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宮廷廝殺
殷元見人已經走了，把那屍體扔了，然後看了看嚇得像是鵪鶉的李治道:“不要怕，不就是幾個蟊賊麽，宮裏一會就能殺光了。”
說完，蹲下來，把李治背在背上，拿著刀到了宮門口，看了看李治的馬車還在，於是解開了車，騎著馬衝進了宮裏。
阿史那結社率聽到後麵的馬蹄聲，回頭之間，卻聽得馬上的人高呼道:“阿史那結社率，快快投降吧！”
阿史那結社率剛要反擊，但是殷元馬屁股一轉就跑，根本沒給他機會。
阿史那結社率被殷元耽誤的有點厲害，所以有點錯過了最佳的時機。殷元來回騷擾了一會，然後帶著李治居然跑回了宮門。騎著馬，他就這麽衝上了宮城的城樓。
李治有點害怕，但是趴在殷元的背上，卻好像隻剩下刺激了。
殷元下了馬，然後從城門樓裏麵費勁的，推出來一個巨大的東西，倒轉過來，對準了宮中方向。
李治看著這個巨大的東西道:“先生，這是什麽？”
殷元笑道:“這是為師在將作監改造弓弩的時候，造出來最大的弓弩。這樣的弓弩，大唐並不多，幾乎都在這座宮城裏。一旦發動，極有可能一次性就毀了，但是敵人，就算是活下來，也會做噩夢的。”
說完，他扳動了一旁的一個手臂粗細的機關，一串密集的聲音之後，李治發現，這個大家夥的前頭，有幾十支箭一同露出了箭頭。
殷元轉動絞盤，看起來好像很費勁，李治就來幫忙了。
那絞盤“咯噔，咯噔”的發出五聲響之後，殷元笑道:“可以了，再多真的會毀了的。到時候，陛下一定讓我賠。”
李治好奇道:“他們都殺進宮去了，我們在這裏幹嘛？”
殷元冷笑道:“咱們都喊了這麽久了，他們已經失去了可乘之機，所以，他們這會應該已經被擋住了，隻能往回跑。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們就放箭。”
李治點了點頭道:“哦，原來如此。但是，先生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會從別的地方跑。”
殷元笑道:“如果你打過仗就會知道，逃跑一定是要經過周密的安排的。他們出了宮城還有皇城，出了皇城是長安城，長安城外也還有城寨呢！所以，要跑一定要準備好快馬，這快馬準備在哪裏呢，自然是最有可能失敗撤退的地方。”
李治道:“哦，先生果然很會打仗。”
殷元站在城門樓上，吹了一陣冷風，然後看著遠處道:“晉王，江山風雨或可百代，但是這樣流血積屍的情況，將會伴隨一個王朝直到它的終止。莊嚴聖殿上的話，聽起來永遠聽不出血腥和罪惡來。就算是伏屍千萬，到頭來也可能隻是冰冷無情的數字。”
李治道:“那我們以後就不殺人了，各自守疆衛國，豈不樂哉。”
殷元道:“那的確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草原上的草地遭了旱災，牛羊成群死去，那到時候他們還得挽弓南下，殺戮大唐子民。當你知道，他們有一種掠奪的天性的時候，該當如何呢！你，一定會秣兵曆馬，殺到他們無力南下。那麽，這守土衛疆，不還是免不了殺人麽！”
李治一愣道:“難道，就沒有避免的可能？”
殷元搖頭道:“恐怕是永遠也不會有，但是人卻不能夠失去向往。如果有對彼此都好的辦法，總歸不能用互相傷害的辦法。所以，你去把糧食賣給他們，甚至是借給他們，從他們那裏，弄到中原稀缺的牛羊之類，不失為一種好辦法。但是前提是，把它們伸出來搶劫的爪子砍掉，讓他們去接受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說到這裏，你應該知道，除了強大的兵馬，沒有什麽能夠講得通這個道理。所以，講道理這種事情，就和馴獸是一樣的，永遠都是恩威並施。這個道理，其實你早就懂，但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並不容易。
所以前提是，大唐極度的繁榮，分他三成的糧食天下依然能夠飽食，天下百姓貧民皆能攝肉食，穿皮裘。所以，換回來一堆沒用的東西永遠都是不理智的，唯有讓天下的物足夠繁榮，才能夠在交換之中滿足彼此的需求。”
李治點頭道:“所以，老師一直致力於使百姓富有，天下貨物更多和更具有價值麽？”
殷元笑道:“不能冒充聖賢，但是治人心也是治國，但是如果沒有辦法滿足人的物欲，始終是基礎匱乏，沒辦法取得成功的。”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宮內的阿史那結社率等人已經潰逃，宮裏的侍衛一旦聚集，這麽點人根本不存在紮進去的可能。
於是，殷元調整姿態，站在那裏道:“晉王，要不要試一試，殺人的感覺？”
李治搖了搖頭，縮回去道:“我可不敢。”
殷元道:“好，那也沒事，等會你幫我把你眼前的那個手柄，壓下去就是了。”
李治覺得這個人簡單，握住了手柄，看著前麵，看起來還是膽怯。
突然，前麵一行人奔跑而來，速度之快，一看就是後麵的人殺得夠緊的。
殷元拿著個像方向盤一樣的東西，等快的轉動調整，突然向李治道:“快，按下去。”
隨著李治這麽一按，突然需求的箭激射而出，在風中發出的聲音格外的淒厲。
箭雨之下，倒下的人接二連三。
殷元並不廢話，接著調整，不容李治有思考的機會，接著叫道:“按，快點按。”
於是，李治渾不知怎麽回事，第二輪箭雨又一次落下，瞬間的，奔逃的人一大半已經沒了，剩下的人，也畏懼而不敢向前。
殷元冷笑一聲道:“再按，快點。”
第三輪箭雨之後，站著的不過寥寥數人。
這時，宮裏的侍衛趕來，殷元不敢再放箭了，但是他們也沒膽子繼續往前麵跑了。畢竟，夜裏誰知道門口有多少人呢！
酣戰結束之後，殷元拍了拍李治的肩膀道:“可以呀小子，你今天可是殺賊最多的人，我看你是個人才，以後殺人必多啊！”
李治嚇得有點哆嗦道:“是我殺得嗎？”
殷元笑道:“當然了，箭是你放的，人怎麽能說不是你殺的！”
李治有點委屈，氣的眼淚汪汪的道:“先生，你騙我。”
殷元道:“行了，金豆子留著以後再玩吧！不就是殺了點人麽，而且是操控殺人的器械，遠距離殺人，有什麽可怕的。”
李治道:“可那也是殺人啊，而且殺人更多。”
殷元點了點頭道:“不錯，比刀子好用。所以，你更應該記住今天的事情。也許有一天，你會握有天底下最強的利器，殺人於萬裏之外，自己的手裏一滴血都不見。那個時候，你更應該慎重行事。”
這一幕，怎麽看都是諄諄善誘，但是多年以後李治才明白，當老師的確實有一種欺負了孩子還裝作為你好的特權。