀！”
殷開山和秦叔寶的確在美良川有過一次合作，那次他們的對手，是如今的吳國公尉遲敬德。通常這種話，大家在尉遲敬德麵前是不敢亂說的。但是程處亮隨他哥，那人愛揭短，所以美良川這三個字，總是會在尉遲寶琳的麵前提起。
尉遲寶琳從外麵剛進來就聽到這一句，心裏就很明白程處亮是故意的。要說這不是故意的，那世上就真的有鬼了。
程處亮摸了摸耳朵，背著手道:“我可沒有指名道姓，如果有誰覺得我實在罵人，那實在是抱歉了，可能是事情趕得有些巧了。”
尉遲寶琳和程家兄弟曆來是誰也看不上誰，互相拌嘴不僅長見，有時候打架也是會的。
尉遲寶琳向殷元行禮道:“承蒙鄖國公盛情，在下來得早了一些，實在是叨擾了。”
程處亮扶著秦懷道道:“你看看，某些人彬彬有禮，你知道為什麽嗎。你肯定不知道，我告訴你，他這是為了埋汰我們。但是我們實在不用理他，畢竟我們和懷素之間的感情早就已經超越了這些世俗的禮節。有些人，是來做客的。”
秦懷道一愣道:“難道，我們倆不是嗎？”
程處亮笑道:“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我們和懷素這種關係，加上三天兩頭就來，那還能以客人的身份自居，讓人家伺候麽？”
秦懷道點了點頭道:“好像是這個道理。”
程處亮道:“你還年幼啊，這當年美良川的事情你恐怕還不清楚，讓哥哥來再給你講解一下這個本朝的著名戰例。”
這句話秦懷道聽懂了，這是很明顯的損人，於是離程處亮遠遠的道:“我看就不用了，美良川的戰役，你已經講了十七八遍了。”
程處亮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道:“啊，已經有這麽多遍了嗎，我竟然不覺得，真是經典的戰例，每次重溫都有不一樣的認識啊！”
殷元被這個嘴碎的家夥弄得有點煩了，於是道:“美良川咱們就今天先不提了，今天我們說的是，如果我想把一個人塞進國子監或者太學裏麵去，該怎麽辦比較好。”
程處亮一愣道:“你家的人麽，還用得著入什麽國子監，你自己不就是一個開山立宗的大家麽！”
殷元道:“話可不要亂說，我就算是開山立宗了，我也沒有不尊重人家儒生的意思，再說了，兩種學派互相交流，共同進步，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嗎？”
程處亮絲毫不覺得殷元說的很高明，於是道:“那就得看你去的時候，有沒有人轟你出來了。不過據我所知，那幫儒生最近對你，可是恨之入骨啊！”
殷元苦笑道:“我又沒有扒他們家祖墳，何至於此。”
程處默笑道:“這，可就很難說了。總之，國子監可能有點難，但是太學沒有任何問題。畢竟，你既然這麽說了，肯定不是你兒子，可是這三品以上四個字，就能讓無數人退下了。”
殷元明白國子監的要求，可憐那麽多好學的人都進不去，這裏的幾個不學無術的家夥，倒是個個都曾有國子監出身。
殷元道:“看來，你們幾位確實辦不了這個事啊！”
尉遲寶琳摸了摸下巴道:“我隻是不明白，您鄖國公何至於非得把弟弟送到國子監去。等過幾年，你直接向陛下要一個官職，豈不是更好，更容易嗎？”
殷元看了看終於來了的殷簡，冷笑道:“因為呀，我就這個兄弟，看起來還很缺教育。你看，客人到了這麽久了，他好像剛睡醒的樣子。”
程處亮看了看殷簡道:“那也無妨，送他去軍營裏吧，現在咱們幾個的本事，好像也就是在軍隊裏麵值點錢。不，應該說很值錢，畢竟你是大唐最年輕，最優秀的將軍，軍營裏的人，就佩服你這樣的人。”
尉遲寶琳冷笑道:“你莫不是瞎了，這小三郎看起來就是個書生，你讓他去軍營裏受苦，也虧你想的出來。你以為，世上的人都跟你們兄弟一樣，寧可肉疼，腦袋也按不到書案上？”
程處亮笑道:“尉遲兄說的對極了，我看軍營裏的確是不合適。要說是這經曆過美良川的人就是不一樣，有見識啊！”
尉遲寶琳瞪著一雙虎目道:“姓程的，美良川的事情，你能不能不提了？”
程處亮無奈道:“沒辦法，念念不忘的美良川，令人神往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