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來晚的長樂
殷元是殷秦州的兒子,薛仁貴又和殷元的聯係千絲萬縷。這兩句話,秦叔寶可以說是在拉近二人的關係了。
殷秦州笑道:“這孩子是有些勇武,可還不足以與您相提並論。我看令郎再長大幾歲,他們都要汗顏了。”
李道宗道:“二位,我們少一些互相恭維如何,我看你們是不是忘了,這是玄齡家的孩子成親。改天等懷素成親的時候,大家再吹捧也不遲啊!”
殷元陪秦叔寶坐了下來,然後又問了問秦叔寶最近的身體狀況,然後就回去坐了。
等夜色初上,那新娘子同房遺直拜了堂,明顯看得出來,房玄齡今天笑的嘴有點歪。
快到末聲的時候,李承乾卻來了。李承乾一來,所有人都起來行禮。
李承乾大步流星的走進來,直奔房遺直。握著房遺直的手道:“遺直,你我兄弟情深,你今日大婚,怎麽竟不給我請柬呢?”
房遺直一愣道:“太子殿下忙於國事,實不敢打擾啊!”
李承乾一臉的遺憾道:“不能觀禮,此高明畢生憾事也。”
也不知道李承乾還記不記得房遺直曾經說過天底下兩件難事的言論,但反正現在看來,他李承乾真是重情重義,令人感佩。
話還沒說完,魏王李泰就出現了,這兄弟倆真是排隊挺整齊的。這裏麵,不得不說是因為房玄齡權勢熏天的原因啊!
拉關係這種事還真是不在於大家以前熟不熟,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了。
李承乾和李泰是沒有一個尷尬的,搞得房遺直很尷尬。要不是實在是這裏人多,這兩位說不定能夠看來房玄齡的女兒韓王妃的麵子上,管房遺直叫一聲長輩。
李泰和李承乾這兩位自然是本來不願意來晚的,因為來玩就顯得誠意不足了。所以,他們倆都是一大早就準備好了,結果無比了解這兩個兒子的長孫皇後把兩個人給叫進宮去了。等從宮裏出來,這哥倆的馬夫已經在長安大街上較量了一場駕車之術了。說起來,那也應該是長安大街上難得一見的盛景了,可惜夜深人靜,大家沒能看到啊!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殷元很是感慨,這李恪跟人家比,可能就差在這兒了。人家兩位無疑是影帝,他不僅演技差,劇本還不好。
李承乾一番表演之後,和眾人紛紛見禮,對殷元似乎也沒什麽特殊。倒是李泰,看到殷元之後道:“懷素那首相思震驚長安啊,本王最喜歡文采好的人,他日一定要好好的向你請教啊!”
殷元笑道:“才疏學淺,不敢當啊!”
李泰道:“懷素,莫要自謙了。我弟雉奴,以後還得擺脫您多多教導。”
殷元覺得這事跟他沒關係好嘛,那是李世民做的決定,有本事去跟李世民說啊!偏偏,這李泰自己,好像對殷元很不服氣的樣子。
殷元皮笑肉不笑道:“一定,一定。”
婚宴結束之後,殷秦州先走了,殷元坐在那裏,等著送走賓客的房玄齡。
房玄齡走過來道:“懷素啊,我兒終於成婚了,以後,還要拜托你,多教教他。遺直這孩子,你恐怕比我還清楚,當年在國子監的人裏麵,他應該跟你最熟,你也最了解他的秘密吧!”
殷元一愣道:“那有什麽秘密,您多慮了。”
房玄齡笑道:“你當我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麽!當年在秦王府,他就和公主相識了,那時候兩小無猜,但是始終比不上人家青梅竹馬啊!”
殷元道:“算了吧,時過境遷,難道您也遺憾嗎?”
房玄齡道:“我怎麽會不遺憾,畢竟為了這件事,這孩子已經痛苦了好多年了。當父親的,多說無益,看著也是感同身受啊!”
殷元笑道:“現在,您可以放心了。”
房玄齡點了點頭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在宴席上讓你留下來嗎?”
殷元道:“我正想問問您,為什麽不讓我回家呢?”
房玄齡道:“你看到太子和蜀王了麽?”
殷元道:“我看到了,但是這件事我也愛莫能助。畢竟,你好像不會像我一樣,直接拒絕別人。”
房玄齡笑道:“那倒是,天底下不可能再有一個蜀王了。”
殷元道:“您也不需要羨慕,他們怎麽樣是他們的事情,我看他們都還未必有那個威脅當朝宰相的膽子。”
房玄齡道:“這種沒完沒了的拉攏,不是比威脅更加可怕麽?”
殷元笑道:“您覺得,您應該倒向誰一邊?”
房玄齡道:“這我不知道,不然我也不會把大唐第一的聰明人留下來。”
殷元道:“吹捧的事情咱們改日,但是您現在要弄清楚,幫太子您在幹什麽,幫魏王又如何?”
房玄齡道:“這不明擺著嗎,太子畢竟是太子。但是這種事情,根本就說不準的,你隻是沒經曆過而已。”
殷元笑道:“沒經曆過我還沒聽過嗎,連我那英年早逝的伯父,一個早就化作黃土的人,都和那件事有說不清的關係。我不是傻子,看的明白。但是,難道因為你們經曆了一場兄弟殘殺的慘劇,大唐就一定要用刀兵完成兩代皇權的交替麽!做事情,您難道不是應該判斷該不該麽?”
房玄齡道:“所以,幫助太子是天經地義,幫助蜀王卻不可取?”
殷元道:“君君臣臣的事情,就不要搞那麽多的私人往來了,公事公辦吧!”
房玄齡道:“你的意思是,隻要是公事,都可以幫,但是私交卻不可取?”
殷元道:“那就得看什麽是公事了,一個太子和一個王爺的事情,有時候也可以是公事。往後,這個取舍您自然明白。但是,您更需要注意的是,世事無常,有時候管好家裏的人,比你自己取舍更重要。”
房玄齡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回頭道:“你是說,遺愛?”
殷元笑道:“我言盡於此,以房叔叔之聰慧,這點事自然是懂得的。”
房玄齡點了點頭,親自把殷元這麽個小輩,一直送到了門口。
殷元正要腿著回家去,走了大概一百步左右,前麵黑夜裏,一輛馬車停下來,一個人從馬車上走了出來。
殷元歎了一口氣道:“你們家,倒是很興遲到啊!剛才,太子和魏王就遲到了,但是他們誰都沒有你來得晚啊!”
馬車上的長樂公主道:“我本來就是個不應該來的人,之所以要來,是因為覺得好像又該來。”
殷元道:“世上哪來那麽多的該不該,想不想的事情你怎麽從來不考慮呢!人,非得活得很累,才算是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